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走路也不看着点,我这鞋可是香奈尔的,磨破点皮你都赔不起!”莫欣欣得意洋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美人脸笑得依旧妩媚,却是眉宇间多了些算计的丑陋。
地面很滑,所以没有摔破皮,膝盖处和手肘处被这个重击,疼得抽搐。
流苏以难堪的姿势俯在地上,眼泪险些夺眶而出,皮外伤的疼,心里生生的疼,耳边尖锐的嘲笑声,她双手撑着地,身体有些不稳地站了起来,服务员小姐见状迎上去扶住了她。
她既委屈又愤怒地望着莫欣欣,是他的女人又怎么样,凭什么欺负她!
“你她妈没看路啊,这样也能摔倒!”她还没出声,那个一直等着看好戏的男人却先开口了,那表情比她还生气,霸道地走上来推开服务员小姐,手抓过她的手臂反扭,眼睛看到那一片铁青的皮肤,眼睛迸出怒火。
“操!疼不疼?”他破天荒地寻问,连自己也没想到会关心一个人,而且对象是她。
在场的莫欣欣,助理小姐和服务员小姐纷纷结舌,她原来是杏少的女人?
流苏微微一愕后,抬眸间看到杏连翼那张俊美而生气的脸,她压积了一胸口的怒火忽的给消掉了,化成婉转的委屈,她垂眸抿着唇,轻轻地说:“有点……”
莫欣欣讶异地看着他们,他那个表情是生气吗?而且还有怜惜……心里有些顾忌,他竟然会这么在意一个女人,他们在一起快半年,其中上床的次数也不在少数,却没看到过他这么着急过一个人的表情,她后怕地站在原地。
杏连翼看到她低着的小脸,眉紧揪一起,那忍疼的表情,心里就莫名的烦燥!
大掌拽住她的手臂,不顾她的抗议声,直生生将她拉到了沙发上,双手按住她的肩固定,他蹲着身子,手掌将她的七分裤向上推挤。
“干嘛?”流苏小脚有些敏感地颤动,躲着视线不去看其她人暖昧的眼神。
“看看有没有伤到脚!”他声音生冷,干燥温热的手掌抓着她的小腿,感受那细腻滑嫩的触觉,他抬头不怀好意地讥笑:“要是伤到了脚,以后会不利于你和其他男人在某些方面上的沟通。”
流苏心一抖,这个可恶的男人,下流无耻!她恨恨地骂一声:“混蛋!”
双手用了全身力气去推他,她缩回小腿,从沙发站起来,轻笑一声,“多得你提醒我!谁知道你安什么心,别说我这条腿没伤,这样让你乱整下去瘸了都有可能!”
转过身,漠视被推倒在地上的杏连翼,她滑稽地一瘸一拐离开在所有人视线里。
“翼,你没事吧?”莫欣欣着急地走上前打算去拉杏连翼的手臂,不忘数落道:“怎么有这样的女人啊,一点礼貌也没有,看样子长得还勉强过得去,想不到性子这么差劲,真是人不可貌……”
杏连翼推开她的手,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管好自己就行。”
“人家……”莫欣欣难堪地僵住。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我去试试那条裙子吧?穿在身上给你看好不好?”没一会功夫莫欣欣又激情四射,看着已经站好又恢复成风流倜傥模样的杏连翼,热情地说。
“行了,我有事先回去,你喜欢什么就全买下来。”他轻描淡写地说,转身走人。
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谁知他是发什么疯才冲上去,而且还要命地紧张,好像见不得她在他面前委屈的模样……虽然他经常欺负她,哼,不知好歹,当是给狗咬了一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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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忍着生疼的膝盖一路回了宿舍,路上想打电话给向小北,却发现手机没电了。真是倒霉呢,每次见到他总是没好事,那家伙最讨厌了!
他玩弄她,用各种不堪耻辱的动作逼迫她承欢,在他身下呜咽颤抖,因为五十万把尊严出卖给了他,他戏谑地嘲笑,恶意的语言,频频能让她身上那份淡定消失不见。
坐在床边曲着膝盖用药油擦那片青黑的皮肤,她咬着牙,一点一点地擦着。那肉青得发黑,有种溃烂的迹象,真丑陋,她别过头手指寻着痛楚的皮肤轻按。
“流苏,你现在出息了!”她按捺下心里的气闷,随口回过去,“我哪出息了?”
后妈的声音就算隔着一个电话,也尖锐得吵耳,她将电话隔得离耳朵有些距离,一只手继续擦着药酒,轻轻地按,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肿呢?
