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被太多人所遗忘的历史,但当真正身临其境时,熟知这段历史的莫一凡才发现,自己当初对这段历史的想象,远远没有现实中的残酷。
根据历史的记载,这是在1938年11月12日的深夜,一场人为的大火文夕大火,将长沙城夷为焦土,大约有3000多人在此次大火中丧生。
长沙城中大约有90%以上的房屋被大火烧毁,共计5。6万余栋。这场大火给长沙城造成经济损失10多亿元,约占长沙城年生产总值的43%。
政府机关被烧毁的有省政府民政厅建设厅警察局警备司令部省市党部保安处地方法院高等法院电报局电话局邮政局市商会中央通讯社中央广播电台和在长沙各家报馆等大部或全部建筑;
被烧毁或大部烧毁的学校有湖南大学明德中学岳云农工,楚怡工业学校兑泽中学第一师范南华女中明宪女校妙高峰中学省立长沙高中民众教育馆等31所;
被毁的银行有湖南省银行江西裕民银行上海银行交通银行和中国银行等十余家;
被烧毁工厂的有40多家,其中损失最大的有湖南第一纺织厂,其厂房损失达27万余元,原料损失达96万余元,机器设备损失达60多万元。
当时的长沙城作为全国四大米市之一,190多家碾米厂和粮栈仅幸存12家半。绸布业损失约200余万元,约占全行业资产的80%。湘绣业40家全部毁灭。除湘雅医院外的所有医院均被烧毁。
长沙城的这场文夕大火持续了整整五天五夜,古城长沙2500多年的历史财富几乎被毁灭殆尽。
长沙城的大部分市民都是因为火光从沉沉的睡梦中惊醒,面对熊熊烈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突如其来的大火将整个长沙城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街道上到处都是人海火海,人们争先恐后地跑到湘江边上渡江逃命。
然而,那些夺命冲出火窟跑到湘江边上渡江逃生的人们,遭遇也极为凄惨。
宽阔的江面只有为数不多的小木船在摆渡,拥挤的人群有的被挤到了江里,有的因为船小超载而沉入江中,淹死者不计其数。
正是因为无数的长沙城市民争相逃命,导致在长沙城的湘江渡口甚至发生了及其严重的事故。
正是由于此次焚城的计划是严格保密的,焚城的行动又是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突然发生的,属于无心之失,没有任何人料到。
故当火起时,才造成许多长沙城的老百姓尚在睡梦中。及至从梦中惊醒,还以为是日军打进城来了。
正当长沙城的老百姓们准备夺路逃命时,却以为时已晚,这时烈火已经临门,大多数的街巷已被烟火封住。
熊熊大火中逃命的长沙城百姓,在拥挤和混乱不堪中,有的被人群踩死,有的被汽车压死,有的被大火活活烧死。
一位60多岁的老太太被大火逼进水缸后惨死。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躲进水缸避火,双双被活活煮死。
30多名余太华金号员工躲进防空洞,全被烤焦致死。凄厉的哭喊声,恐怖的嘶叫声,连同建筑物燃烧时的爆炸声,交织汇聚起来使得长沙城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悲惨世界。
等到第二天天亮时,长沙城的百姓还能看到一具具尸体顺着湘江飘流,这景象简直惨不忍睹……
莫一凡在大火中疯狂的跑着,眼前的景色使他想到了书上看到的与历史照片中的种种景象,莫一凡没有想到,原来亲身经历这场大火是这么的恐怖。
莫一凡想到了一位曾经亲历过文夕大火的老人的回忆,那位老人向莫一凡说的第一句话就是:1938年11月12日深夜,我感觉明天的太阳似乎永远都不会再升起来了。
莫一凡想到了当年的那些亲历者的回忆录,其中有一位亲历者当年是一名地下党员,那位亲历者在许多年后还清晰地回忆起来。
“1938年11月12日,天上冒得太阳……”他送母亲回湘潭,躲过文夕大火一劫。
在赴湘潭的路上,他看到长沙北方的天空通红一片,一些带着火星的破布,随风在眼前飘过。
到湘潭安顿好母亲后,那位亲历者便徒步赶回长沙,“还没有到长沙城,就闻到扑鼻而来的令人恶心的焦糊味”。
而那位亲历者当时位于长沙大西门吉祥街的家早已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莫一凡回想到,还有一位亲历者虽然身在湘潭,但是少年的他依然能够感受大火的恐怖。
那位亲历者回忆说道:“那年我9岁,在湘潭就可以看到北方的天空通红一片,大火烧红了半边天。”
但其实历史上,关于文夕大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却从来没有过定论。只是在坊间流传着两种关于文夕大火起因的说法。
第一种说法是:
国民政府在下达“火烧长沙焦土抗敌”的命令后,预定于1938年11月12日举行焚城预演,结果有地方不小心失火。
