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听到金额这么大，顾善才发现事情比想像中严重。
“温情目前正在争夺一个项目，需要最少注入三百亿的资金才有信心夺到，只要想方设法拿到这个项目，你以前在温氏工作过，也明白利润有多大，足以让温情壮大起来。”
“他从来不告诉我这些事……”顾善有些恍惚。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让你像现在这样去担心他吗？”秦镜深深地望着她，红润的小脸掩不住的担忧，佯做无意地问：“你和他的世界其实是格格不入的，你不了解他的生活，不明白他的圈子，那些都是你没有接触过的世界，他比你想像中复杂。”
顾善老实地：“我、我也是这么觉得……”
“……”
“我心里的温子瑞，跟在你心里是很不一样的。”
“……”
“他对我重要。可他更是对我意义最特别的那个人。”
“……”
“所以他还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要珍惜他。”
秦镜笑了笑，只说：“那温子瑞，对你来说真的是对的人吗？”
顾善想了想，老实地点点头：“我跟他在一起，很幸福……”
她无法得知正常的爱人相处模式是怎么样的，这两年，她和温夜白在一起，不会因为时常的分开而感情生疏，有的则是更加浓厚的思念和爱意，还有无论相隔多久，都不会觉得别扭和抗拒的亲热，这一切都只是相对于他一个人。
能和温夜白在一起生活，她觉得很圆满，想要的生活已经实现了。
而且，还有肚子里的礼物，她再挑不出任何的不满足，甘之如饴。
“你确定吗？那个对的人，为什么会让你担心？你不去问他，第一时间却来问我？”
顾善低着脸，结结巴巴：“这，这个，我，我只问你，你别告诉他……”
秦镜眸子里出现一丝疑惑：“为什么？”
顾善小声说：“他，他不告诉我，是不想让我担心，我、我不想让他担心……”
其实温夜白本来就是和她站在同个角度上想问题的。
更早的时候，她总是会想不透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事情，他永远不跟她提，在心里闹了许多的别扭，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还是像从前那样简单而执着，陪在温夜白身边从慎言慎行小心翼翼的“债奴”变成踏踏实实幸福满足的“小孕妇”。
她也是个有成熟主见的妈妈了，明白自己对心爱的人担当，她愿意为他和孩子撑起一片天，但凭她的单薄的力气根本无法撑起，只有靠温夜白，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和孩子。
他什么都不说，她却不用再问了。
秦潜没有再说话，只看着神情一脸坚定的顾善，心动了一动。
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死心塌地跟着温子瑞，只要能在一起过日子她就会很高兴，不用子瑞做出多么了不起的事业，可是，她碰上的就是这么强大想要给她所有幸福的男人。
也许是顾善简单的话震憾了他，也许是她神情里的小幸福感染了她，也许是她说的话似曾相识，让他想到了那段很前的回忆，久到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突然又袭击他的脑后，她离开了以后，他还久久地站在原地，回不过神。
※※※※
傍晚。
顾善回到家，已经是晚上。
回到家里，意料中的温夜白还没有回来，她摸黑打开了灯，走进卧室找了套碎花睡衣，进了浴室，放了满满的一缸热水，六个月大的肚子，让她尽量抬脚落地都小心翼翼的，稳稳地坐在浴缸里，悉悉索索地把身子都洗干净了，在浴缸里泡了一会澡，舒展了沉甸甸的筋骨，才起来穿衣了，又刷了牙，才摸回卧室去。
进屋躺到床上，过了好久，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坐床上坐起来：“回来了？”
“嗯，我吵醒你了？”他的声音微微暗哑，但还是很好听。
“没有，”顾善下了床，“我给你找衣服。”
而后房间的灯体贴地亮了，顾善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来以为他回来的时候，她一定会困得睡着了，正好是夏天，挑的碎花睡衣布料很少，露出酥胸的弧度，还有两条雪花花的长腿，虽然对方对自己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了，但赤身裸体面对他的感觉还是很害羞，一种微妙的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很快找好了衣服，塞给他，催他去洗澡来转移注意力。
“洗，洗个澡吧？”
温夜白看着她，“嗯”了一声。
顾善幼嫩光滑的小腿晒在灯光和他的视线下，准备往浴室挪动，“我去给你放水……”
