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会儿,拓跋昼就感觉身子不舒服,刚刚还在道歉,以为自己误会了易小凡,现在就紧紧抓住了易小凡的手腕,易小凡给自己下毒!“你!”说完,拓跋昼就感觉特别想要去厕所。于是赶紧往外奔去。
易小凡抚着被拓跋昼攥的已经发青的手腕,心里叹气,就算自己与拓跋昼再亲密,他终究还是不相信自己,这几天培养起来的那一点点的不舍,也因为拓跋昼刚刚杀人的目光消失殆尽了,“米粒,你做了什么?”
米粒恨极了拓跋昼毁了易小凡的人生,只是现在还不是要拓跋昼性命的时候,有些事情要易小凡自己去做,才能真正的让果果瞑目!可是她不介意提前教训一下拓跋昼,“我只是在里面加了点泻药!帮拓跋昼排出肚子里的坏水!”
“你这丫头”易小凡担心的望着拓跋昼离开的方向,忧心忡忡,看来自己得找个合理的借口,帮米粒过这一关。
可怜的拓跋昼还以为自己吃坏了肚子,泻了一整天之后,终于想起了去看大夫。幸好米粒下的药粉不多,大夫只说是天气的原因,这一关米粒算是险险的过了。
看着一直在发呆的易小凡,米粒一边收拾房间一边打趣,“小姐,你看现在像不像我们会将军府那天的情形?小姐忙着发呆,可怜的米粒只好一个人收拾行李。”
“是啊,是啊,当初收到家书,让我们回府,还把你乐的跟只老鼠似的呢。”真是物是人非,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家了。本来以为,会一直与拓跋昼在一起,没想到,他终究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现在就要离开了这个生活了近一年的地方,真是有些舍不得。
米粒毕竟没有易小凡待的时间久,她现在很期待与易小凡离开之后的日子,只是想起果果,兴奋的心情变得沉重,自己一直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米粒用力的甩甩脑袋,想把那些不好的记忆统统甩出自己的生命,虽然她自己知道那根本是不现实的,米粒拉回了思绪,“是啊,那时候在皇家学院,小姐只顾着自己玩,都不带着米粒,都快无聊死了,想到能回将军府,真的是开心呢!”只是谁曾想到,回到将军府竟然会发生那样大的变故,真像做了一场梦。
显然,易小凡一想到了后来的日子。回到家,本来以为是母亲的恶作剧,却想不到竟然发生那么大的变故,被逐出家门,满门抄斩,全族的人除了自己和米粒之外,无一人幸免!易小凡又想起来自己赶到刑场的那一刻,满目都是尸体、鲜血“米粒,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特别的自私?”明明背负着那样的血海深仇,却还梦想着与拓跋昼双宿双栖,真是大逆不道!
“小姐怎么突然这么讲?”其实米粒明白易小凡,她只是害怕面对,莫名的想要逃避那些。其实自己也一样,母亲留下那样的责任实在沉重,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了,更何况易小凡身上背着的可以上百条人命,那冲天的怨气足够易小凡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夜夜噩梦了。有时候想想易小凡没有崩溃,米粒都觉得已经是祖宗保佑了。她真的可以理解易小凡的逃避,同样,她也知道,就算拓跋昼一直对易小凡很好,易小凡总有一天也会离开,因为易小凡逃避也只会逃避一时,终究还是会踏上为整个家族洗刷冤屈的路程。她一直在等着那一天。甚至,自己还有些庆幸,拓跋昼对易小凡的绝情绝义,反而会让易小凡无牵无挂的去完成自己的使命,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拓跋昼的薄幸,易小凡才能这么快的觉醒。她真的理解易小凡。
有些事情藏在心里久了,会有一吐为快的冲动。易小凡也别想要找个人说说,“米粒,我知道我应该去做什么,我一直都知道,就连与拓跋昼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有一夜安眠过。”易小凡的眼眶润湿了,“我也曾经想过,干脆就这样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可是每每午夜梦回,我就看到全族的人被无门斩首,血流成河。当我知道自己有了拓跋昼的孩子的时候,我更是有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借口,我要抚养颛顼家族的未来。那时候,我就命白了,我不爱拓跋昼,我只是把拓跋昼当做一个借口,一个可以让我暂时逃离使命的借口。我承认,我之前对拓跋昼很是动心,可是当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精心策划的阴谋时,甚至连最初的美好回忆都变得丑陋恶心。那时候,我不是不想离开,而是在等,等着拓跋昼让我彻底死心的那一刻。那样我就可以没有任何愧疚之意的离开这个暂时的庇护所。”
米粒抱住易小凡,“小姐”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知道易小凡的心里苦,只是一直以为拓跋昼的甜言蜜语让易小凡动了心,想要停留。却不想原来还有这样的想法。“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易小凡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而已啊!
