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成宇接到了父亲大人的飞鸽传书。下午,一大批炎启国暗探赶来,听从欧阳鳞的命令在江南镇展开搜查。
得到消息的秋陵冷,当即一拳重重打在墙上。
“还没找到琳吗?你们都在做什么,在古囘月居然让欧阳鳞抢得先机!”
“君上息怒。您的眼睛还没好呢,不能动怒。”黑衣人担心地叮咛了声,再接着道:“君上其实不必担心欧阳鳞会发现线索。因为那伙人一直没有动静,连我等都未搜寻到他们的暂歇之地,更何况外来人了。”
秋陵冷转过脸去:“你认为他找不到线索是好事?只要能救出琳,我不在乎他能否得到确切线索!我只要确保救出琳的人是我就好!你们懂么!”
“君上,您对这名女子太过认真了。”黑衣人蹙起眉头道。
秋陵冷寒声道:“这你们就不用管了。琳对我的重要,比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更甚!与其担心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尽快替我找到琳,让我安心!”
“是。”黑衣人见劝说不了他,只好作罢。
唉,怎么一个比一个倔强呢?
秋陵冷打发走下属,冷峻着面色靠在炕头,手轻轻摩挲着那块对他甚为重要的碧色玉佩,不知道在想什么。
倏尔,秋陵冷神情一肃。“莫非吴非韩是冲着这个而来?”
想通关键,秋陵冷神情丕变:“不好!如果真是为此,那琳就危险了!来人——速速前去客栈拦截可疑者,不可放过一个!”
客栈中,欧阳鳞看着暗探们带来的奏疏,神色莫测。
成宇被他周囘身冷飕飕的气势惊得大汗淋漓,苦笑着问道:“皇上,您又何必动气?右相和父亲也是为您好。”
“哼!说是为朕好,还不是刻意对朕指手画脚!”欧阳鳞怒气大盛,拂袖将案上的奏疏统统扫到地上。“朕就是喜欢琳儿,关他们何事?国事国事,朕当皇子那会儿,处理得还不少么!不过就是出来微服私访一阵,他们就敢对朕发牢骚,还趁机要挟朕回銮!”
成宇张了张嘴,“这,应当不算是要挟吧。皇上您别动怒,右相他人就是那个脾气,若我父亲不想这么个折中的法子,恐怕这些人手右相都不肯送来的。您就是为了白姑娘,也不要在这个关头生气,先找人才是要紧,答应又何妨?”
“朕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欧阳鳞眉毛一挑,余怒未消道。
成宇暗暗摇头,皇上您都这么大了,怎么还闹小孩子脾气!
没听成宇回话,欧阳鳞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失态了,不该在下属面前表现如此幼稚的一面,微微窘然地虚咳了一声。
“成宇啊,你说抓囘住琳儿的那些人能藏匿在何处?”
“成宇不知。目前唯一的线索,是那些大汉们的来历,以及他们的主人吴非韩。只要能摸囘到这些人的行踪,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出他们的老巢所在,救出白姑娘。”
欧阳鳞有些头疼:“朕不明白,琳儿身家清白,有何理由让他们大费周折掳人呢?”
主仆俩就这个问题沉思了一阵。这时外边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响起,中断了他们的思考。
“皇上!秋陵冷人不见了!”被欧阳鳞派去医馆守人的暗探急声禀报道。
什么!欧阳鳞拧起眉头——
为以防万一,当时秋陵冷这么坚决要独自找回白琳,由不得他严加看管。所以暗探人手一到,欧阳鳞就立刻派了两名暗探把守在医馆门口,让秋陵冷插翅难飞。
可现在呢?秋陵冷居然还是逃了!
不应该啊,溺水后他的身体很是虚弱,又目不能视,怎么可能自己逃离医馆?
难道是有人相助?嗯,有可能。
欧阳鳞眯起眼眸,眼中闪过凝重之色。秋陵冷既然已经知道朕的身份,那就不排除他找人查成宇底细的可能,凭着成宇的特殊身份,能推导出朕来也不奇怪。
如此想来,秋陵冷此人在古囘月国应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倒是朕一直以来小瞧他了!
