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因为着急,所以催的车夫把马车赶得飞快,车内颠簸的狠,安书哲的额头几次‘咚咚’磕到车内的几塌上。
君亦看在眼中,有些不忍,想扶起来又心中挣扎。最后厉呵出声“王铮,把车驾的稳些!”
“是,是。”王铮立即应道,用手肘碰了一下车夫,示意把车速慢下来些。
赶了几里路,王铮看到有个村子,通报了君亦之后下车去查看。
王铮进到村子想找个百姓问问,这里是否有郎中或者赤脚医。快走了大半个村子王铮也没见到一个人。
整个村子的茅屋都破乱不堪,也不见家禽牲畜,似乎这个村子荒废了很久。王铮挨家挨户的敲门,终于在一处茅屋前看到一老者靠在门口的树桩上坐着。王铮抬步上前“老人家,村子里其他的人呢?”
老人听到的王铮的声音,先是一愣,想了一会才抬起浑浊的双眼看向王铮,老人头发花白,嘴因为没有了牙齿都揪在一起。说起话来有些漏风.
“都走了,总是打仗,还闹饥荒。能走的都走了。”老人的语气很是无奈,临了还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王铮有些同情的看着老人“老人家,我这里有些碎银子给你留下?”
老人听到王铮的话裂开瘪瘪的嘴笑道”给我钱财作甚?我没有地方花呀。”
王铮一时哑然,朝老人拜了拜。快步朝马车走去。
“殿下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这村子已经荒废了,无人居住。”王铮站在马车旁,他身后是枯黄的田地,无论是野草还是庄稼都枯死在地中,乱蓬蓬的被风一吹飒飒作响。
“王铮可是快要到荆州了?”
“还有七天路程,过了兰州便是荆州了。”
“启程吧”
车轮再度转起,车内的君亦还是不忍,捞起安书哲将她放在身侧,一手揽过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安书哲混身发冷,牙齿紧紧咬在一起,两侧脸颊绯红,嘴唇干裂的有些起皮。
感觉到靠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本能的朝怀里蹭了蹭。将头靠在了君亦的胸口。双手环住君亦的腰,就又昏睡过去。
君亦的下巴刚好搭在安书哲的头顶。可以闻到安书哲淡淡的发香。
头发弄得他鼻子有些发痒,君亦索性把一侧脸颊直接贴在安书哲头顶,感觉到她在发烧。搂着她的双臂又紧了紧。
似乎想到什么烦心的事,君亦重重的叹息一声。目光深邃,辨不出其中情绪。
夜很深了才到达一个城镇。这个城镇以不似之前那些城镇那么繁华,显得有些萧条破败。
马车进城时已经没有商铺还在营业。因为生意不好,都已经熄灯打烊了。整条街道黑兮兮的不见灯火。
入城内王铮便下车寻找驿站,刚走出没多远,却碰到队巡逻的卫兵。一个领头模样的卫兵拦下马车,高声问道“车中何人深夜出行?”
王铮上前从腰间掏出令牌递给那人。接过令牌看清后领头的军官脸色大变,立马躬身行礼。低眉顺眼的很是恭敬“不知大人深夜来此,小人失礼了。”
“为何城内夜间还要驻兵巡逻?”
