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心里困惑,但还是应了声,离开办公室时,还不停想,这个时候明明是合同比较重要,要是谈好了就能弥补这一次的损失,为什么还要去理会一个小员工犯的错?这样的事情,在温氏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都是部门经理着手,最后请示人事部,现在总裁是要管这件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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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太晚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晕沉沉的,本来想做早饭,但是躺在床上眼睛睁都睁不开,后来又糊里糊涂的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九点了,顾善呆怔片刻,随即想起今夕何夕,精神一振大力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立刻跑去卧室找温夜白,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胸口抑闷愈加,还以为早上起来煮好早餐跟他道歉,就能和好了。
内心的交战伴随着她几分钟,最后却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时一直迟迟没有人接。
那种失望难以形容,又再抱着一点希望重拨了一次,却仍是同个结果。最后只得黯然的收好了手机,在床上躺了一会后,发觉脑袋晕得更加难受了,看来是生病了,只好撑着身体起来换了身衣服,坐车去看医生。
周日的医院号码排到了100多名,顾善在大长龙后面萎靡无绪地垂着肩膀。
站在一堆人中间静静地发呆。
手机忽然发出响声,将无精打采出神的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拿起手机。
“善善,你收到公司的通知了吗?”是司俊的声音。
“啊?没有呢,结果下来了?”
“不是的,娜娜关心你,让我打个电话问下,看样子是没有了。”
顾善即时明白,“让你们担心了。其实、没有那么严重的。”
“你不用这样说,我很清楚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心情一定不好,我和娜娜都会在你身边,你在这里也只有我们俩个朋友,你记得发生了任何事情,都要告诉我们,知道吗?”
听到司俊关切的声音,顾善有些伤感了,“我知道了,有事第一时间找你们。”
司俊这才满意的应了一声,半晌,似乎发现了她的异样,疑惑的问:“你的声音听上去怎么那么沙哑?是不是着凉生病了?”
“没有,我是这俩天有些上火,等会喝点凉茶就好了。”还是有些愧疚,说不出口自己在医院的事情,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别人一直替自己操心,想想都觉得脸红。
司俊放心了,“既然你这上火了,我正好认识一个新开的凉茶铺,几个同事都去光临过,都说效果不错,你正好不用上班,我过去你住的地方,带你去那间凉茶铺,怎么样?”
顾善赶紧婉拒,“现在可能不行,我和同事约好了要去逛街,改、改天吧。”
“哦,那好,你玩得开心点,注意自己的身体。”程司俊有些遗憾地挂掉电话。
从医院出来,只是有点低烧,因为着凉引起的,吊了液后整个人舒服了很多,只有一样没变,顾善鼻子一抽一抽的回到家里。一天都没有进过食,尽管再怎么没有力气,还是去洗米煮个粥。
一切都像条件反射,只要有关于温夜白的事,总能提起劲来,换成自己,就随便敷衍了事。不知不觉间,她和温夜白认识了一整年,再过三个月,还能迎来第一个春节。
也许自己不想回老家和妈妈在一起住了。一想到这里,禁不住沮丧又害怕。
越是难过越是弄不懂这其中原由,她坐在桌前小口的喝着粥,不由的想着,如果她能变得像温暖一样聪明自信就好了,或者不管变成谁都好,也比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好。 顾善喝下了半碗粥,就没有半点胃口,准备上二楼休息,手机会突然响了起来,她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了名字,迟疑了一下,才赶紧接起来:“喂?……温夜白?”
“你现在在家吗?”
“是,是啊……”
“我晚上不回去了,你不用煮我那一份。”
“啊……这样……我知道了。”顾善没再吭声,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
“怎么了?”
只是这么轻微一下就被发现了,顾善尴尬的看着地板,过半天才含糊地:“我着凉了。”
温夜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顾善偶尔抽鼻子的声音
电话那边仍然没有说话。顾善紧抿着嘴,憋着气不敢发出动静,表情忍得难受,脸色是发热时的异样潮红,桌上热腾腾的粥也开始凉了,她不自在地站在地上,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丫。
见温夜白还是那样,顾善有些急了,忍不住打破安静:“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我只是着凉,回来吃过药很快就会好了,温夜白,你不用……”
“你喜欢我吗?”温夜白打断她,声音像是天外传来的淡雅。
简直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对白,还以为会是责怪谴责的话。
还张着的嘴巴一下愕住了,顾善颤了一下,抿住嘴唇,温夜白怎么会问她这样的话呢?是觉得她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很反常吗?所以才会认为她对他有那样非分的感觉吧?
