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似是有些明白聂风舞的话,但是聂风舞说得太隐晦,她脑海中闪过一些什么,可只是一闪而过,她抓不住。
聂风舞的情绪恢复也很快,她再次面对关雎时,已经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她抚着关雎的脸盘,说:“好了,说了这么久的话,都还没有祝你新年快乐。”
关雎亦将之前脑中的异样抛开,笑的十分灿烂,用口型说:“新年快乐。”
这时敲门声响起,聂风舞朝门口一看,只见华青山站在门口。
若不是有事,华青山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她见华青山也没有避讳关雎的意思,便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关雎不能听的事,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华青山微微一笑,视线转到了关雎的身上,说:“守门的小厮说门外多了一辆插着日本军旗的车,我想会不会是高桥先生来寻关雎小姐了。”
听到华青山提到高桥应归,关雎眼眸都亮了起来。
看到她的反应,聂风舞眼中的笑意也深了许多,柔声道:“去吧。”
关雎先是朝外面看了看,然后在纸上写道:“我得了空便来看姐姐。”聂风舞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关雎不用顾虑她。
华青山看着关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眼眸中看不出是何情绪,对聂风舞道:“你这样真的是为了她好吗?”
聂风舞低下了头,看着关雎放在桌上的纸条,反问道:“那华先生认为如何才是为了她好?”
华青山语塞,关雎的故事之前聂风舞与他说过,若不是高桥应归是个日本人,他们真的很相配。
“华先生,国仇重如泰山,关雎的肩膀太过柔弱,她扛不起。”聂风舞淡淡道。
华青山听懂了聂风舞的意思,只是有些冲突时避免不了的,关雎只要有感情,就避免不了。
他想到冲突,冲突便来了。只见孙泽渊缓缓的走了过来,他看向出口的地方,口气嘲讽:“看来你们与那日本人的关系不错。”
对他的嘲讽,聂风舞不为所动,只是悄悄将桌上的纸条收了起来。然后说:“谁和你说的关雎是日本人?”
不是日本人?听着聂风舞的话,孙泽渊皱起了眉,现在这个局势,难不成高桥应归还会娶个中国女人?
看着孙泽渊的神色,聂风舞知道他不信。但是孙泽渊信不信也与她无关,她起身走到床上躺下,背对着孙泽渊,说:“我要休息了。”
这句话逐客的意味已经很浓,但孙泽渊不愿放弃,并没有出去,而是前行了几步,直接来到聂风舞的床边,严肃的说:“风舞,你既然认识高桥应归的女人,我求你帮我!”
这样悲痛的语气并没有打动聂风舞,她依旧背对着孙泽渊,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
孙泽渊还想继续说,华青山却阻止了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孙先生,风舞难得有休息的时间,你就不要打扰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孙泽渊没有想到华青山也是这样的态度,他觉得这两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他和高桥应归虽然有私仇,但是他的所作所为,是中国人的仇敌啊!
华青山看着孙泽渊狰狞的神色,幽幽谈了一口气,心中想着,希望孙泽渊知道的真相的不要太晚。
不过就算此时孙泽渊知道了真相,好像也是于事无补了。他瞧着那位关雎小姐,对高桥应归也是动了情的。
他心中想着这些,推着孙泽渊出去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
孙泽渊被华青山不轻不重的推出了聂风舞的房间,他见不到聂风舞,将尽数的责问都对着华青山发泄:“难道这就是你们党派的我作风吗?任着敌人如此在面前逍遥快活?”
听着孙泽渊的责问,华青山并没有生气,而是好脾气的说:“孙先生慎言,我们自有我们的宗旨,这还轮不到孙先生还质疑。只是孙先生不顾一切也要除掉高桥应归,是私仇居多还是国恨居多,我想孙先生自己比我清楚。”
华青山从小便唱戏,身上却没有脂粉气,不过长久以来对戏曲的浸淫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儒雅。
孙泽渊被华青山问的哑口无言,是的,高桥应归是他家破人亡的仇人,他们的仇不共戴天。但是与他一样被日本人害的家破人亡的人也不少,国仇还有家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但是为了让聂风舞帮他,他一直企图用国仇来说服聂风舞,这时被华青山拆穿,多少有些未自己的私心难堪。
孙泽渊在聂风舞看来是咎由自取,但是华青山想的更长远一些,他想的是日后要是孙泽渊知道了关雎的真实身份还有当初的真相,又该作何选择。
这么想着,他也不愿过多的为难孙泽渊,只是不想他再以为的痴缠,便道:“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计划,孙先生身份特殊,若要在这里养伤,还请谨慎一些。”
他这话的意思是让孙泽渊小心一些,不要连累他人。孙泽渊脸色一滞,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华青山的话已经说的够婉转,只怕他若是再纠缠,聂风舞真的会将他扔出去。
这么想着,他也只能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