“大人有所不知,咱这属于三国边界,靖康和大商的军队冲突频繁,所以将军下令要全城戒备。方圆数里的村子都已经逃空了。百姓都怕被战乱殃及。”那军官恭恭敬敬的答道。
“好下去吧。”
王铮带着马车走过,卫兵立马闪向两侧目送着马车走远。
找到驿站时已经月上中天,安书哲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君亦把她抱到床上。
本想转头离开,可看到安书哲因发烧而通红的面颊,和微皱的眉头又不忍离开。为她盖好被子坐在茶桌闭目休息。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门外响起了王铮急急的敲门声“爷,郎中请来了。”
“进来。”
王铮开门进入,他身后跟着一个年逾花甲的白发老头。身后还背着一个药箱。看到君亦微微一叩,也没有说话。显然是有些不悦。这个时辰恐怕是被王铮从被窝了硬拽出来的。
来到安书哲旁边替她诊脉。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呐呐开口“感染了风寒,有些头热,过于操劳所以晕倒了。吃几副药,调养几天就没事。”
说完起身来到桌旁。开了副药方递给君亦。“按照上面说的抓药,每日三次,病好既停药。”
王铮付了诊费,老郎中快步离开了。王铮也随着退下了。一时间屋内安静的很。
突然君亦听到一阵断断续续敲击声,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轻轻地敲窗子。君亦起身防备的来到窗口旁,侧耳细听,还是听到有“叩叩”声。
君亦回身拿起佩剑把窗子轻轻打开。不见人影,却有一只麻雀落在窗台,豆大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似乎知道君亦在看它,它歪着头也打量着君亦。
看了几瞬,扑棱着翅膀飞进了屋内,直接奔着安书哲而去。落在安书哲的枕边。
君亦也跟了过来。好奇的看着那只鸟。
那只鸟靠近安书哲的耳朵竟发出声音,那声音与常人无异,让君亦震惊的不是这鸟竟能说人语,而是这鸟说的内容。
“徒儿为师已经把之前抓到的夕夜国百姓运往荆州了,这几日为师就开始布阵,带你到达荆州与玄冥灵石融合之后我们便可解除封印。到时赈灾的粮草物资就可以变成我们的军队补给。我们再有鬼兵相助,定能战无不胜。这神州大陆将是你囊中之物。”
鸟儿将这番话重复了三遍,每一遍君亦都听的清清楚楚,每听一遍君亦的心便冷一分。君亦通体生凉,原来这所有的一切他都已布置妥当。他要拿天下百姓的性命来下赌注。
不,他不能让安书哲得逞,他还没有还给夕夜的百姓自由,现在还要搭上整个神州大陆百姓的性命,安书哲已经疯了。那群从地狱爬出的魔鬼,怎会听从谁的号令。他们来到世间,世间便是地狱。
君亦眼中杀意顿显。鸟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君亦周身的戾气。惊慌的叫了几声飞走了。
君亦‘嚯’的一声拔出手中的佩剑,剑尖直指安书哲的喉咙,再往前一寸便可刺破她颈间的皮肤。
看着安书哲熟睡的模样,脸颊微红,眉头微微皱着,睡得很沉,靠的近些还能听到她细细小小的鼾声,君亦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眼时表情还是一样的痛苦又挣扎。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是下不了手的。正准备把剑收起。
忽然君亦侧目瞄到窗口处似乎站着一个人,一个鱼跃从窗口飞身出去.
剑花飞舞,直刺面门,那人似乎没想到君亦会来的这么快,吃力的仰身躲过,不过还是被剑尖划破了肩膀。那人吃痛向后闪了几步。君亦剑招凌厉不减。又栖身跟至那人近前。
那人只是有眼光瞟了君亦一眼,也不还手,转身朝房顶掠去,君亦也随之跟了上去,那人轻功甚好,几个起落已将君亦远远甩开.
君亦不甘心,他总觉得近日发生之事和他有关。也紧跟着消失在了黑夜中。
半夜里安书哲醒来时,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刚刚坐起来觉得头晕的厉害,眼皮也是沉得睁不开,两个鼻孔每次出气都像是再往外喷着火。
环顾了四周屋内空无一人,昨日隐约记得是君亦把自己抱到了房里,迷迷糊糊醒来时看到他还在,为何现在却不见人影,现在外边的天还黑着。
安书哲越想越感到心焦,光着脚跑到屋外,回廊上也是空无一人,也管不了许多,赤着脚跑到了外边,院子里的细石硌的脚心生疼。她却全然不顾。
跌跌撞撞的跑到马厩处。看到平时跟在车后的马也少了一匹,正是有时君亦会骑得那匹逐日。其他的到是还在。难道君亦一人离开了。
安书哲眼中慌乱,又转身往回跑。
他终究还是走了么,就这不辞而别了。安书哲反复问自己如果真的再也找不到他该如何,心中的疼痛蔓延全身,让她不敢在深想。
回到院子里,看到正站在她房间门口的王铮,此时王铮也怔怔的看着安书哲。
也不顾的许多,蹒跚着来到他面前,“殿下呢,他去了哪里?”鼻音很重,仿佛下一句就要痛哭出声。
“殿下说有要是先赶去荆州了,说是夫人病重,休息几日在赶路便可。”王铮的声音有些生硬的回答。
“他可有说是什么事情?”安书哲忽然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不然君亦不会扔下自己先走了,而且昨夜他的反应分明是误会了什么事。
可是安书哲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事让君亦发如此大的火。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先追上他问个清楚,此处是三国的交界处,强盗流民甚多,他一人赶去荆州太过危险。
当下决定不在耽搁,“王铮,我们也走,让殿下一人赶路太过危险。”
“是,我就去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