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拉住桑胖子问:“喂,你知道那只大细狗几岁了么?”
桑胖子摇了摇头说:“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从我六七年前第一次来,这狗就在他家了,而且当时已经是条大狗了,估计怎么也得十岁左右了!”
听了桑胖子的话,我对他说:“我可能知道你姑姑家是怎么回事儿了……”
“真的?那用不用请你师父来帮忙?”桑胖子着急问。
当时刚刚接触到术法的我,早就想试一试自己所学,哪里会去请董老头儿出马啊,于是对桑胖子说:“这是点小事儿,咱俩应该就能搞定!”
就在我和桑胖子悄悄说话的时候,桑胖子的姑父已经到了门口,招呼我俩一起进屋。刚刚进屋,桑胖子的姑姑就去问他姑父,孩子的病因查出来了没有,可是他姑父神色暗淡地摇了摇头。
屋内气氛一时很压抑,这时,桑胖子对他姑姑说:“姑姑,康靖说他看出来点什么了,要不让他试试?”
他姑姑一时以为我们胡闹,根本没放在心上,结果桑胖子不干了,说:“姑姑你知道过年的时候,咱村闹鬼的事么?这事儿就是靖康师父解决的……”
我们村年底一连串死人事件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他姑姑显然是听说过的,听了桑胖子的话,眼神都不自然了,狐疑问:“你的意思是,我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倒是有点邪门儿!”我顿了顿继续说:“有些事,我还要问一下姑父!”
桑胖子姑姑叫英子,从小我也跟着桑胖子叫她姑姑,所以称她老公姑父也不吃亏。
桑胖子的姑父叫张大军,受过高等教育,根本不吃我们这一套,对我说:“你们这样的半大孩子,还在上学就搞迷信,这怎么能行!一定要学会用科学的眼光看待问题,不能装神弄鬼。”
我只是笑了笑,然后一脸严肃地问他:“姑父,你家院子里那条大细狗几岁了?”
张大军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我话题转移那么快,看着我满脸的认真劲儿,顿了顿才说:“那狗是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养的,现在算来,应该是十七个年头了!”
我滴个乖乖,十七岁的狗,就像百岁的老人,那可是罕见的很啊。
不过,听到这狗的真实年龄,我反而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便对张大军说:“姑父是个兽医,应该会分辨狗的年龄吧?现在请你抛弃对院子里那条细狗的认识,然后用科学的眼光去仔细分辨一下,看看它应该是几岁。”
听了我的话,张大军和姑姑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出了屋门。如果有别的办法,他们绝对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其实这也容易理解,这牵扯到自家孩子安危,谁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年纪不大的神棍。
我、桑胖子和抱着孩子的姑姑等三人在屋里坐着,没多久,张大军就进屋来,走到我跟前对我说:“大师,那条细狗下颌第二门齿尖峰磨灭,这么看来,它的年龄应该在两岁左右!可是,它明明有十七岁了啊!”
面对自己养的细狗返老还童,张大军此时不再对我说教,更是改口称我为大师,搞得一旁的桑胖子和姑姑满脸惊讶。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出那条细狗根本不像十几岁垂垂老矣的模样,张大军这个主人兼专业兽医反而被蒙住,这只能说,这只细狗修行已久,经过长时间潜移默化的改变,才能将张大军蒙在其中。
被张大军叫了一声大师,我此时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故作高深地幽幽道:“你可听说过‘狗不八年,鸡无六载’?”
看着一旁的张大军和姑姑频频点头,我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正在我暗爽的时候桑胖子的大叫声传来:“小神棍你够了,在那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快点说说怎么回事儿吧!”
被桑胖子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个激灵,于是赶紧说:“简单来讲,就是养在家里太久的狗,开始有了些灵性,有部分狗就开始修行。这家中畜生修行,往往都借助吸食其它家畜的灵气来提升修为,灵气被少量吸食会精神不振,但大量吸食则有性命之忧,这也是你们这几年死了这么多羊的原因。”
其实,关于家畜修行,我也是在董老头儿在一则术法的注释中看到的,老董曾经用那困住过一只修行的家狗。
张大军听了我的话便问:“大师你的意思是说,小兵(他儿子)没精神也是被我那条细狗给吸食了灵气?”
我点了点头说:“人乃万物之灵,灵气可比寻常畜生充足很多,吸了人灵气的狗,就如吸毒上瘾一般,绝不会在去吸食家畜的灵气,你那只狗已经成了害人之物。必然留不得了,得杀!”
