第六十八章阮氏一族
封州城对湘王大开城门,可以用封州炼山建造汤泉宫一事来解释,那遥安也助湘王安全渡江是怎么回事?
红江不算是天堑,但百里尚华要随便渡江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不要多久,就会到怒江潮的时段,那个时候,即使你要渡江也不可能,因为那时候的江面很不安全,波涛汹涌,潮水泛滥,一般这个时候,两边渡口都会暂停,等过了怒江潮再开放。
遥安这边封死江面,只要把百里尚华拖到怒江潮的时期,那就等于为北面的战事争取了时间,倘若北面能够抓紧时间早些打退樊军,再赶回来挡住百里尚华也是可以的,可是现在……
百里承渊沉思了一夜,快卯时的时候,水仕远来询问,是否要用些吃食,因为马上就要上朝了,百里承渊摇摇头。
两边战事开启之后,每天的朝会基本就比较安静了,想想也是,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比两边战事的情况还需要关注的?!
百里承渊一夜未眠,眉头皱的死紧,脸色也不好,原本最近就休息的不好,加上遥安那边的消息……难道说,他这才坐了不到十年的皇位,真的要换人了?
这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开口到:“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百里承渊瞥了一眼过去,说话的是督察院左督御史,范青敛。
范青敛为督察院从一品官员,任督察院左督御史一职,众所周知,督察院,即“都察院”,除了皇帝,就算是太子,督察院也是能查的,而范青敛也和他的名字一样,清廉的很,不过他也不是那种鲁莽偏激之人,并不会揪着一点点小事就动不动弹劾这个,检举那个的,所以,一般,范青敛要是有本要奏的话,百里承渊都会很有耐心。
“范御史有何事要奏啊?”百里承渊问到。
范青敛开口到:“启禀皇上,遥安守军总兵赵洪天倒戈相向,私自放反军渡过红江,赵洪天之父赵风阳乃神勇侯长子手下参将,此事即便与神勇侯无关,可与赵风阳一定不无关系,臣启奏彻查此事原委。”
就算范青敛不说,百里承渊也是打算要查的,只是,赵风阳毕竟是神勇侯长子手下的人,终究是要牵扯到神勇侯侯府的,神勇侯侯府的人具是国家栋梁,而之前媛嫔,也就是敬妃才因为御驾被刺而身亡,这个时候要查到神勇侯侯府,实在有些不妥。
可是,赵洪天的确就是赵风阳的儿子,而赵风阳的上司就是阮丘钊,神勇侯的长子,而且,这阮丘钊的三弟阮郁成偏偏还是京都步兵统领,整个显京的安全保卫基本都在他手上,这事儿要是查起来……
这事儿有多难办,朝堂上的人应该都明白,倘若是国泰民安的时期,查一查也无妨,偏偏是这种风雨飘摇的动荡时期,倘若神勇侯侯府真的有意与反军勾结的话,那整个显京也就差不多交代在百里尚华手里了。
百里承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到:“阮氏一族皆为我国栋梁,忠君爱国之名由来已久,神勇侯对其子孙教导甚严,倘若阮氏一族都要背叛朝廷的话,那……显国亡矣。”
百里承渊轻轻巧几句话,却是分量十足的,说阮氏一族要是都背叛了,那显国也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家族了,足以彰显皇帝对神勇侯侯府的信赖,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是,仔细推敲,百里承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今,现任神勇侯阮召武已年近七十,俗语说,人生七十古来稀,阮召武早些年就已经在家颐养天年了,他有心早些把爵位传给大儿子阮丘钊,但是阮丘钊不愿此时受位,一来他觉得,父亲还健在,这个时候受了爵位没必要,二来,阮丘钊一直在西面镇守边关,他常年不在京都,受了这爵位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反而有可能因这爵位受累,于是此事便暂且搁置了。
你说神勇侯在家里颐养天年,就算他不管事,可是他大儿子阮丘钊在西面镇守边关呢,你这个时候要查,难道还一道圣旨把阮丘钊从西边召回来吗?!别说你只查赵风阳,阮丘钊是赵风阳顶头上司,赵风阳要被查的话,阮丘钊必定受牵连,到时候西面咋办?
再说,百里承渊也想的很清楚,虽然他不明白赵洪天的意图,但是,假使此事真与神勇侯侯府有关,老实说,即使他现在采取补救措施,也没有多大用处了,所以,与其怀疑人家,还不如干脆信任到底,这也算是一场博弈。
皇帝都那么说了,底下的人也不能再说什么,只不过,百里承渊知道,今天这朝一下,估计最多明天,阮家那边就要有动静,干嘛?进宫面圣,请罪呀!
果不其然,还没等到明天,当天傍晚的时候,老神侯就来了。
七十多岁的神勇侯一见到皇帝就“噗通”一声跪下了,趴在地上老泪纵横,只嚷嚷着说自己有愧圣恩,要百里承渊降罪,百里承渊自然不可能降罪的,一边安慰着一边亲手把老神侯搀扶了起来,老神侯得皇帝亲手搀扶,更是哭的泣不成声。
老神侯既然来了,也不可能真的就是来哭的,自然还是要把阮家的立场申明好了,即使在西面的大儿子阮丘钊暂时没办法真的召回来,但是现在掌管着京都防卫的三儿子阮郁成还是可以“管管”的。
原本这事儿与阮郁成也没关系,可是谁叫他姓阮呢?老侯爷的意思很简单,现在阮家涉嫌,这京都的防卫怎能让阮家的人管着呢?于是恳请皇帝换人。
百里承渊自然是不肯的,都说了绝对信任阮氏一族,那干嘛还要换人啊?!可是老侯爷说了,皇帝厚爱,信赖阮氏一族,但是,不一定满朝文武皆信任阮氏一族呀,赵洪天虽姓赵,但因着他父亲赵风阳的缘故,他也可以算是神侯府的人,很有可能有人会这样想,说赵洪天一人怎敢私放反军过江?必定身后是有倚靠的,这倚靠,除了神侯府,还有谁?
老神侯句句有理,百里承渊却坚持不换,甚至到最后丢下此言:
“若反军攻到显京的时候,阮三郎也像赵洪天一样要大开城门迎那百里尚华,那,朕就干脆携帝冠皇袍,亲去城门送之。”
皇帝的意思是,要真是阮家的人也谋反了,那行,自己也不挣扎了,亲自抱着皇帝的头冠和龙袍跑到城门口,亲手把一切送到那百里尚华手里,俯首称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