温夜白拉住了她，将她抱到了怀里，却不敢太用力，顾善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身子沉的厉害，好像肚子里塞了个沉甸甸的西瓜，四肢却依旧纤细，只有肚皮隆大，走起来路来重心没有以前稳，他把脸埋进小妻子的胸口，蹭啊蹭，越蹭越陶醉，越蹭越心旷神怡，只是这么几下，就能轻易的把他的疲劳驱散，语气很满足：“我自己就可以，你躺在床上等我……”
温夜白洗好澡关掉灯回到床上躺下，顾善双手就自发自觉地绕上了他的腰身，脸贴在他侧身处，他的胳膊绕过头的一边，抚着她的头发，“已经忙了这么多天，还要再忙吗？”
“是啊，一开始觉得事情不多，以为很快就能解决，现在碰上一点麻烦，没有时间陪你，尽快这两个月解决好事情，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了，就全心全意陪你们。”
“嗯。”
顾善觉得每天能拥有片刻这样的光阴已经十分幸福：“昨天去了倪妮家里，听说她的小孩还没有学爬就会走路了，晃晃悠悠的，跟她性格一样很爱蹦蹦跳跳，可是长辈带孩子时，耐心不是很好，孩子整天走走跌跌，长辈就要打，她很烦恼，我想我现在没什么事，不如去帮帮她带孩子。”
“这不是多大的事情，我让人挑个职业保姆过去就可以，你也没有带过孩子。”
顾善在黑暗里看了他一会儿，赞成地点头：“也是。你很细心。”
“对了，我明天要出个远门，叫车不是很方便，想叫老北载我一程。”
“嗯？”
“算是处理一点离婚后的手续吧，陈律师从美国回来一阵子了，一直叫我去办理后续手续，我正好有空，打算这两天过去，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想赶紧处理完，……”
顾善还在叽里呱啦地说着，冷不防温夜白凑过来，亲了她一下。
对方嘴唇温热的触感，一下子就把她脑子里的思想和词汇全都消灭掉了。
顾善习惯本能张开嘴唇，迎合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掌和他握紧。
在这宁静的夜晚，他只要听到她清铃般的声音，悦耳地在心上一个音一个音地敲着。其它的什么都不在乎了，第一次，一场战打得他不看重胜负，尽管输得一无所有，有她和孩子，就是拥有了世界。
怀著些幸福的愧疚感，虽然不知道能帮到他什么，但至少让他为自己担心。
亲吻了一番后，看著气昂昂的她，温夜白顿了一顿，伸手抱住她，胸腔一片满足。
顾善躺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半夜里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掀开床被，从床上下去，光着脚走出卧室，看到他在客厅开着笔记本，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敲着，脸上的神情带着浅显易见的倦色。
站了良久，她静静走回卧室，钻回被窝里，躺回原来的位置。
她把脸藏在被子里：为了她和孩子做这一切，一定很辛苦吧？如果她能帮上忙就好了。
过了很久，光线从窗户透射了进来，他才走了进来，感觉床一沉，一只手臂从身后紧紧拥着她，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里。她假装睡着，一动不动，直到最后，俩人都沉沉地睡着了。
窗外有清晨的鸟叫声，顾善迷蒙地睁开眼睛，看到枕旁依旧有着那温润清宁的身影。她拱了拱脑袋，偎在男人那结实的肩膀上，蹭了一会儿，懒懒地在他的脸上印了一个吻。
“睡得好吗？”
温夜白习惯早起，却因为腰身被她紧紧地抱住，而只得一直陪她躺到现在。轻柔地顺着她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发，他的面容有丝不易察觉的倦色，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意。
“嗯，做了个梦。”顾善闭着眼睛笑着回答，她像个小妻子一样继续偎在他的肩窝，不肯松开他。被子下，她光裸的腿也紧紧缠着他修长的双腿，动也不想动。
她把脸轻轻埋进他怀里，一下一下的听他的心跳，这样奢侈的时间没有维持多久，温夜白却已经要起床上班了，穿好衣服，在床边坐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善善。”
“嗯……”
“我要上班去了。”
“嗯……”顾善心里十分不舍，却还是挤出笑容，“……什么时候回来？”
温夜白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起床：“今天没什么事，会早点回来，你再多睡一会。”
顾善沉浸于那温暖眼光里，刚直起的腰板，又慢慢躺回去。
温夜白替他把被角压实些，用力地亲了她一下，手在被子里握住她的。
他摩挲着手中的掌心，目光落在她圆润的脸上，唇角掀起一个笑：“营养师说你这两天有些厌食，三餐都没有吃多少，你喜欢吃什么跟厨师说，不准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