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道:“一盒北疆特产的药草香膏。”
“什么!一盒香膏?”听到苏年的回答,洛红蕖和其他人都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翘苏——翘公主,你可不要拿这种假话来耍弄我们!”
“苏年,你真的只送了一盒药膏?”连不知情的风燕也感到意外。
看到众位公主当着安怀山的面前,吵吵嚷嚷,不成体统,李芳咳了一声,大家才又安静下来。
站在安怀山旁边的一位小内监笑了声道:“小的作证,翘公主所送确是一盒香膏,自打太妃娘娘每日里捡上一小块放在暖手炉内熏着,这夜里起夜的次数就少了,头疼犯风的毛病轻了,咳痰也减了,太妃娘娘说,虽然礼不重,情义却不轻,是以该赏。”
“……”
各位公主们咬着牙,面面相觑,忽然都无话可说,却又并不太理解太妃的想法,并不觉得此事有如此简单,一时盯着苏年的眼神更添了几分嫉恨。
苏年自己也是皱了皱眉心,不知想起了什么,抬头见安怀山亲自端起了赏赐,苏年不敢怠慢,伸出双手去接,碰到托盘的时候,受伤的左手因太痛而抖了抖,这细微的举动似乎落入了安怀山的眼中,他倒也没说什么。
“谢……”刚刚将赏赐接过来,还没等她谢恩,这边跑来一个年轻的内侍,只见神色匆忙,满头大汗,一脸的慌张,大声的喊道:“安大人,不好了,宫里头出事了!”
那内侍边跑边到了跟前,扫了一眼众人,本要继续往下说,突然又把嘴闭上,凑到安怀山耳旁,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只有靠他们最近的苏年瞥见安怀山眉峰一皱,似乎是道:“这药是死物,难道那药还都会长脚跑了不成?”
“公主,小心……”
随着阿素低低的一声叫喊,苏年左手一抖,捧着的盘子侧翻,里面罗太妃赏赐的东西通通跌出来,眼看要摔到地上。阿素的身影闪出,在燃眉的那刻将跌落的物件用衣裳悉数都接住捧还给苏年,又默默看了一眼苏年微微有几分苍白的脸色。
“翘公主,你、你怎能如此大意轻心!当众摔坏了太妃娘娘的赏赐,那可是大不敬!”李芳趁势一声凌厉的责骂。
“安大人,对不住,是苏年莽撞了……”苏年收慑心神,道了一声歉。
“李管事,你急什么,这不是并没有摔坏吗!”风燕看不过的回了一句嘴。
“你——”
“好了,老夫要先行回宫,余下的事情就交由给李管事吧。”安怀山明显急着有事处理,只是临走之前,那双老成精锐的目光扫了一眼阿素,大概是看出阿素懂武功,紧跟着目光又在苏年脸上一转,余光再落到风燕身上,这时眼神微微透出一丝冷意,随即领了底下的奴才们扬长而去。
“小的送安大人!”看着安怀山走远了,李芳才冷冷看着她们。
等大家把福饼和桐油钱分了,李芳独独留下苏年主仆。
堂屋里,李芳端茶坐在太师椅上,俨然不比刚才在安怀山面前,对她们还有几分恭敬,此时此刻眼底尽是轻慢之色。
“我听说眉弱水又病了,这常年四季的就属她身子娇贵,长庆宫为她多开了多少花销,年里节里的,也没见她拿出一子半钱来补偿,长庆宫不是善堂,她要再这么着病下去……”
李芳说时,两只眼里闪着精光,望了一眼阿素手中端着的赏赐。
苏年一眼看穿李芳心思,只装作不动声色地道:“大人有大义,我们都是离家背国,远道而来,想必大人能体恤我们的难处。弱水体弱多病,多有劳烦之处,苏年给赔不是,这些东西还望大人笑纳,对弱水多担待一些。”
说罢,示意阿素:“阿素。”
阿素有点不舍,但望了望李芳后,仍是把东西拿了过去,李芳身边的侍从立即笑呵呵的接了。
临走出门的时候,还听见里面传来他们的声音。
“大人您快看,这些可都是顶好的首饰,您说这翘部公主是不是傻,竟然为了那眉弱水舍得下这些好宝贝。”
李芳不屑的笑着道:“傻?她可不傻。她傻还会把这些东西留下来吗。”
“照这么说,这翘公主还是个有情有义的?”
李芳又笑道:“我李芳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哪一段姐妹情深能走到最后,有情有义?呵呵,这年头哪里来的情哪里来的义,都不过是‘利益’二字罢了。”
“大人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