殊不知欧阳鳞完全错估了秋陵冷对白琳的在乎,他可以为了白琳舍生忘死,身体出点状况而已,自然不能阻止他急着救人的心。
两大势力一明一暗进行地毯式搜寻,很快就惊动了吴非韩。短短一下午时间,已经够让他带着白琳连续转移三次了。
吴非韩是十分诧异,没想到抓囘住一个白琳就能牵出两条大鱼。
“呵,我对你们的身份是越来越好奇了。不过在此之前,那块碧色玉佩我必须得拿到手。”吴非韩暗自沉吟,随后召来鞍前马后的大汉们。“今夜你们如此如此……”
夜幕再度降临。然而无论是客栈中焦急等待的欧阳鳞,还是某处揪心等候的秋陵冷,他们无一人有轻松下来安心睡眠的意思。
成宇被自家皇上盘问了数遍,整个人都蔫头耷脑地没精神了,然欧阳鳞还是满怀希望地询问,让他不禁感叹皇上真是对白姑娘情根深种。
另一边黑衣人们也饱受煎熬,每隔一段时间秋陵冷都要问上一遍,每次等不到答案就面无表情地大放冷气,让他们吃不消。
终于吴非韩没叫殷勤等候的俩人失望,趁着漆黑夜色,几个大汉照计划分头行动,各自从不同方向潜入进客栈中,朝目标汇聚。
“不好啦!着火了!厨房着火了!”
只听后厨房那里一声惊呼,浓浓烟幕迅速散开,黑沉沉的浓烟霎时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难以视物。
欧阳鳞面不改色,大手一挥:“分两个人去看看怎么回事!成宇带人原地待命,没朕吩咐,一个都不许离开岗位!”
“是!”
暗处,几个黑衣人互视一眼,同样借着烟幕之便趁机溜进了客栈中,直扑向白琳的房间。
伴随着前院各种各样惊慌失措的救火声音,后院气氛静谧得吓人,所有人目不斜视,紧紧保护着自己的目标,直到——
某人抬手,‘噗噗噗’一连串闪烁着寒光的回形镖蓦然四散而出。
“啊!”
“保护皇上!”
“所有人不要慌!保护圣上要紧!”
成宇也板着脸大声喊道:“谁都不许离开岗位,都别惊慌!不要中了歹人计策!”
欧阳鳞面沉似水,突然双眸一利盯向某处,嘴角上勾起一抹嗜血的笑。“鸡鸣狗盗的伎俩,也敢在朕面前班门弄斧!”
话音一落,瞬时欧阳鳞袖中宝剑出鞘,身化长虹横削而去。
‘叮当!’
“好剑法!”吴非韩面带黑巾,手中折扇报废,然两眼中却是兴味浓盛。“没想到你身为一国之君,养尊处优地还有这两下子!”
欧阳鳞冷笑:“你的声音,暴露了你。现出真面目吧,吴非韩!你到底为何一而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夜探之后还掳去琳儿?”
“明人不说暗话。”吴非韩笑吟吟地拉下黑面巾,“我想做笔大买卖,本想着捞几条小鱼就够本了。却没想到,一只小虾米就将你们两条大鱼引上来了,如此大惊喜,我不捞个够本怎么成?”
欧阳鳞目中精芒闪过:“大鱼?谁是真正的大鱼尤未可知呢!”
“哦?”吴非韩闻言有些讶异,但很快释然。“哈哈,果然无毒不丈夫也!我该说低估你了吗?欧阳鳞!你不愧是身为一国之君,时刻都想掌握全局,全面翻盘做那个操棋人!”
“过奖。”欧阳鳞皮笑肉不笑:“琳儿现在何处?!”
吴非韩笑而不语,忽然眼皮一动。
不好!欧阳鳞心衬,就见眼前一花,再无吴非韩身影。“该死!中计了!”
这吴非韩究竟是冲什么而来!
“皇上!”成宇提着刀急匆匆进来,“已经确认有两伙人潜入客栈!一方是吴非韩的人,另一方来历神秘,只知道这两方互相仇视,对我等也都不甚友善。”
欧阳鳞眼神闪了闪,“神秘人那边不用管,细心留意他们的目标即可。至于吴非韩带来的人……”
欧阳鳞冷声下令:“统统杀死,一个不留!”
“可是皇上,不还得借由他们顺藤摸瓜去找白姑娘吗?不留活口,岂不是会打草惊蛇?”成宇惊疑道。
欧阳鳞道:“吴非韩与朕打过照面,估计这次夜探过后,以其狡猾奸诈,必会带着琳儿即时转移!反正都会打草惊蛇,留活口也无甚必要了!所以传朕旨意,全力缉查吴非韩,不得放过任何起相关之人!”
“是!”成宇恍悟,奉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