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容月思索了片刻,说:“我不告诉你,我去睡了。”
君影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她出了屋子,半晌,清冷的喊了一声:“风华。”
风华便现身,道:“世子,有什么吩咐?”
琉璃扇如今在容月的手里,北渊那边,一定会有所行动,“密切注视北渊的一切行动,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必要时,让子默去。”
“是。”风华很清楚,北渊那边,是没那么容易对付的。
但是,子默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不知道躲清清,躲到哪里去了。
算了,他还是不要告诉世子了。
风华走后,君影并没有休息,转身去了书房,关于琉璃扇,他还有一些不知道的事,需要好好查一查。
次日一早,容月被屋外的鸟叫声惊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伸了个懒腰,起身下了床,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清新的空气,顿时清爽了不少。
“容月小姐,你醒了。”
容月微微偏头看去,才看到清清在浇花,招了招手,说:“你起这么早。”
清清微微笑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世子也起了,说是看到您起来,就让您去用早膳。”
这么说,就只有她起来的晚了,歪头想了想,说:“他人了?”
清清淡淡的笑了笑,说:“世子出去了。”
这么早,能去哪里,算了,管他去哪里,反正,也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
洗漱好了之后,便去了君影的屋子,桌上放着清粥小菜,容月抿了抿嘴,没什么食欲,就拿了一块糕点。
慢悠悠的在府里转悠,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隐约有檀香的味道。
也没个下人在这里,容月的好奇心又犯了,这里,倒像是僧人住的。
难道,君王爷住在这里。
“是容月吗?”
屋子里,传来一声空灵的声音,容月咬了咬嘴唇,迈着步子,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简单的陈设,也很朴素,最重要的是,蒲团上打坐的人,年纪跟他爹一样,不过,已经落发为僧了。
“君伯伯,容儿失礼了。”
君老头一直背对着容月,似乎进入了禅定,然而,在听到容月说话后,缓缓转了过来,说:“昨夜,影儿已经告诉我了。”
鹤发童颜啊,君王爷的这张脸,明显的比她爹年轻多了,若不是剃了头发,她还以为是君影在恶作剧。
容月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打量着屋子,“君伯伯,你这里,倒是十分的情景。”
君王爷淡淡的笑了笑,说:“坐吧,有沏好的茶,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
容月倒一点儿不客气,说:“君伯伯,你的茶,闻起来真不错。”
说着,倒了两杯,扶了君王爷坐过来,这才端起杯子,尝了一口,是极好的绿茶。
“嗯,君伯伯,你的茶,是极品啊。”
君老王爷悠然的笑了笑,那种看破红尘的气质,还真不是神棍能比的。
容月的一双眼睛,随意的撇着墙上的字画,偶然间,看到了一位绝色女子的画像,由不得自己的脚步,便走了过去。
一袭青衣,墨发垂地,抚琴之间,眼神流转,似乎画中人,随时会活过来。
仔细看,她的眉眼,与君影的一般无二,“君伯伯,您妻子真美。”
君老头清如泉的眸子,泛起了涟漪,似乎在回想着年少的故事,久久的,才回过神来,道:“太久了,都模糊了。”
容月甜甜的笑了笑,说:“我终于知道,君影长的像谁了。”
君老王爷深有感触,说:“是啊,影儿与他母亲,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容月赞同的点了点头,说:“不过,他的性子,倒是跟君伯伯您很像,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君老王爷随足不出户,对于外面的事情,他也不会过问,但是,君影的一举一动,他都是十分清楚的,他的儿子,性子方面,确实跟他很像。
然而,重情这件事上,他多希望,不像他。
“容丫头,你可知道,自开祖皇帝建朝以来,君容两家,便被定下了规矩。”
容月漫不经心道:“君容两家,世代不能联姻。”
他倒忘了,依着容丫头这性子,又如何会不知,“既然你知道,你还会选择与影儿在一起吗?”