“不,米粒,我现在有些恨我自己以前的逃避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拒绝去面对,一直自欺欺人的去假装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我强迫自己每天很快乐,可是你根本不知道,那每天夜里的噩梦都让我害怕入夜”
米粒没有告诉易小凡的是,这些她都知道。因为每天晚上都可以听到易小凡挣扎的声音。有好几次,看着易小凡张着嘴巴喊不出声音的狰狞模样,连自己都心酸,所以在易小凡把自己送到沐阳那里的时候,自己接受了。因为不忍心看着易小凡每夜受梦魇折磨,所以才想要逃离。可是,没想到离开之后,反而更担心。于是还是回来了,她已经决心无论多么艰难都要一起面对!“小姐,别怕,我们一起面对!”
易小凡的情绪渐渐已经稳定了,“是啊,至少还有你”易小凡迷茫的眼神变得坚定,哭过一场,发泄过之后,易小凡已经变的更加坚强,“米粒,我其实早就应该一时到,从我离开家的那一刻,就不再是将军府的小姐,而是将军府的依靠!虽然现在意识到可能有点晚,但是一切还来得及,不是吗?”这一刻,没有拓跋昼。这一刻,易小凡忘记了爱情。只是,易小凡不知道的是,让一个女人变得无坚不摧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她受过死亡的洗礼,她更加不知道,自己因为不就之后的死亡,开创了自己新的人生。
现在的易小凡明媚而坚韧,让米粒深感欣慰,也许颛顼雅不久就可以回来了!那才是真正的易小凡!“小姐,我越来越相信当年那名道士的话了,小姐注定有一个不平凡的人生!”
“好了好了,”易小凡微笑着,“我们该讨论一下今天晚上的具体行动了。”易小凡的语气变得坚定,从骨子里隐隐散发出一种杀伐之气。
米粒下意识的服从,“嗯,小姐,夜未央少爷说他已经收买了看守后门的一个门卫,到了今夜子时,那人会把其他的侍卫喊去喝酒,到时候,我们趁机从后门出去。”
“也就是说,在今夜子时之前,我们必须要到达后门是吗?”易小凡思考着可行性,“那夜未央说的是哪个后门,有什么标志?”不知道为什么,易小凡总觉得这个院子不止一个后门。
“啊,所有的院子不是都只有一个后门的吗?”米粒有些尴尬,她记得将军府只有一个后,门,所以下意识的以为,拓跋昼的这所别苑也只有一个后门,所以当夜未央告诉自己,他已经收买了一个门卫的时候,自己也没有问是哪一个。见易小凡眉头紧蹙,米粒知道自己可能坏了夜未央的计划了,“小姐,要不米粒今天下午再出去一趟?”
“不用了,万一被人发现,只怕会连累了夜未央,看来我们需要更改一下计划。”易小凡身上隐隐透出了将军的风范,让米粒看痴了,“小姐,你知道吗?你现在给米粒的感觉好像将军哦!”
易小凡莞尔,“”其实在易小凡五岁的时候,颛顼博就开始教易小凡一些行军作战方面的知识。青木国虽然没有凤栖国那般的女子为尊,可历史上还是有出现过女将军的。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希望自己的一些理论能传成下去,而易映雪是颛顼博的心头最爱,生易小凡的时候吃尽了苦头,说什么也不舍得易映雪再次怀孕生育。这也使得颛顼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易小凡的教育上。一直到后来,易小凡都佩服自己的父亲想的周全,交给自己行军布阵的方法,让米粒去学武功,数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小姐,那我们今天晚上是不是不能离开了?”米粒有些担心,她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怕下次见到拓跋昼,就不是下泻药那么简单,而是直接会挥剑上前了!可是,她还记得颛顼将军告诉自己的,没有把握不能轻易出手,否则只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灾难。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暂时远离拓跋昼,等自己羽翼丰满只会再来了解了拓跋昼这个贱男人。
“那倒不至于,你先去打听一下这里的后门,我们再做决定。”易小凡很不想再承夜未央的轻易,因为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多么的艰险。她不想夜未央继续参与进去,夜未央想要的,自己永远给不了,因为爱情这种东西,在大仇得报之前,她已经不想或者说拒绝再触碰了。
米粒颠颠的出去了没多久,拓跋昼就又来了,“小雅,你怎么做在这里发呆?”她现在有些庆幸自己向来冷酷,是以,被人收买的侍卫不止没有被收买,反而向他揭发了,因着收买的人是名女子,所以,他不得不怀疑,眼前的易小凡已经恢复了记忆!所以,即使全身乏力,他还是过来了,他一想到易小凡肯能今天离开,他就觉得无法接受。“你不会想要离开我吧?”拓跋昼言语间不自觉的带上了质问的语气。
“怎么突然这么问呢?”易小凡歪着脑袋,看着拓跋昼,仿佛没有发觉拓跋昼眼中的探究,“只要你做离开一件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会立刻离开你,永远不会回来。”易小凡意有所指。
“什么叫对不起你的事情呢?”拓跋昼从来没有试过与易小凡这般平静的交流,很是新鲜的感觉,他并不抗拒。
“拓拔野,我很严肃的告诉你,在我的爱情里,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你有另外的一个女人,我会毫不留恋的离开你。”易小凡一脸的严肃,她突然明白,从拓跋昼的女人从一个变成两个、三个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把拓跋昼推出自己的生命了。也许,从拓跋昼与王婉心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开始酝酿着与拓跋昼决裂了吧?易小凡想到这里,笑的洒脱。
拓跋昼被易小凡的笑容惊到了,那样的坦然,是因为她不记得以前自己怎样伤害过她吧?拓跋昼强迫自己不去想另一种可能,“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背叛你呢?”
