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两年前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我像陈墨爱我一样爱那个男人。”
“男人名字叫亦也,当然是笔名,我知道自己爱亦也的理由很可笑,香香,你还记得你搬进新房子的时候,我在你家马桶上出丑的那件事吗?”
我想起来了。古琦有一次在我的家上洗手间的时候,闹了一个很大的笑话,她在二楼上的洗手间,二楼是抽水马桶式的,古琦上洗手间的时候,抽水马桶盖没有打开,直接坐在马桶盖上小便,结果把古琦的衣服的都淋湿了,古琦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打开马桶盖,为这事我们班里的同学笑古琦,笑了很长一段时间。
每次提到这件事时,古琦也总是笑着说她脑子里压根就没有马桶盖的概念。
我不解地望着古琦,我不明白古琦提这件事的意思是什么?
“香香,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很多意识都是不自觉的。你也知道我在文联工作,南临市所有的文学创作者我都认识,我平时不大和他们讲话,每次笔会十之八九我都会安静地坐着,我越是这个样子,越引得他们对我好奇。”
离婚后,对我表示好感的男人越来越多。
可亦也和其他的文学创作者不一样,他每次见了我,总是很认真地要求我,认真地生活,正常地生活,他还说人生太快了,快得让他感觉生命是如此地短暂,快得让他那么羡慕我的年龄。
我的空闲时间,他说他还有好多好多的写作计划要完成,他现在好想再年轻一把啊。
他每次见我,几乎都会谈到生命,谈到时间。在他的身上,总让我有一种生命和时间都无限珍贵的力量感,这是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无法给我的感觉,而我这种空闲得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的女人,是那么地缺乏这样的力量感,只要呆在亦也身边,哪怕不说话,这样的力量感仍然无条件地辐射着我。
只是离婚后,我对爱有种本能地拒绝感,我并没有把亦也给我的这种力量感理解为爱。
上大学时,我对爱的理解就是婚姻,我认为女人就是婚姻的受益者,当然这种受益必须建立在金钱之上,于是我在你们的诧异中嫁给了汪洋。
汪家像养一只宠物狗一样养着我,我却在被养的过程中愈发强烈地发现自己在过一种狗的日子,没有思维,甚至没有我的欲望。
当我问女儿,我要是离婚,她选择谁的时候,她像我当初选择汪家一样,毫无思索地选择了汪洋,她甚至还宽慰我,是她抛弃了我,让我不必为离婚而自责。
那段时间是我最郁闷的时候,陈墨一直陪着我,陈墨让我嫁给他,我告诉陈墨,爱情是婚姻的坟墓,如果他真的想爱我一辈子,就不要试着用婚姻来维系这种爱,当然也不要企图占有我的身体。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对陈墨讲亦也,有次亦也生病了,住在医院里,我去照顾了他一下午。
亦也要上厕所,我把他扶起来,替他穿上拖鞋,把他送进洗手间,进洗手间的时候,我替他把马桶的盖子掀开了,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退出了洗手间,随手把门关上了。
我在那一刹那间发现我爱亦也,就因为我在无意识中帮他把马桶的盖子掀开了,我连自己上厕所都不记得掀开马桶盖子,却在无意识中替男人掀开了马桶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