由于“失慎”的消息没有及时传达,一些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国民党官兵以为下令焚城,纷纷开始放火,酿成大错。
另一种说法是:
在长沙城以北方向有这样两个地方,一个叫新墙河,是距离长沙120公里的一条河流;一个叫新河,是距离长沙城市中心3公里左右的一片水域和陆地的地名。
这两个地方相距100多公里,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国民党士兵将日寇“兵临新墙河”听成“兵临新河”,以为日军兵临城下,按照计划“焦土抗敌,火烧长沙”。
无论历史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莫一凡都不能再细想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文夕大火的亲历者。
在莫一凡的眼中,文夕大火是悲惨的,但是他却第一次感同身受,他边在路上躲着火堆,躲着因为大火而烧塌的木方。
心中一边默默地祈求着五娭毑张大嫂与张天柔的平安。莫一凡心中明白,这场大火是没有办法灭下来的。
这时的莫一凡已经彻底的相信历史是无法被改变的,而这场大火注定是要烧五天五夜,若不是历史无法改变,那自己在起火前对这段历史的记忆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模糊。
而直到自己做了那个梦,这段记忆才如同突然被获得了一般突然的跳入了自己的脑海。
莫一凡也知道,自己那时候才想起来,无论是做什么事情显然都是来不及了,莫一凡还知道,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
根本就没办法靠警察,警察都撤退了;也没有办法靠消防车,因为消防车中的水都被换成了油。
莫一凡想到这里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一位又一位满身是火的火人从他的身旁滚了过去。
一声声小女孩小男孩的哭喊声,以及父母绝望的呐喊声传入了莫一凡的耳中,莫一凡很想去救他们。
也很想去帮助他们,但在莫一凡现在的心中,他更加担心的是五娭毑张大婶与张天柔,莫一凡想要自私一次。
在这样的环境下,莫一凡不是圣人,他也成不了圣人,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在最关键的时候,最关注的还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好一会儿,莫一凡终于是跑到了张大婶的面摊,而让莫一凡松了一口气的是,在这块大火似乎还没有烧过来。
而五娭毑今天刚好是与张大婶张天柔在一块。此时这三位妇人正在门口惊恐的张望着。
虽然说大火还没有烧到她们的屋子,但是在道路的两边都是火海,大火已经烧红了长沙城的半边天。
此时的长沙城恍如白昼,浓烟呛得每一位逃命的长沙城老百姓喘不过气来。
莫一凡几个健步跨到了那六神无主的三人身前,浓密的浓烟让莫一凡直到她们身前,她们才反应过来。
“一凡,你怎么来了?这么大的火,我们该怎么跑啊?咳咳,咳咳!”
五娭毑看到了莫一凡似乎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的拉住了他的手,又担心又关切的望着莫一凡。
“这样,现在这浓烟太恐怖了,虽然大火还没有烧过来,我们要赶紧逃到戴府,戴府有个地下室。”
“我刚才看到了,在戴府的那个地下室中,不仅有大量的储备水资源,还有许多通向长沙城外的通风口。”
“而且那个地下室大得如同一个宫殿,你们放心,只要进了那里,我们肯定能够逃过这场灾难。”
莫一凡抓了抓五娭毑的手,五娭毑向他点了点头,眼泪从她那长满了皱纹的眼角流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被长沙城这大火烟雾熏的,还是看到这长沙城的惨状而默默流泪,或者两者都有吧,毕竟这里是五娭毑住了好几十年的故乡啊!
“莫师傅!莫师傅!”
正当莫一凡准备拉着五娭毑一行人逃往戴府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二球的声音,之间二球一行人也跑了过来。
“你们过来干嘛?还在跑来这里添乱!”
莫一凡见到他们跑过来,似乎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在莫一凡的眼中,二球他们驻扎的那个破旧厂房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傻乎乎的跑进来火海。
“我,我们也只是想帮忙过来救火!”
见到莫一凡生气,二球想犯了错的还是,话都说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