易小凡知道拓跋昼并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可还是任由拓跋昼继续误会下去,“就算是骗我,也是绝对不被原谅的。”
易小凡的微笑让拓跋昼心里一惊,却忽略了易小凡眼神中的坚定。“小雅,我永远不会骗你的,相信我。”拓跋昼暗自决定,要再找那老者来一次,彻底断绝了易小凡恢复记忆的可能。
看着自以为是的拓跋昼,易小凡暗自冷笑,如果不是因为早就知道了拓跋昼的真面目,只怕自己也会被他这一番举动感动吧?“呵呵”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自己为他停留。
“小凡,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笑?”这样的易小凡让他感觉抓不住。
拓跋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喊错了易小凡的名字。易小凡开口提醒,“你把我认错成别人了?还是我是易小凡?”她深知拓跋昼是怎样多疑的人,她不确定刚刚的那句话是不是拓跋昼在试探自己。易小凡在心里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都被拓跋昼连带的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
“哦,对不起,一时感慨,说错了,你不会怪我吧?”拓跋昼慢慢把心放回去,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易小凡不可能恢复了记忆。
易小凡知道,拓跋昼心里还是有疑问的,于是开口道,“野哥,是不是你喜欢的是易小凡,我只是个替代品?”
拓跋昼莞尔,他喜欢易小凡吃醋的模样,“怎么会呢,你们两个是完全不一样的。”拓跋昼看易小凡专心听自己讲话的模样,心头一动,“小雅,我们今晚成亲吧?”
“啊?”易小凡没想到拓跋昼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你不想名正言顺的跟我在一起吗?”拓跋昼以为易小凡还在为刚才自己喊错名字生气,“我喜欢的人是你,小雅。小凡太过阴沉冰冷,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你笑的样子,温暖又明媚,”就像自己生命里仅有的阳光。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总是渴望阳光的。
易小凡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想要含混过关,“我竟然不知道,你会甜言蜜语呢!”
拓跋昼不想放过,他想要用一种光明正大的方式、一种被世人承认的方式与易小凡站在一起,享受大家的祝福。虽然还是有些介意易小凡的出轨,可是自从自己杀死那个野种的那天起,他就暗自发誓,要与易小凡好好的在一起。易小凡失忆,他认为这是上天给了他与易小凡重新开始的机会,他绝对不要放过这个机会!“小雅,你放心,我绝对会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可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怎么能成亲呢?而且,”易小凡低下头,一副忧郁的模样,“万一你的父母不喜欢我怎么办?”
刚刚一直听易小凡拒绝,拓跋昼心里有些生气,可是听了易小凡刚刚的话才知道,原来是易小凡担心不被自己的家人接受,拓跋昼心里一阵温暖,“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小雅这么温柔善良,我母亲一定会喜欢你的。”就因为易小凡这句话,拓跋昼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让贺兰信儿接受!就算不能从心底接受,至少要对易小凡客气一点。
“嗯”易小凡轻轻的点头,反正今晚自己就要离开了,答应与否根本不重要,而且她现在很着急米粒问到的结果,不想与拓跋昼多做纠缠了。
听到易小凡的应承,拓跋昼忍不住激动的抱起了易小凡,“太好了,小雅,我们终于要成亲了,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