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看着温夜白,认真耐心地问道:“温子瑞先生,你愿意娶尹顾善小姐为你的妻子吗?照顾她,爱护她,生活不是一帆风顺,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疾病或是健康,双方都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温夜白深深凝视着顾善,口气相当的温和:“我愿意。”
神父满意地颌首,将目光转移向顾善,同样以着相同认真严肃的声音问道:“顾善小姐,你愿意嫁给温子瑞为他的妻子吗?照顾他,爱护他,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相爱相依,不离不弃,直到死亡把你们分开。”
“我愿意。”
教堂里,顾善坚定地回答。
临近黄昏的下午,阳光出奇的明媚灿烂,每个宾客的眼睛被渲染,纷纷写满了祝福。
温夜白神情看不出激动起伏,却很开心,从没见他如此笑逐颜开过,就是知道她怀孕的时候,也只是不动神色含蓄地欢喜,哪里有这么明显的喜形于色。
顾善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任宁远,虽然还是那样镇定沉稳,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有什么东西在胸口涌动着,又暖又酸的东西。
温夜白久久凝视着顾善。
他缓缓从当伴郎的秦镜递来上来的盒子里,取下那放在里面准备已久的钻戒。
轻轻托起她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而温暖。
就在他扶着她的手指,为她戴上钻戒时,她的手有轻轻的颤抖。
从今天起……
她成为温夜白的妻子了……
现在自己能有幸陪在他身边。
幸福得简直令人战栗。
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在此刻激昂的心情下,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顾善哭,从认识到现在,他见过她很多次可怜的哭。但是今天哭得和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圆润的眼睛里布满水雾,凝结成珠,一粒粒往下掉。张着嘴,却没有哭出声音来。无声无息的,连哭,都像个十足的傻子。
温夜白静静看着他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被喜悦和满足盈满,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哭出来,心头的幸福感却更加强烈起来。
伸手摸了摸那双红肿的眼,温夜白轻叹一声,将她抱进怀里,只任由她哭着,一直,也没有出声安慰。顾善偎在他胸前,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停的抽噎,彻底体会到喜极而泣的真谛。
温夜白始终抚摸着他的项背,手势安稳,眉间微微一动,早已预料的事,他心中还是掀起了巨大的波澜,竭尽全力对她好,想到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因为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遇上她,所以做好这辈子的事才是重要的。
“你这个讨厌的女人,让人忌妒死了,不要这么幸福好不好?”宣完誓,顾善坐在餐桌边,宋倪妮习惯性地咆吼,和她一双红肿的眼睛好不到哪里去,同样红得跟兔子似的。
“幸好姐已经结婚了,不然让你这么一整,以后我还怎么有心思嫁人啊!”
“看见你这么开心真是太好了,善善,我希望你可以永远幸福下去。”几乎从来不哭的雪娜也哭成了泪人,紧紧地抱住了顾善,宋倪妮也抱了上去,殿堂里,三个女人哭成一团,抱成一团。
仪式结束,舞会开始,顾善撑着沉甸甸的肚子,拖着长长婚纱裙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先是和新郎温夜白跳了一支舞,时间是半个小时,俩人拥抱着甜蜜缠绵地进行完,接着秦翰,再接着是秦镜,再再接着是温暖,再再再接着是雪娜,再再再再接着是宋倪妮,最后轮到司俊……
和司俊宁静笨拙的跳着舞步,这样简单的舞她上学时候学过,难不倒她,只是跳了几个小时,顾善跳的脚跟涨,脚尖疼,小腿肚子抽筋,腰肢发麻,脑袋发晕,还撑着七个月大的肚子,只觉得呼吸困难。
等不及婚礼结束了,顾善已经累的只剩一口气了,进到俩人的新婚房,连着精致珍贵的婚纱,整个人倒在大床上,在快感鲜明的欢愉中睡了过去。
温夜白应酬完进到婚房,房门大开着的,枕上妻子容颜依旧,闭目安睡。他眨了眨眼,以为不过是美梦一场,心里略松一口气,缓步的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床边,金丝厚绒,踏上去完全没有声音,隐约可见床上的女孩呼吸声均匀,睡的沉,对他的到来一无所知。
他轻轻坐在床沿,稍后他的手心在妻子脸上缓缓抚摸,自额角到颧骨,又摩挲至脸颊,最后停留在她圆润的下颌上。经他这冰凉手掌抚摸了片刻,顾善睡意渐退了几分,朦胧的醒过来,呼吸不匀的睁开眼,含糊道:“结束了吗?”