容月很认真的看了君老王爷一眼,几乎所有人都在问她这个问题,很是无奈,道:“你们所有人,都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君老王爷一点儿也不意外,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过,他的儿子,又岂是认命的人,所以,他想亲口听听容月的选择。
容月知道君老王爷在等她的回答,神色严肃了起来,说:“君伯伯,在我失忆的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告诉我,我一直追着君影跑,如今,我依旧不记得之前的事,但是,我爱他,没有什么外界的条件,能把我们分开,一道废纸而已,又能奈我何。”
虽然猜到了这样的回答,可是,亲耳听来,却有不一样的感觉,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不想过问太多。
“你与影儿,都非池中之物,以后得路,由你们自己选择。”
容月嘟了嘟嘴,看着君老王爷进入禅定,咬着嘴唇,很想去戳一戳他的光头,会不会吓坏了他。
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想了想,出来一会儿了,估计是丫鬟见不到她,着急了,便拜了拜,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在她出去后,君老王爷看着墙上的那副画,久久的出神。
夫人,儿子长大了,他的选择,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漫不经心的走在路上,手里拿着方才在路上折的花枝,一直想着君王妃,母亲能尸身不腐,那君王妃是不是也可以?
不知不觉,脚下一滑,惊醒之间,看到前面是一面湖水,下意思的闭上了眼睛,想着,这时候喊救命,会不会有人来救她。
只感觉重心往下,突然间,猛的一股力量传了过来,再反应过来,便落在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缓过神来,盯着抱着她的人,说:“北渊太子,可以放开我了吗?”
这人真是够大胆的,君王府也敢闯,不行不行,君影这里也不安全了。
北渊故意失望道:“容儿,我刚刚救了你,你怎么这么对我?”
容月挣开了他的怀抱,没好气的说:“我让你救了吗?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故意要跳的。”
北渊一愣,转而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容儿,你这张嘴,可真是不饶人。”
容月撇了撇嘴,道:“你来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路过。”
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到这里,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容月当真有些后怕。
北渊接着她的话说:“我就是路过,听到你在心里喊我,我就来了。”
容月眨了眨眼睛,头一次遇到这么无赖的人,她能说什么。
吃瘪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什么都知道。”
“蛔虫?”北渊皱了皱眉,道:“这也是一条狗吗?”
容月不再理他,留了个背影给他,道:“蛔虫,蛔虫,顾名思义,就是虫子。”
北渊一脸的黑线,怎么他就成个虫子。
容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想着赶紧去洗个澡,君影那个狗鼻子,要是让他闻到,指不定要吃几天醋了。
然而,她还没走两步,又听到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声:“容丫头,快躲开!”
砰的一声,容月就看到唐宫宁掉在了她面前,浑身抽搐着。
“哎哟,君影这个黑心的家伙,弄这么多机关,摔死我了。”
容月跳开了三步,听着唐宫宁的啰嗦,皱着眉头,说:“你这是,掉锅底了。”
唐宫宁揉着身子骨,吃痛道:“还不是老狐狸的机关,差点儿我就见不到你了。”
容月撇了撇嘴,道“那你还是别见了。”
唐宫宁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到自己黑的一团糟的手,自己都忍不住嫌弃,追容月的同时,又停下了步子,咦了一声,说:“北渊太子,你怎么在这儿。”
最重要的是,他一尘不染。
北渊耸了耸肩,说:“要不然,你先去换一件衣服。”
唐宫宁无奈的眨了眨眼睛,一时语塞。
他英明神武的影响彻底没了。
清清找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眼花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你们怎么在这儿?”
唐宫宁看了清清一眼,说:“给本皇子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来,”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说:“你是新来的吗?本皇子怎么没见过你。”
清清尴尬的笑了笑,见过的,您老人家,贵人多忘事罢了。
容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清清,别理他们,他们是翻墙进来的,让他们怎么来的,怎么走。”
清清:“……”
最后,清清还是将他们请到了前厅,毕竟,他们都是贵客。
唐宫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理直气壮的说:“老狐狸哪儿去了?”
害的他这么狼狈,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丫鬟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
容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你要做什么?”
唐宫宁立刻怂了,说:“容丫头,我都这么惨了,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容月险些一口水喷了出来,说:“你来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