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她闭着眼睛，面色平静，苏凌心中复杂，故意试探道：“你可知他们是谁？”

季悠不想回答，随口敷衍道：“王爷刚刚不是瞧见了吗？好了，王爷可以起来了。”说到最后，她睁开眼睛，不悦地注视身上男人。这种姿势，任何一个良家女子都不会看他顺眼。

苏凌不动，盯着她问：“听你的语气，识破对方身份了？”

才见景天一次就记住声音了，果然还是留心了。

不等季悠回答，苏凌继续道：“也是，你们又都在都城，认出也不奇怪。”

他自问自答，季悠完全不懂这话有何意义。察觉男人沉重的身躯压得她更紧，季悠当苏凌还想多占会儿便宜，脸色不由冷了下来，推搡着要起身：“请王爷先起来！”

苏凌紧压不放，看着身下态度陡变的她，面冷如霜。

她不回应，是想含混过去？为何含混，还不是不想承认见过景天？若她心里没鬼，简单一次偶遇，有何不敢承认的？

自己的准王妃如前世一样又惦记上了景天，苏凌如何能忍？

她越着急挣脱，苏凌胸口就越闷心火越旺，烧得他失去理智，倏地捧住季悠脑袋，俯身堵住她嘴，熟练地攻城略地。

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季悠震惊地忘了反应。

他亲她了？

她呆呆的，苏凌趁机恣意尝她的味道，尝他回味了五年的美好，也如同前世黑暗里的她，一模一样。

想到她为他挡的那一箭，他柔情更深，苏凌忘了他还在生气，知道她娇，习惯地温柔待她。

熟悉的悸动被唤醒，季悠情不自禁地战栗，下一刻终于清醒过来，想也不想就扭头闪躲，不想苏凌早禁锢了她脑袋，她稍微歪一点，他立即用力捧住她，再贪婪地追上来，呼吸急促如火。

季悠呼吸也乱了。

前世她是毁容的姑娘，以季悠身份两人并无交集，可到了晚上，她为了复仇丢掉节操冒充李嫣然的时候，连季悠都说不清楚为何两人身体会那么契合，还有他的甜言蜜语，含情脉脉的凝视，黑暗里他的欺负，她如哭似泣，他闷声低吼。

现实与回忆重叠，季悠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直到苏凌准备转移阵地，季悠体内被他勾起的火一下子就冷了。

那个苏凌，那样对她是因为她是“李嫣然”，是她为了复仇为了调查右相府而打入内部，她不顾一切，不光彩的身份而得到他的亲近，其它他喜欢的，从来都是李嫣然，而不是她。

而现在他是什么意思？因为这辈子她没毁容，所以就看上自己，她才十五岁就对她上下其手了？

认请这个现实，季悠反客为主，在苏凌惊喜地睁开眼睛时，狠狠咬住他嘴唇。

疼痛难忍，苏凌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手擦嘴，看看手背上刺眼的血，难以置信：“你敢咬我！”

“就敢！谁让你亲我的，你再亲一下试试，以为你是王爷就了不起吗！”季悠嫌弃地朝一旁呸了两口，又用袖口连续擦嘴。

她竟然是在嫌弃他，苏凌大怒，重新压下去，一手攥住季悠双手，一手掰着她下巴，再次在那嫣红的唇瓣上留下他的印记。

季悠当然不甘心给他亲，心中只有气愤，什么理 智都忘了，使出浑身力气扭腰踢腿想要把他掀下去，此时她更恨自己没有武功，要是上一世，她一掌就能震断他全身筋脉直接废了他。

她执拗野蛮地如脱缰之马，苏凌也不服输，双腿紧紧锢住她，更是用他的“暗器”狠狠戳了她一下。

季悠吃痛，动作顿住。

苏凌此刻虽然还堵着她嘴，哪里又有什么滋味，纯粹是跟她怄气而已，察觉她顿住，他也暂时松开她，抬头看她眼睛。

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怒火。

苏凌冷笑，还不服气，那他就继续亲。

季悠怕了，这一世的她跟苏凌比蛮力，她不是自找苦吃吗？真把一个男人逼急了，她还像上辈子一样又是他的女人不就亏了！

季悠哭了，没有声音，只有肩膀颤动。

苏凌察觉了，抬起头，看见她闭着眼睛，满脸泪水，细密的眼睫都湿了，好不可怜。

她哭得安静，苏凌却有点发慌。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真正的哭，因受了委屈落泪，而不是上一世快活到哭。

满腔怒火都没了，目光扫过她散乱的乌发，她发肿的嘴唇，苏凌陡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再有不对，终究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又是左相爷捧在手心的千金，何曾受过这种欺凌？

苏凌讪讪地从季悠身上挪开，坐在一旁无措地看她，想等她平复后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