“嗯,你睡吧。”
“宋倪妮,雪娜他们走了吗?”
“嗯,刚走没多久。”
“哦,娜娜问我婚殿是谁设计的,叫我介绍给她,我怕我忘记了,先告诉你,你明天记得告诉我,他的联系方法,娜娜下个月结婚要用到……”
“好,不过他可能不会答应。”
“啊……”
顾善疑惑地转了转眼睛,愕然地张着嘴,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的闭上眼,好像知道了什么,眼睛里的疑惑转成惊喜,温夜白静静看着她,不由自主地也微微一笑,掀开床单,高大的身体躺了进去。
钻进被顺势揽住妻子,一条手臂枕在她脖子下面,一条搁在她腰上,从背后细细的去吻她的脖子,柔腻的皮肤软的像津甜的果冻,他突然很想对她说: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成功,不是成为上市企业的总裁,不是分分钟上下几千万美元的成就感,不是出门众星捧月的风光,而是每天我醒来睁开眼看见的,你仍在熟睡的脸。
他心里的话,她自然听不见。
他也不会对她说。
很多事,顾善都知道,她只是不爱动脑筋。
顾善转过身来,伸手抱住他,把脸颊贴在他厚实的胸口,男人收拢手臂,紧紧把她搂在怀里,顾善本就有些累,沉沉的睡去了,迷迷糊糊间,想起一个放在心里许久的困惑,她含糊的问:“你为什么会答应接我的生意?”
温夜白展颜一笑,“你是第一个要点我出台的客人。”
“在我之前,没有人被你的美色迷倒吗?”
他笑了起来,唇角牵起一道温暖祥和的弧度:“她们有色心,没有色胆。”
声音有着腼腆的喜悦,“啊……”
她第一次那么大胆,正好让他碰上了。
她努力动了动眼皮,沉重的眼帘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女孩缩在他怀里闭着眼要睡,温夜白捏住顾善圆润的下巴,吻上她,唇舌辗转,万般缱绻,语气怜爱甜腻,在呼吸的交错间,轻轻的道:“你已经买下了我,该明白一个道理:一经售出,概不退货。”
女孩在睡梦里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坚定地“嗯”了一声。
她答应着,然后他紧了紧掌心里从未放开过的手,拥着她,静静闭上眼。
后记——
一个月,温华生收到DNA化验报告,看完后给了谢慧琪一份离婚协议。
三个月后,温情集团在纽约上市,S市最年轻富有的企业家,温夜白再度成为传奇。
半年后,秦翰因肺病不治身亡,把名下的资产留给了一男一女,皆不是他名下的,妻子只分到了一栋房子,没有人知道,一夜之间成为千亿万富豪的神秘男女是谁,所有人猜测是他的私生子女。
接下来两个多月的婚姻里,顾善每天生活在蜂蜜一般的心情中。
自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温夜白就不怎么出差了。
这一天,是雪娜结婚的日子,顾善有点激动,最好的姐妹雪娜要结婚了,对方二十七岁是私企的小职员,她最渴望有个老实沉稳的归宿,一天到晚抱怨富二代花心大萝卜靠不住。
温夜白有事情不能陪她去,她被老北载着去了雪娜的结婚宴。
那是一个美丽的婚礼。正规地在教堂中举行,宾客出乎意料的少,请的大多是亲人,只有少数两三个同事。打扮过的雪娜比平常的时候漂亮十倍,和新郎亲密得难舍难分,宣布誓词完毕,俩人缠绵悱恻地拥吻,吻到忘我境界,一直到花童递上花束,才让他们暂时分开。
雪娜满脸含羞,接过花束抱在胸口的位置,和新郎脸贴着脸,互相低诉:“我爱你!”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青涩,也渐渐发红。面对他们如胶似漆的缠绵,所有人都只能靠边。准备等着抢花束的伴娘眼中透着些失望,但也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为他们的幸福开心。
顾善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直到黄昏时分,所有人吃喝玩乐完毕准备回去,她还感到匪夷所思。
绞尽脑汁,终于发现了异样。
温夜白倒是从来没有——对她说出来过这句话。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是真的爱你。”雪娜敬完酒终于得空,突然感慨。
“什么?”
“他送了我十万元的家司礼券,一部家庭车,一张他的名片,我老公收到名片,知道可以去温情上班,他整晚抱着我不停地说爱我,看到他这样,我也很开心。”
雪娜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想了想说:“温夜白现在年轻又事业有成,压力必然很大。在感情和身体上,你应该尽全力让他感到满足。我明白他有多爱你,而他对于我们的好不过是对你的万分之一,你要好好把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