张大军是个爱狗之人,有和那条老细狗一起生活十七年,显然对它的感情很深,听到要杀它的时候,张大军失魂落魄地说了一句:“它不可能害我的吧。”
“你家那窝刚满月的小细狗,可是这条老狗的孩子?”我问。
看着张大军点了点头,我说:“那咱们可以试它一试。”
“怎么个试法?”张大军问。
……
院子里,张大军带我和桑胖子转到他的那几排圈舍前转了转,第一排的圈舍,有两间是狗舍,一间有一条母细狗和一窝刚刚满月的小细狗,正是老细狗的老婆孩子。
而旁边的一间是一窝和院子里那条黑狗一个品种,有三四个月大小的的样子,其中有一条虎头虎脑的小黑狗,身上一根杂毛都没有,在它的兄弟姐妹中,显得很是精神。黑狗可辟邪,对我们这种人的吸引力极大。我好奇问了一下张大军,张大军则是有些得意地对我说,这种狗叫做中亚牧羊犬,是院子里那条黑狗下的崽儿。院子里的黑狗是他花大价钱从一个爱狗的玩家手里买来的,就连怀这窝小狗,也是跑了几百里地配的,绝对纯种。
张大军瞥了一眼,看那条灰白色的老细狗摇着尾巴跟了过来,便故意对我俩说:“这窝细狗已经满月了,你们俩可以选几只带回家!”
此时,我眼珠子也瞥向那条老细狗,看它眼神里充满了怨毒的神色,我给张大军打了一个手势。张大军接着说:“这几天给我忙坏了,我先去休息一下,你们俩自己玩会儿吧。”
接着我们三个人就回了屋,我和桑胖子俩人在客厅看电视,而张大军则隐藏在旁边的房间,仔细盯着客厅。
没过多久,我和桑胖子关了电视,便躺在沙发上开始装睡。等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我眯着双眼,从眼皮的缝隙里,看到那条老细狗悄悄地向我们俩走来。
老细狗停在我的面前,伸过脑袋在我身上一顿嗅,突然我感觉脑袋一阵恍惚,眼皮变得沉重起来,在最后的意识中,透过眼皮缝里,我看到那条细狗伸出猩红色的舌头向嘴里伸来,我恶心地要命,却已经无力闪开。
还好,又是“吱呀”一声,又有门被打开,接着就听到张大军的声音:“桑猛,康靖,你们俩怎么睡着了?”
我被张大军的声音给唤醒,赶紧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看着旁边那条细狗,正摇着尾巴来回蹭我的腿,一副讨好的样子,我不由得心惊:这家伙,不但还会类似于催眠术的法门,演技估计也达到了影帝级别,这次是我托大了,初吻差点就这么没了!
张大军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把那条狗带出屋去。不一会回来,我便问他:“姑父,刚刚你都看清楚了没?它居然还会类似于催眠术的法门,让我意识瞬间消失,等他吸食我灵气的时候我就躲不开了!”
虽然是被我们用它孩子所诱,但张大军亲眼见那狗真的能害人,便点了点头,问:“那我们怎么处理它?”
“修行的畜生和鬼物不同,它们有血有肉,只要打死就没法再出来害人了!”我略一思考,说:“待会吃饭的时候,给他下点药,神不知鬼不觉得药死它最简单。”
张大军听了我的话,心头有些不忍,良久的沉默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毕竟,这细狗害他儿子的事儿,让他很伤心。
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农药,根本不用去准备,张大军提前把一种叫“敌敌畏”的农药,涂抹了在喂狗的食盆里。之所以选这种农药,是因为它剧毒,还有就是气味不算太难闻,被稀释之后反而有一种香味,当年某品牌的火腿肠就被曝光过掺敌敌畏提升口味。
等我们吃饭的时候,张大军像往常一样,把食盆放在餐桌一侧的地面上,给老细狗夹了很多肉食。
我们时不时地看向老细狗,可是它左顾右盼,就是不开口吃。我们正心疑是不是被它看穿的时候,它反而摇头晃脑地蹭着张大军的腿,一副乖巧的模样。
就在我们刚刚放下心的时候,就听到张大军“啊”的一声惨叫,低头从桌底一看,我勒个去,这次真是大意了,我怎么就忘记了这条细狗那影帝般的演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