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书哲已经没有了心情回花楼,直接回了宅子。
天已经很晚了,可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反复回想着刚才在街上发生的一切。
安书哲觉得十分挫败,自己反复演练再见到君亦时如何的质问,嘲讽。反复构想的计划,筑起的心墙,被君亦的一句‘我想你’瞬间瓦解,溃不成军。
在听他说道‘我想你’时,安书哲差点就脱口而出‘我更想你’,想把这段时间对他的思念一字不落的说给他听,本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不会如此疯狂地生长,谁知越控制那颗芽就长得越茂盛,长年累月,在心中盘根错节。
心中苦乱不堪,竟是怎样都无法入睡了。干脆起身,打算喝杯冷茶灭一灭心火。
安书哲刚刚起身来到茶桌旁,看到一道人影映在门上。走的不急不缓,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偷窃的毛贼。
但安书哲心中还是泛起了嘀咕。眼看着已经快入子时,何人这么晚还不睡呢。当下好奇心大起,自己也睡不着,干脆偷偷跟上去。
出得门外,得以看清那人背影,是老管家,手中端着些好似饭菜的东西,沿着回廊缓缓走着,似乎是给什么人送饭去。
安书哲轻手摄脚的跟在他身后,这宅子并无家主,客人算起来也就自己一位,其他的都是些长工下人,老管家算是这里的主事,谁还能劳烦的动他去送饭呢,更何况还是半夜。
转过回廊来到一间房门前,老管家不放心,谨慎的四处看了看,吓得安书哲赶紧躲到了回廊后面。
确定四下无人了,老管家开门进入了其中。安书哲等在一旁,看到其半天都没有出来。就猫着腰也悄悄地摸了过去。趴在门板上听了听,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安书哲悄悄地把门推开一指宽的小缝,往屋内望去。
老管家并不在屋内,除了一些堆在墙边的柴火在没有其他东西了。
安书哲心中暗想,这屋子定是有机关同密室。自己不能在贸然进去了。外一老管家突然出来撞个正着就说不清了。
一个就地拔葱跳上了屋顶,屋顶被露水打湿的些滑,君亦趴覆在屋顶,等着老管家出来。
大约过了一餐饭的时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老管家出来合上门后又沿着原路缓缓的返回了。安书哲听着老管家管家走远,从屋顶跃下,悄悄的摸进了柴房。
除了堆在墙角的两堆柴火,屋内再无其他的东西了。若是有密室必定会有机关。安书哲开始轻轻地敲击墙壁和地面。可并未发现有回声空洞处。
安书哲正找的仔细。门外又传来脚步声。听声音也是奔着柴房而来,而且已经到门前。来不及多想,安书哲跃上房梁。整个人都趴在房梁上,呼吸也尽量放轻。
果然安书哲刚趴下,房门就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不只老管家,一起进来的还有福姨。他们二人依旧是小心翼翼的关好门。接着便在四处寻找。
二人忙了一通,什么也没找到。老管家哑着嗓子压低声音“定是被那婆娘在我给她喂饭时偷偷拿走了,看我一会不打死她。”老管家满脸的厌恶,目光狠毒。
福姨推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道“快找吧,废话那么多。你要是能打死她还省了心了。”
“行了,你在这等我,我进去找找。”老管家有些不耐烦。
老管家来到门口的门槛处,摸索了一下,便拉出一个小铁环,用尽一拽。堆着柴火的那面墙就向下退去,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
怪不得安书哲敲击墙面的时候没有发现异样,原来整面墙都会隐于地下。
老管家举着灯慢慢的走了下去,福姨伸着脑袋往下看,但并没有跟下去。
过了没多久地下就传出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喊声,这一叫,安书哲把眉头深深的皱起,声音竟是有些熟悉。哭喊声持续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接下来就是老管家由远及近的咒骂声。
一直到回到柴房里老管家还在咒骂“该死的,胆子越来越大,就她那副德行还想着逃跑呢。”
二人一边抱怨一边出了柴房,听他们走的远了,没了声响,安书哲才轻轻的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找了一阵也没有可以照明的的东西,偷偷跑到外边把夜灯的蜡烛拔了两根下来。
回到柴房按照老管家的方法,打开了密室的门。出了一道向下延伸的台阶什么东西也没有。安书哲慢慢的沿着向下走,阴冷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还伴随着阵阵的腐臭味。呛得安书哲几欲呕吐。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终于来到了台阶最后一层。
