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知不知道三个月前攻打秦都祁阳城那件事?”楼下又有人说起了三个月前的战事。
叶相语忙擦干脸上的泪水,强打起精神,听楼下的人说三个月前的祁阳之战。
旁边有人接话,知道知道,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听说,祁阳城中的那把大火是秦皇和秦国的官员们自己放的呢!据说,那把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人在十里之外都能感到热浪逼人,不可靠近。到最后天上下起了暴雨,那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把那火浇熄了呢!
是啊是啊。又有人附和着,我有一个堂兄,就在那一次的军队之中。听说那一次秦皇室中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全烧死了,就连刚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有活的呢,秦国明家人,真是有种啊!
旁边有人问到,那这样说来,秦国朝野上下,就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吗?
叶相语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城破之前的一个月,父亲以为祖父祖母祈福为由,将自己送到了祁阳城外的“觉华庵”中。就是那一次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家里的人,等到她再回到家中之时,已经是一副烈火焚尽繁华,只剩残垣断壁的模样了。之后,又是一路颠沛流离,行色忙忙。所以,直到现在,叶相语也不知道当时的祁阳城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从一个锦绣繁华的所在,变成了那样的一副惨相。如今猛然听到秦国君臣尽皆殉国,心中猛然一紧,叶相语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攥了起来,不由的靠到窗边,心急如焚的想听那人继续说下去。
刚刚那人听人这样问,自得的摇了摇头,所以说,说你们是普通人,脑袋不灵活,你们还不承认,秦国那么多京官,怎么可能全死了呢?当然还有活口了。
虽然听到这样的回答,叶相语心中仍然是不安,焦急的等着那人的下文。
据说啊,秦国文正院的学士们都还活着。只听那人又慢悠悠,有些神秘的说。
旁边人问,为什么?
这天下人都知道,秦皇特别爱才,也特别爱书。所以,不忍心让秦宫之中的古籍随着秦宫的消失而付之一炬。便早早地命令秦国文正院中的学士们早早地收拾了宫中古籍,特别是一些孤本绝迹,还有秦国史书,秘密的离开了祁阳城。听说,他们的行动特别隐秘,甚至连大臣们的家眷都不知道呢!
叶相语听到这里,心里感觉猛的松了一下,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要知道,这三个月以来,叶相语甚至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都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就怕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让她连个盼头都没有。如今得知父亲可能还活着,即使消息可能不是那么的准确,但是,叶相语也觉得,这已经是上天眷顾,足够让她感激涕零了。
楼下大堂里又有人问,诶,那这么说,他们一大群老学士,又带着那么多的书籍,那目标岂不是很大,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
旁边有人接口道,我知道我知道,听说啊,这秦宫地下有一条十分隐秘的密道,一直通道了关外去了呢!他们一定就是从那里逃出去的!
那人话音刚刚落下,一边就有人立即反驳道,不对不对,那条密道没有你说的那么长。听说,也就是刚刚通到了祁阳城外的化山上。你们说,他们是不是藏到那山里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个人刚说完,旁边立刻就有人反驳,要知道,当初攻打祁阳城时,我国大军可就是驻守在化山下面的,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他们那么多人,又大都是终日研究学问的老者,动静一定会特别大的,我国大军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旁边的人纷纷点头附和,说的有道理,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皇上是铁了心的要找到他们,如今,都已经张贴了榜文,进行大搜查了呢。
有人点头,那是,那些古籍文献就不用说了,单就是那些文正院的学士们,就个个都是宝啊!特别是文正院院长叶荣叶大学士,那可是能将天下古籍烂熟于心的大师啊!
叶相语坐在雅间中静静的出着神。秦宫地下的密道……自己,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自然,也不知道它通向哪里。但是,既然是皇上不愿意让古籍消逝,那父亲他们就必定不会出事,并且,总有一天是会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与其自己没头苍蝇一般的乱闯乱撞,倒不如等父亲他们自己出来。况且,还有母亲不知安危,自己现在,还是找母亲才是关键。
叶相语拿好自己的东西,结过帐,出了“百乐坊”。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商家在门外挂上了各式的灯笼,整条同平街看上去火光盈盈,流光溢彩,看起来倒是比白天还要多了几分光彩旖旎,妖娆多姿。
叶相语左右打量了一下,想要寻一家客栈。连月来,她一直疲于赶路,内心着急,路上没有丝毫停歇,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休息,又因这一路上忙于赶路,总是错过村落店铺,以致她大多数时候都是露宿野外,根本就没办法休息好。如今,终于到了汴安城中,心中猛然松懈了下来,叶相语这才感觉浑身疲累不堪,再多坚持一天,都做不到了。
就在叶相语愣神儿的一刹那,忽然从一旁窜出一个人来,抢了她的包袱就跑。叶相语被吓了一跳,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边大喊抓贼,一边拔腿追了上去。
可是那贼人是早已在这汴安城中混熟了的,抢了叶相语的包袱后,三两下就十分敏捷的窜到了一旁的小巷子里,叶相语跟着他七拐八绕的,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最后,那贼人也不知道是躲到了哪里去了,拐了几次弯后,叶相语竟连那贼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叶相语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里十分的懊恼,怎么会这样……
可是,还未等她将气息喘匀,后颈忽然一疼,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叶相语身后的人麻利的接住叶相语要倒下去的身子,扛到身上就想走。身后却传来一声厉喝声“你是什么人?快放下那个姑娘!”
那贼人转过身,见是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神情上颇为不耐烦“小子,别多管闲事,不然你信不信爷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庆握紧了手中的扁担,“少废话,你要是不放开那个姑娘,今天小爷就让你脑袋开花!”
那人听了,咬牙咒骂了一句,放下叶相语,从腰间抽出匕首就向李庆冲了过去,李庆倒是挺镇静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扁担,就狠狠的抽向那贼人的手,就听“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那贼人捂着手惨叫,连着向后退了两大步。站定后想上前,李庆立刻握着扁担朝前走了两步,那贼人吓得又向后退了两步,显然是畏惧李庆手中的那根扁担。李庆又上前一步将那贼人掉在地上的匕首踢向自己身后。
那贼人见状,知大势已去,向后急退几步,想走,又不甘心。
李庆看他那个样子,举高手中的扁担“还不走,是想等小爷把你的脑袋打开花吗?嗯?”
那贼人看了看地上的叶相语,不甘心的转身就要跑。
“等等”李庆忽然叫住了他,那贼人脚步一顿,怯怯的转过身看着李庆,李庆用扁担指了指他身上背着的那个包袱,那贼人神情一滞,恨恨的瞪了李庆一眼,不情不愿的把身上的包袱挂到了李庆的扁担上。李庆仰了仰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那贼人又不甘的瞪了李庆一眼,这才愤愤的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