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约杨浩碰面,他答应得很爽快,应该是出于姐姐的缘故吧。而我,只是觉得欠他一个解释,需要当面和他讲明白。
没有再约咖啡馆,那对于我来说,似乎不是会让我心情愉悦的地方。
我在公园的湖边长椅上坐着等他,湖里有几条小船摇晃着,夹杂着笑声与岸上行人的追逐声,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这一切,看起来轻松惬意。
“想什么呢?”杨浩突然闪现在我眼前,一脸笑意,比阳光明媚。
“晒太阳呢,暖洋洋的。”我从包里拿出他的书递给他:“谢谢你的书。”
“看得怎么样,有没有派上用场?”他挨着我坐下,随意翻着自己的书。
“哦,是我同事要用的,我也不知道她派什么用场。”我找个借口敷衍他:“今天没上班吗?”怕他继续问下去,我扯开话题。
“周末啊。”
“哦。”我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双休日概念的。”
“那个,上次在你家门口……”杨浩主动问起。
“对,是该给你个解释的。”我朝他笑笑:“其实没什么的,现在你跟我姐谈恋爱,我只是怕她误会。”明知道这个解释太牵强,我却还是只能这么说。
“是吗?”他似是不信,也只说:“这没什么吧。”
“只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你觉得呢,女孩子在爱情面前会相对敏感一些的,我姐姐这个人看上去很有主见,很女人强的样子,但在感情面前,再强的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而她……”突然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忙住了嘴。
“她怎么?”
“没什么。”我释然一笑,站起身低头看他:“反正你相信我没错的,不必要的事情不提就不提了,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情。”
他抬头,太阳洒在他脸上,镀一层金光。他眯着眼睛笑:
“我信你。”
我走去湖边,看着波光鳞鳞的水面。杨浩也走过来,站在我旁边:
“你姐姐也经常说起你,你们姐妹感情看起来真好。”
“是吗?”我侧过头看他,没有对上他的眼睛,只是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视线落在虚无的一个点上。
“是啊,她说你是很乖很听话的妹妹,我一度很好奇,却没有想到,我们早就见过。你姐姐的描述,倒也与我第一次碰到你给我的感觉相同。”
“是吗!”我仍然这样说。让我沮丧的是,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乖巧的女孩子,并不是会吸引他的那种类型。
“你们姐妹俩,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你姐姐成熟,感性,你则是可爱,乖巧的,各有所长,各有千秋。”杨浩这样形容我们。
我在细细咀嚼他的话,而由此我也彻底明白,我与姐姐的完全不同,也正是他当初并没有对我动心的原因,因为,实在是相差太远。我的乖巧可爱在他眼里,只是妹妹的类型了。
“是啊,完全不同,却也公平。如果太过相像,反而会变得像是某个人的附属品。”我说。
“我发现你的乖巧可爱下面还有隐藏得很深的叛逆。”他似乎是在观察我。
“有时间多研究观察我姐,她在感情面前是很细腻的,不要伤她的心,否则我这个乖巧可爱的妹妹可是会爆发隐藏的本性的。”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威胁他。
“我知道。”他极认真地看着我说。
“好了,你慢慢玩吧,我得回去了,拜拜。”我说完一连串的话,也没等他回答,便抛下他走了。太阳很温暖,我却还是觉得冷,冷在心底最深处。
出了公园,接到乐晓的电话,让我陪她去买小品的道具,我想自己歌曲的碟片也还没买,二话没说答应了,便回头搭了去步行街的公交车。
乐晓迟到半个小时,我站在商场里吹着暖气,买了冰激凌一边吃一边等她,她过来时,我手上的冰激凌刚好吃完,对于她的这种恶习我早已习惯,甚至懒得张嘴骂她,只象征性地问问她原因:
“今天又为什么迟到,乐大小姐。”
“我跟强子掰了。”她气呼呼地说。
我见怪不怪,从我认识她将近一年的时间以来,她说这句话不下十次,刚开始我还大惊小怪地问她原因,安慰她,后来她这句话已和“你好”同等关系了。
我说哦,拉着她往楼上走,她却甩开我,站在原地说:
“这次我是说真的,是真的,你相信我。”
“我说过不相信你了吗?”我哭笑不得,转身去搂她的肩膀:“你们分分合合这么多次,这次又耍什么嘛?谁提的分手呀,他还是你,什么理由,性格不合?出轨?他还是你?”我噼哩啪啦说一大堆,而乐晓的脸色越来越差,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乐晓嘴里蹦出一个字。
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他,他什么?你在说什么?”
“半个小时前,他给我打电话说,他要跟我分手,原因是,他出轨了。”乐晓说得平静,但这种平静却是在她脸上从来没出现过的。
“出轨?闹着玩的吧,你也信?”我乱找理由安慰她。
“不是,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我和他分隔两地,一年见不了几面,他说他受不了这样了,他说他喜欢上别人了,并且两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不是女的提出结婚,他可能还没决定说。”
“念念。”乐晓眼里挂着泪水:“是不是我不好,是不是我脾气太差了,所以我守不住他,所以他才会喜欢上别人?”
平常大大咧咧的乐晓突然抱着我哭起来,她虽然表面上风风火火的,而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女孩子,被背叛,要接受这个事实又是何其难。
我不得不拉她找一个安静的甜品店坐下,此时的她,心里还能挂念什么小品呢,在感情面前,一切都不复存在。没有了感情,就失去了主心骨,靠什么支撑其它呢。
“我和他在一起两年了,当初,他发誓说我就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女孩子,什么话都说在嘴边,没有心机,而时间一长,他还是厌倦了对不对,他还是觉得这种优点成为了不可一击的缺点,觉得我不够温柔,不够可爱了,是不是。”
乐晓喃喃自语,我没有劝她,我又能劝她什么呢,劝她理智吗,而刚刚失恋的她,又有什么是听得进去的呢。她只是需要一个窗口,将悲伤一项一项扔出去,而我就是那个窗口,我会为她打开,让她倾诉,然后将这些伤痛封锁起来,永不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