眼前出现了两条分岔路,安书哲没有办法,只能选了一条往前走。没走出几仗远。眼前便出现了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
石门的把手处有空洞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安书哲用手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音,开来石门十分坚固厚实。安书哲不甘心用尽全力去搬门把手,徒劳无功。把手纹丝未动。
右手敲击石门,可石门太厚了,声音根本传不到石室内。安书哲有趴在是门上,把耳朵贴在石门的缝隙处。可依旧是徒劳,根本听不见任何声响。
没有办法,安书哲原路返回,只能去另一边查看。可是两边的情况竟然一样,同样是被石门挡住了。而这边说是石门,还不如说是石墙。
安书哲用蜡烛贴近了一寸一寸的查看,这面墙除了有一道缝隙圈出了一道拱门的形状,并无开启的把手和插入钥匙的孔洞。似乎被关上之后就从未被开启过。
没有钥匙,是无法进入了。得寻机会把老管家的钥匙偷来。不然是无法知道这里面关的女人是谁了。
白白忙活了一阵。安书哲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还真有些困了。但脑中还回想着刚才女人的惨叫声。不知为什么听得揪心异常。可能是被关在里面的女人太过可怜吧。被关在那样的坏境里,和解语楼一定有着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自己和君亦之间算不算深仇大恨呢?
安书哲想到君亦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暗暗地骂自己‘可真是没出息,怎么什么事都能想到他呢?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骂着骂着,眼皮发沉。便睡着了。
失眠的不知一人,君亦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还在回想今晚在街头看到的那一抹身影。可能自己真的是思念成疾了。看谁都有些像她。
自己明知道不是她情况下还用她入怀,对她诉说思念。可能是对她的思念太盛了,即使能骗自己一下也是好的。就像今晚自己对着别人喊出她的名字,说出对她的想念。
每次念她要发狂的时候,君亦就会把自己喝醉。喝醉了就把恩怨,责任都抛到一边了,只肆无忌惮的想她就好。就不会那么挣扎,那么痛苦。
第二天一大早,安书哲睡眼惺忪的就去厨房了,她想找厨娘去套套话,看能不能问出这厨娘每日半夜是否要给密室的女人饭菜。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
来的正好,厨房里只有一个厨娘正在围着灶台忙活呢。也没注意有人进来。安书哲走到她身后站定也没出声。这时厨娘端着一瓢水刚好回身。与安书哲撞了个满怀。只听厨娘‘诶呀’一声,一瓢水全都洒在了安书哲身上。
这刚好是安书哲想要的结果,自己是客人,厨娘把水撒到自己身上是犯了错的,如果被福姨或管家知道一定会责骂。所以担心自己被责骂她就会尽量诚恳的回答问题了。不会过于的搪塞自己。
果然如安书哲想的那样,厨娘吓得赶紧向安书哲施礼道歉。“小人鲁莽了,小人知错了。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安书哲则是一脸微笑大量的开口“无事,无事。不必惊慌。”
看到安书哲语气和善,厨娘显然是送了一口气。安书哲示意她继续忙自己的活。东瞅瞅西看看后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每日也很辛苦吧,要做几餐的饭食啊?”
厨娘一边炒菜一边回答到“主要是三餐,有时有客人也会做些夜宵。但不需要每日都做。”
“哦。那管家,主事的福姨不会吃夜宵么?”安书哲有意无意的瞄着厨娘。听到自己这么问她,炒菜的手明显顿了一顿。然后又恢复如常“他们二人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不需要我做。”
看来安书哲的方法没管用,这厨娘明显知道些什么没有同自己讲,既然她已经有意隐瞒。再问下去也是徒劳了。安书哲抬手拿了个包子,冲厨娘晃了晃。转生离开了。
安书哲盯着两只熊猫眼就去到了青楼。她这副样子把刚刚起床的容妈吓了一跳。
“莲莲姑娘,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安书哲也懒得理她。昨夜本就睡得晚,今日这早也只是白起了。什么也没问出。趴在桌子上闭着眼,边打哈欠变和她说话“容妈,去徐府的节目定下来了吗?”
“订好了,就等着你挑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