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俊介和关雎在去医院的路上说了不少话,高桥应归却是一路沉默着到了宪兵大队的办公大楼。
直到下车,因为要见柳川秋山,高桥应归才微微缓和了脸色,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
柳川秋山正在与人下着象棋,见到高桥应归前来,他有些吃惊。想着是不是庆功宴那晚的凶徒有了消息。不过不管是不是,高桥应归来找他,那肯定是有事的。
见柳川秋山将下棋的人遣走,高桥应归脸上满是惭愧,颇为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今天来找将军,我为的是私事。”
柳川秋山闻言,甚是惊讶的样子,然后略想了想,一脸了然的说:“该不会与那位关雎小姐有关吧?”
“正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将军的眼睛。”高桥应归笑着道。
听是关雎的事,柳川秋山也放松了下来,走到了沙发处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含笑道:“坐下说吧。”
看柳川秋山的样子,高桥应归知道已经成功了一半,因为听是关雎的事,柳川秋山的戒心已经解除了。
从仓木樱子一事,柳川秋山认定了关雎对于高桥应归的重要性,可是庆功宴的爆炸发生之后,当聂风舞有嫌疑的时候,高桥应归也没有包庇。
而且高桥应归确实也是能力卓绝,从他来上海之后,上海的抗日分子蛰伏了好一段时间。虽然还不能一网打尽,彻底消除,但这是一个好兆头。
一个有软肋的得力干将,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
高桥应归做到了柳川秋山的前面,脸上的不安似是掩饰不住,就连一向的冷静都没有了。双手交握在前,显得有些拘束。
“我这次来,是有关我和关雎的婚礼。”高桥应归说。
柳川秋山抬起茶来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然后才说:“哦?你与关雎不是已经定了四月十六举行婚礼,并且已经在筹办了吗?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高桥应归摆摆手,说:“其实也说不上是难处。将军知道了,关雎是中国女孩,所以我想以中国的礼数迎娶她。只是我去看了一下,这婚礼的步骤与我们日本的相差甚多。这一来我对中国的礼数实在是不了解,二来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从头到尾亲力亲为的去准备。”
柳川秋山点点头,示意高桥应归说下来。
“关雎要是有家人还好说,但是关雎是个孤儿。我正苦恼的时候,恰好昨日上元节,我和关雎去泰康街游玩的时候遇到了聂风舞。聂风舞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对这些礼数肯定是熟悉的,而且关雎与她也算是旧识,我就想着能不能让她帮着我筹办婚礼。”
说到这里,高桥应归顿了顿,瞟了一眼柳川秋山的脸色,才接着说:“可是因为之前林原君庆功宴的爆炸聂风舞有过嫌疑,虽说已经洗清,但是我想着还是来征求一下将军的意见。”
柳川秋山知道了高桥应归的意思,高桥应归是不想有人用这件事来做文章,所以才和他报备。他不得不说,这高桥应归还真是一棵痴情种。
其实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准备一个婚礼,若是聂风舞真的与那次的事情脱不开干系,那说不定这么好的机会,她就露出尾巴来了。
再者说,以高桥应归对关雎那宝贝的样子,最希望婚礼顺利的非高桥应归莫属。
这么想来,高桥应归的这个请求是有利无害的,他没有理由不同意:“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吧,毕竟是你的婚礼。不过我来中国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正宗的中式婚礼,你可要让聂风舞好好办,我也好开开眼界。有什么难处你只管说就是了,我与你的老师中谷顺也算是老相识,不必与我客气。”
高桥应归看着柳川秋山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他站起身,朝着柳川秋山端端正正的敬了一个礼,朗声道:“多谢将军照顾,高桥应归铭记于心。”
“才刚说了和我不用客气,你看你这是做什么。”柳川秋山假意不悦道。
高桥应归眉开眼笑,复又坐了下来,说:“我也替关雎感谢将军的理解。她昨晚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一早我就让林原送她去医院检查了。等她好一些,我就带她一起来亲自向将军致谢。”
昨晚高桥应归深夜请医生的事柳川秋山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多想,笑着说:“不急,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来。”
说起关雎,高桥应归眉眼间尽是温柔,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起来:“她昨晚忽然就开口说话了,我也是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开口说话了。”
高桥应归这般毫不顾忌的与柳川秋山说起关雎,倒像是真的将柳川秋山视作了长辈,而非上司。
这样的情况柳川秋山也乐于见到,便也顺着高桥应归的话,往下问道:“我还以为她是天生不会说话,这么说来,之前她不愿意说话,是发生了什么吗?”
高桥应归刚要回答,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