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不知道这短短的一瞬,在高桥应归的脑海中闪过这么多的念头,她只是单纯的以为,高桥应归是在为刚才的事后怕。
她主动推开了高桥应归,并在高桥的手心写道:“我没事。”
高桥应归心虚之下忽然面对关雎,表情还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关雎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见他面色有异,关雎眸中现出不解。
他忙扬起一个笑脸,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后怕。关雎,对不起。”
关雎温婉的笑着,对他摇了摇头。主动抱住了高桥应归,用行动表示着自己没有事。高桥应归静下心神,拍着关雎的背,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先让人送你回去好吗?”
关雎当然是不会有异议的。
送走关雎之后,高桥应归让林原俊介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他自己依旧留在戏院中。看聂风舞的神色,林原俊介知道两人有话要说。
对林原俊介来说,他能理解高桥应归的做法,也能理解高桥应归这么做之后会对关雎产生的愧疚。可是更多的,他还是支持高桥应归这么做的,毕竟权衡之下,他们没有任何的损失就能将仓木樱子困住,这已经是一个完美的局。
可惜,现在仓木樱子被高桥应归困住,高桥应归也被关雎困住了。
外厅的闲杂人等都走了之后,聂风舞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后院走去。高桥应归恢复了往日的冰冷,跟在聂风舞的身后,走进了后院。
到了后院无人之处,聂风舞转过身就扇了高桥应归一巴掌,她浑身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后怕。
“高桥应归,你怎么能那样对关雎?她那么相信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聂风舞指着他,低吼道。
高桥应归的脸上马上显出了清晰的五指印,他的嘴角也慢慢溢出一丝鲜血,他也并未擦去,甚至于保持着被打的姿势,呵呵笑了起来。
见他还笑,聂风舞越发的气氛,她双目含泪,哽咽道:“关雎今天还来与我说,你待她是真心。你却这般算计她,罔顾她的性命,她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她对我来说算什么?她是我的命,是我的灵魂!但是我没有办法,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就算豁出自己的命都不想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仓木樱子如果不除,明晚的宴会我更没有把握能护关雎周全!”高桥应归差不多是在嘶吼。
这是聂风舞第一次看到这样激动的高桥应归,虽然她对高桥应归的了解不多,但是几次见面,高桥应归都似乎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唯一的一次焦急还是在关雎初见她时晕倒的时候。
高桥应归的失态让聂风舞觉得自己太过苛求他,他对关雎确实是迁就照顾到了极点,处处以关雎为重。
就算是这次的算计,如果不是为了关雎,高桥应归也不必多此一举。
聂风舞怔在原地,同样的,她的理智在告诉她,高桥应归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军统的情报站因为高桥应归沦陷了大半。
可是同时,她在敬佩高桥应归对关雎的感情,因为关雎的存在,这个恶魔仿佛没有那么面目可憎。
聂风舞长长叹了一口气,想将心中的浊气吐出,却也只是徒劳,她的心中依旧如同堵着一团棉花,不得畅快。
她烦乱的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了。你走吧。”
高桥应归朝着她立正站好,道:“再见。”这两个字高桥应归说的郑重其事,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事不能明说,万千的情绪尽在这两个字中。
聂风舞点点头,算是接受了高桥应归的好意。今天高桥应归能将关雎置于这般境地,说不定也是认定了她不会袖手旁观。他们本应是两个阵营的人,却因为关雎成了这般暧昧的关系。关雎是他们共同在意的人,但是因为信仰与立场,他们又是敌人。
未来会如何,他们都很迷茫。有一点却是清楚的,他们若是发生了冲突,最难受的人就是关雎。
聂风舞心如乱麻,高桥应归一向清明的头脑,也似一锅浆糊。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
白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关雎回到别墅中见高桥应归久久不曾归来,也是坐立难安。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危险,再想到高桥应归的工作要时时刻刻面对这样的危险,她的心就再也安定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