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过是上午十点,戏院的戏一般都是下午开场。再者现在全城戒严,来听戏的人比平时少了一大半。
聂风舞坐在房间中,有些心神不宁。从那天高桥应归走后,她就一直担心着,担心日本人以此向青龙帮下手。
纵使华青山已经和她分析过情势,也和她保证过,但是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她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放心。
为了万全,为了让青龙帮有个准备,她还是让华青山想个办法,将消息传给了青龙帮。
可是这两天一直都是风平浪静,越是没有波澜,她就越是不安,仿佛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她倒是想多打听一点消息,但是被华青山严令禁止了。他们现在算是局中人,一旦轻举妄动,不但会连累自己,说不定还会连累高桥应归。
为此,聂风舞也只能静静的等。
这时,华青山出现在她的房间门口,她本就一直盯着门口看,是以华青山一来,她便看到了。
“有什么消息了吗?”她急急起身,问道。
华青山的面色不是很好,说:“高桥应归来了,说要见你。”
聂风舞神色一滞,其实她现在是不太想见到高桥应归,一来她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高桥应归,二来她怕高桥应归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这两天来听戏的人寥寥无几,她又不能外出打探,是以只知道日军将全城戒严和孙泽渊并未被发现,其余的,至于日军有没有抓了其他的人,有没有为难青龙帮,她一概不知。
华青山看出了她的顾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放心吧,有关雎在,高桥应归行事不会太过分的。”
聂风舞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好过半分,她勉强笑了笑,说:“我一直担心高桥应归会利用关雎对付我,没有想到现在反倒是成了我利用关雎了。”
华青山愣了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若不是聂风舞这么明说,他也没有意识到,仗着关雎的关系,他们的确是胆大了不少。
聂风舞长长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之时,已经是满面的坚毅,仿若之前的软弱只是华青山的错觉。
但华青山明白,那不是他的错觉。
聂风舞越过了华青山,往客厅走去。华青山叹了一口气,跟在了聂风舞后面。
高桥应归带着林原俊介已经在客厅中等候。聂风舞远远的看着,看到高桥应归的脸上并没有凝重之色,她在心中想着也许没有什么坏消息。
客厅中的人已经被华青山都遣走了,剩下的,也就他们四人。
聂风舞也没有客套,没有试探,亦没有假装,直接问道:“高桥先生所来为何?”
高桥应归将茶杯放下后,方道:“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有几句话想和聂小姐说,那天人多口杂,我走的也急,所以没有顾得上说。”
聂风舞坐了下来,没有了冷嘲热讽的样子,而是已经准备好了洗耳恭听。
高桥应归却也不客气,说道:“聂小姐尽管放心,凶手的事不会牵连到青龙帮,因为一旦青龙帮出事,聂小姐也就藏不住了。”
聂风舞心中一滞,她从未想过,这个消息竟然会是高桥应归来告诉她的。
“不过……”高桥应归话锋一转,眉宇间也有了三分戾气,沉声说:“引发爆炸的那个凶手我是一定要找到的,如果你们真的有情有义,你还是先告诉他,最好分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别救了人,反倒作茧自缚!”
听着高桥应归的话,聂风舞心中的情绪复杂的像是一团乱麻。她想到孙泽渊的所作所为,再对比高桥应归的气度,如果她是孙泽渊,真的会无颜苟活的。
孙泽渊知道了当初关雎所受的伤害,不想着如何弥补,反倒还不择手段的想将关雎抢过来。他便也不想想,现在他能给关雎什么?
暂且不说周昙,只说以孙泽渊现在身份,难道要关雎跟着他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吗?
想到这些,聂风舞真的恨不得将孙泽渊碎尸万段!
而此时,她亦不能将这些对高桥应归道出,孙泽渊的手上毕竟还有一些机密,就算是死,孙泽渊也要用孙泽渊自己的身份死,而不是担着军统特务的身份。
聂风舞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这次的事情,多谢高桥先生。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与此人有任何瓜葛。”如果有机会,我会亲手杀了他。
后面这句,聂风舞没有说出口,否则以高桥应归的头脑,不难猜到孙泽渊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