“在外面勾搭上有钱的人家了,现在也好了,狗崽子的心,只知道自己逍遥快活!”
“你说话放客气些!”她也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我怎么忘了,你现在有钱了有后台,我们说不得你一句不是,但再狠的人也不能忘记养育你长大的爸妈,没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好好想想,这个高中是谁供你上的?没你那一辈子勤恳死心眼的爸,能有你叶流苏的今天吗?!”后妈振振有词地指责着。
她有钱有后台了?是谁逼到她今天变成这样的,现在竟骂得出口!杏连翼骂她贱骂她婊子骂她傻,又是谁的错?她天生犯贱找人嫌?
数月里的委屈一下爆发,她低吼:“我要是有钱当初爸就不会没钱治病,拖到后面险些没了命!我要有钱今天就不用送上门让人侮辱,让人骂我婊子犯贱!要是有了钱,欧子阳不会骂我是援交女,骂我脏……”
她埋在膝盖里啜泣出声,“可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电话那边的人震惊,稍后仍是铁心肠地开口:“你现在说这些干嘛?博同情?叶流苏,我告诉你,现在才说迟了一切都迟了,我可没钱吐还给人家!”
“你管好爸就行,不用理我的好坏!”她赌气地说。
“以为是我想管?要是我还不管你,以后看谁管你,你那死鬼老爸那条命迟早得给阎王收去,你到时候记得给他上香!”
“你什么意思?”她停止了抽泣,不可置信地问。
“医生说那身体再这样下去,有可能会瘫痪,要趁早手术。但国内技术哪那么高超,还得移去美国的医院进行手术才行,你爸不肯我说,就想着死了算了不要拖累人,我这大辈子的时间都花在他身上了,那老不死地想死就死,反正我这操劳命也是活不长的了,都死了算了!”后妈的声音沙哑,有浓厚的哭音,不比她差,电话那头的她该是多么无精打采,为了这个家花费了大辈子的生活,到头来得到的又是什么。
“这手术费最少得三百万,还要保持后期能一直支付下去,直到康复为止。他是有心知肚明,这钱叫我们母女一起去卖都赚不来,是啊,不如死了算了,活了四十多年也够了!”
“三百万?……后面还要保持供应费用?”流苏忽然手足冰冷,整个人怔住。爸爸生病不能自理生活,后妈操劳得倒了,这个家在无形中就要没了……
如果真的没了,她就成孤儿了……
“妈,你照顾好爸,别想太多。”一片迷茫中,她突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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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收拾了东西坐夜车回去。她曲着身体在狭小的车座里休息,双手无助地环着身体,就在一阵颠簸中到了医院。“流苏?你怎么来了,不用上学吗?”
爸爸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站在床前的流苏问。“爸,你哪不舒服或者痛吗?”流苏坐在床边,手调整好被子,轻声问。
“没事,爸这点小事没惦记着。最近成绩怎么样,要好好读,出息些,别像爸,一辈子农民命,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你懂事些,爸真欣慰,真的。”
“我以后会更出息的。所以你要留着时间,好好地看着我长大。”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只能自己听见,她抿唇凄凄地笑,“爸,如果去了国外,我要好长时间不能见到你了,还有小妈……”
叶爸愕然,嘴唇哆嗦,“流苏,你……”
“你现在先离开我一下,去美国住一阵子。放心,以后的时间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流苏,傻孩子,说什么呢。”叶爸说着眼泪流下面颊,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哆嗦着唇。
“爸,你和小妈要早些回来,不然我会想你们的。”流苏将脸俯在叶爸的胸膛上,像个小孩子似地撒娇,声音清甜,仿若小时候般娇气。
“呵,流苏来啦?不容易啊,这会抽个身过来看你这个死鬼,好大的面子,怕是我一辈子到死那天,她都不正眼瞧我呢。”后妈站在门口有一会了,这时候端着粥走进来,自然地坐在床头一边的椅子,勺子在碗里搅拌。
“妈,你要注意身体,才有精力照顾爸。”流苏脸抬起来,对她浅然一笑。
这句话很简单,却包含了许多道不尽的情感,气势却势如破竹,轻易融化了一颗多年来坚硬的心,叶妈低下头,眼泪滴嗒掉落在大腿上,病房里的气氛如一家团圆般温情,却是各怀心事,流苏始终甜甜地笑。
“噗嗤——”
向小北一口水直喷了出来,半天没反应过来,睁着眼睛,抓住流苏的手臂死命地晃,“你脑袋被门夹了吧?卖血?靠!你这么瘦,能有多少血好卖,就是把你整个身体的血抽干,不过些千元,你就缺这些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