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祁和闫九卿来到悦来楼的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男子俊美如俦,女子清丽无双,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
悦来楼是西南城最大的勾栏院,初到之时,闫九卿私以为它虽不能与魅影阁相比,却也是很讲究的一个地方。
慕云祁看着身旁这个略施粉黛的小女人,小脸仅巴掌大,秀眉如柳,双眸狭长迷离,两颊绯绯,丹唇如樱,很是纤细灵动。他不是没有想象过她女子装扮的样子,可没想到,这么近身相见的时候,她美得让人窒息。
慕云祁静静地看着,不禁感叹道:“九卿贤弟,你可真是可惜了这一身好皮囊啊。”
“三公子,你又何尝不是呢。”执着素绢的的手叩上慕云祁的胸口,人皮兽心,她揶揄得恰如其分。
慕云祁今夜的心情格外得好,抬起胳膊示意着:“九卿贤弟,请。”
闫九卿犹豫了片刻,局促地挽上了慕云祁的手臂。在接触到那股炙热的男子温度之时,闫九卿下意识地想要松开,却被慕云祁牢牢地圈住了。两个人就这么一推一攘地走到了厢房之中。
在厢房坐定,慕云祁点了一些茶果,小二也退了出去,闫九卿连忙说道:“现在可以松开了吗?”
慕云祁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手,“搞得好像本公子想占你便宜似的。”
本来就是在占便宜!闫九卿剜了慕云祁一眼,“我只是不想梁将军误会公子有特殊的癖好。”
慕云祁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的梁迟勋,笑道:“梁将军见多识广,哪会在意这些。”
她真不明白,慕云祁这么厚的脸皮,是怎么长得这么白白嫩嫩的。
“公子,付大人来了。”
梁迟勋的话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两人纷纷朝着大堂看去。他们选的这个厢房位置甚好,可以看清悦来楼发生的一切,但外面的人却看不见他们。
妈妈笑意盈盈地接待着这位贵客,将他领到了他惯去的厢房之中。
“付安逸每隔三日便会来这悦来楼寻花眠柳,每次必点当夜的舞姬侍寝。妈妈那里我早已派人打点好,等会儿你上台表演吸引他的注意,届时该怎么做我之前已告诉过你。九卿贤弟,此番就全靠你了。”
她在家中一直被当做男子来训养,却在魅影阁这三年习得了不错的舞艺。她的舞,与她修炼的武功融合在一起,每一次折腰,每一个摆身,无不柔中带刚、刚中带柔。水袖挥出,卷住了屋顶的横梁,闫九卿就在这两根水袖中盘旋着上升,至最高点一个完美的劈叉,接着她又缓缓地落下。在座之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舞蹈,无不拍案叫绝。
慕云祁亦然,他看得痴了。不知道为什么,慕云祁就想看到她这么静静地跳下去,甚至是自发地以为她只是在为他舞蹈。
“九卿若是寻常女子,本皇子必夺之绝不放手!”这话就这么被他说出了口,连他自己都不自觉。
转过神来,闫九卿已经被付安逸带走,慕云祁连忙吩咐道:“问妈妈要了房间位置,在周围看着,一定要确保闫大人的安危!”
这屋子里氤氲着一股迷离的香气,想必是用来诱情的。闫九卿是不喜这味道的,却无奈只能忍受。
闫九卿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对着付安逸娇媚地一笑,招呼着:“付大人,坐。”
付安逸好赖也是一城之主,虽生性好色,却也是风度翩翩。先是朝着闫九卿拱手作揖,然后坐在了她的身侧。
“美人,真的是美人,本大人来这里那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
闫九卿呵呵一笑,将素绢轻轻一挥,引得付安逸一哆嗦,迷离地攥着那帕子使劲地嗅着。这付安逸年近五十,还时常来此寻欢,也不怕自己被榨干。
眼瞧着他快要靠到自己的胸前,闫九卿轻轻一躲,为彼此斟了一杯酒,举到了付安逸的面前。“大人,咱们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付安逸接过酒杯,却将酒杯放回了桌上。“小美人,你想灌醉我!”说着,手就抚上了闫九卿的脸蛋。
闫九卿只觉得恶心,干笑着将他的手拉了下来。没想到这付安逸还真是谨慎,她虽谈不上是要灌醉他,但想要迷晕他也差不多了。这酒里,被她事先下了迷魂散。
“来来来,让本大人亲一个!”
付安逸靠前,眼见风雨欲来,闫九卿抬腿就朝着他踹了一脚。
付安逸被踹翻在地,叫骂道:“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了!你敢打本大人!信不信本大人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呵!我先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闫九卿一脚踩住了付安逸的背,把他踩得动弹不得,然后端起桌上的酒给他硬灌了下去。
药量下得足,付安逸叫嚷了几分就开始晕晕乎乎了。
等着付安逸失了气力,翻到在地,闫九卿踹了他几脚,“付大人?付大人?”
“什……什么事……”付安逸半张着眼睛,显得疲惫不堪。
时机已经成熟,闫九卿按计划行事。“付大人,属下忘了兵器库在何处,还请付大人示下。”
“兵器库……你怎么会忘了……我现在……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付大人,情况紧急,请您仔细想想。”
“西南城……我家族的陵墓……那是训练新兵……之处……士兵……兵器……粮食……都在那里……”
原来打着修陵墓的幌子练兵,难怪朝廷怎么都查不出来。这付安逸,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该了解的都已经了解了,按照陛下的旨意,如若付安逸的情况属实,就可将他当场处置。如今虽还未当场揭发他,但若是让付安逸平安度过今夜,明日他便会有所警觉,采取一些行动。慕云祁和她,都不敢冒这个险。
“付安逸啊付安逸,你若真是一生安逸,又何至于此。”
背对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闫九卿从袖中取出三个银针,一松手,三根银针直直刺入付安逸的胸口。
付安逸呼吸骤停,死得悄无声息。比起慕云祁,她的手段果然是含蓄又温和得多。
闫九卿施完针,径直朝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发现另一个气息的存在。她还没来得及出手,颈后就遭到一记手刃。接着,她便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