顾善诧异又疑惑,在心里猜测了很久,才犹豫着小心翼翼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种内敛又不直接的回答,应该会让温夜白不再误会她了吧?手掌紧张的揪住衣角,都不敢去想像那个问题,她哪里敢喜欢上温夜白,从前他是那个身份的时候,她都感到了望尘莫及,如今他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更让她觉得遥不可及。
一片空死的寂静中,温夜白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半响,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轻飘飘响起:“你还真是单纯,只要是朋友,你都会跟他上床吗?”
顾善被他的话震慑到,人已冻得瑟瑟发抖,可温夜白平淡的声音比那冷风还要厉害,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可侮辱她的人偏偏是他,愣了愣,诧异的睁大眼睛:“温夜白……”
顾善慌慌张张的声音并没有激起他的同情心,眼看他也是不会跟自己解释,但只要软声说他一时说错话了,她其实还是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他对她那么好,应该不会这样看她的才对……
“温夜白……”
温夜白的声音响在耳边,沉沉的带点怒意:“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他未有过的态度让她更加慌乱起来,顾善觉得有点迷茫,不知道这两天他是怎么了,只是谨慎小心的担忧道:“你也是我……重要的人。”。
温夜白疑似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可这一声笑却不像往常般能让她感到愉悦舒畅,相反,让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顾善觉得他现在这个不发怒,面上还带着笑的样子,要比蓝日刚吓人十倍,想了半天,她心中有隐隐的担心,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因为生着病,一急起来,额头都冒着细细的汗。
然而还没有等她理清的时候,温夜白已经没有了最后的耐心,挂断了电话。
顾善听着突然传来的“嘟嘟嘟”声,倒抽一口气,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因为生病的缘故,人变得也比较脆弱,眼睛红润了起来。
他是除了妈妈之外,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她心里觉得必须和对妈妈一样,把自己仅有的一切都拿来对他好,就是说她目前能做到的就这些了,但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做得更优秀,但是他太优秀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这让她觉得害怕。
一种莫名的委屈感涌上她的心口,鼻子骤然一酸,轻微的眨了一下眼后,眼泪全数的涌了出来,变得无法自控。她回到二楼的卧室,把脸埋进被子里。
伤寒来得快去得也快,半夜吃起来再温一下粥,吃完后再喝了一杯温水配药。休息一晚后,整个人就舒服了很多,嗓子也不哑得难受了,只是身体好了,心里却还是一样很难过,颓废的心情让她整个人病仍然显得病怏怏的。
在那天通过电话之后,温夜白却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高直的合同案,同时关于俩家大企的长远合作,最后决定由他本人来负责这次的活动,为了配合美国那边的工作时间,即使到了凌晨四点,他还着对着视频精神奕奕的解说着,神情没有半分疲惫。
事实上,却是每天凌晨五点结束工作后,他神情的上疲倦就显露无遗。下面的员工这周也过得心惊肉跳,足足一周都在通宵工作,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温氏,令所有人都不禁兢兢业业起来。
不管再忙,都没有一通电话回去解释,这样长久下来,就像直接断去联系。
周末午后,身体回复正常的顾善打扫着家里,将家里的家具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擦完了地就开始拖地,拖好了客厅餐厅后转战厨房,将一楼拖干净后,只觉得腰要提不起来了,房子果然是太大了啊。她擦了擦汗,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寒冷的冬日里暖得吓人,喘完气后,又再转战二楼。
她这几天都靠打扫卫生和整理衣服打发时间,这样才不会觉得日子太枯燥。
一直到打扫完家里,已经是下午三点,顾善正躺在沙发上休息,雪娜打了电话过来,约她一起去新开业的世纪商场逛街,那里听说有温家的一半股份,耗时一年斥资了上亿元才终于建立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