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谁呀?谢宇寰?”楚熠辰反抓紧她的手,很用力,掐的很疼。
“叫什么我不知道,但他一定认识你!”卓清颜明白,此人对他的重要性。
楚熠辰不可思义的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十年了,从得到谢将军失踪的消息开始,就一直在查找,怎么会……”
卓清颜看他背对着自己似在自语的样子,暗叹了口气:“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我没问的很清楚,但只知道,谢将军一门的惨死,应该与候广生有关,并且,还看到了谢氏一门的坟地……”
“坟?!”楚熠辰惊讶的回过头来,瞪着她。
她点头:“嗯!一大片,足有五十几座,而且在离那坟地不远的树林里,还有一栋大宅子,就是在那里,遇见的谢公子。”
“他……可好?”楚熠辰小心的询问。
“好不好我不知道,但看得出,他心灰意冷,全无斗志了,只想守着谢氏一门的坟地。”卓清颜耸了下肩。
楚熠辰一挥宽袖,就要向门外走,她上前一把拉住他:“干什么?”
“本王要见见他……”楚熠辰道。
卓清颜拦住他:“此时,想必他的心境也是乱的,守了十年之久,突然得到故人的消息,让他缓缓也好,你要是突然出现,他会不会……”
“不会……谢宇寰可不是个怂人……”楚熠辰坚定的道。
卓清颜转身站在他面前:“以前不是,但现在呢?一家几十口,全部惨死,我只想问问,十年前,他才多大?今日我见到他,感觉他不过三十初头的样子。”
“十年前,他十五。”楚熠辰道。
卓清颜点了下头:“十五岁的少将,意气风发,却遭突变,能成现在这样子,已是不易,何不让他静静的想想,等他来找你呢,如果十天之内他不来,你再找他,也无不可。”
楚熠辰低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淡声问道:“你可有发现?”
“发现谈不上,不过当提到你时,他眼中有光亮,不再是一潭死水,这就是希望。”卓清颜对他挑了下眉。
他的眼睛转了转,再一转身,坐了下来:“谢家到底经历了什么?”
“十年,你都没查到,这明显就是一次秘密的不能再秘密的行动,姜司月的妙语堂都无法得知的消息,只能说,候广生当时做的干净利索,过后的封锁消息的工作很到位。”卓清颜也跟着坐下,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楚熠辰微点了下头:“谢乘风十年前突然失踪,而且他的镇北军的番号,一夜之间也被废除,当我在南境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但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谢乘风当时日接到一封密函后,离开北境,却再无消息……”
“谢乘风在康洋郡有府邸吗?”卓清颜问道。
“没听说,但在京城的府邸却不小,只因为,谢乘风的夫人是陵阳候的郡主……”楚熠辰微摇头。
“也算的上是宗亲?”她再问?
“对!”楚熠辰点头。
她再呼了口气:“十年前,先皇病重,皇上代理朝政,陵阳候与原皇后的母家忠信候水火不容,只因忠信候的世子被陵阳候的小世子打成残废,对吧?”
“嗯……”楚熠辰点头。
“而当时皇上并没有处罚陵阳候的意思,只因当时的谢乘风正在北境与北吴的来犯大军僵持,如此一来,结怨更深了……”卓清颜嘲讽的摇了摇头。
楚熠辰的目光也是一暗,他的心中已经明了一切。
“这就是一场阴谋,可伤的不仅仅是一家人忠心,同时也寒了所有镇北军的全军将士的心,他们在前方奋勇抗敌,而在安逸的后方,却在算计着,怎么杀他们的主帅,而且还是灭门的那种……”卓清颜惨然一笑,不停的摇头,眼中一片寒意。
“这就是皇权……”楚熠辰无奈的叹气。
“什么皇权,不过是人性的自私,如果一个当朝掌权者,只有这么一点的心胸和眼光的话,那么这个国家的子民所受到的,就是灭顶之灾,说白了,就是个勾欠的,能请神不能送神的主儿,百年基业就毁在一个熊孩子的手里……可悲……可恨呐……”
卓清颜起身向浴室走去,独留下有些发呆的楚熠辰坐在那里,放在又膝上的手,此时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关节泛白。
两人相拥而卧时,卓清颜听到了楚熠辰对于谢宇寰这个人的解说。
原来十六年前,在京陵城中,有一群耀眼的少年郎,带头就是楚熠辰,跟着他身边的有严离、姜司月、段承乾、杜羽及年纪最小的谢宇寰。
他们都是京陵演武堂的学员,一个个身手都不错,而且都是身出名门。
谢宇寰那时最爱围着楚熠辰,走哪里都跟着,而且学业和功夫也没有落下,反是精进了不少。
别看这个谢宇寰年纪小,可鬼主意是最多的,当年就凭他们平均年纪不到十三的六个黄口小儿,就将当时朝中目无皇权,兵强势大的长平王楚熠言搬到,同时还让他自愿说出自己要谋反的计划,被隐在暗室之中的满朝文武听了个真切。
自此,京陵城中的少年风头,就被这六个小将所占据,一时间,无人能及。
后来因为从军,于是分开,楚熠辰带着严离、姜司月去了南境,段承乾去了西境,杜羽入试文职,而谢宇寰就随着谢将军去了镇北军。
谢家出事的前一年,他们相聚在京陵城,热闹的过了个春节,大家还在说笑道:“待到有一日,他们就齐聚在同一个军营中,统帅同一只大军,开辟所向披靡的强军……”
可这一天后,却是再也没见过,十年来,他们及尽所能的探查,却不想,在今日得到了谢氏一门被灭门的消息,而守在那个孤宅中的,还是当年的那位小将吗?还是他们认识的聪明、机智的谢宇寰吗?
楚熠辰不敢再想,而卓清颜却嘴角微扬:“会的,只要初心不变,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