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原彩的眼神略微诧异,认真看了他一会,但却说了一句好似无关紧要的话:“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么?……你还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百里晨歌本来是真诚以待,被她这么说有点恼羞,“喂,干嘛这么说,你和我差不多大吧?”
柏原彩不为所动地淡淡道:“可是我没有像你那样有小孩子的想法,演戏这种事对我实在没什么难的。”
百里晨歌微微皱眉,“你就这么自信?”
柏原彩没有看他,“当然,只要你不拖累我就好。”
这个女人太嚣张了……百里晨歌瞪着她,忍住额头跳起的青筋。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柏原彩站起身告辞,临走前又站住脚,回头对还在闷气的百里晨歌说,“其实,我原本以为你今天会问我关于尚云博的事,你姐姐好像一直还在追查他。”
百里晨歌一愣,继而潇洒道:“你不是说了他失踪后就没和你联系吗,我干嘛还要问你?”
柏原彩沉默了片刻,转过头继续走了,“那好,片场再见。”
柏原彩说百里美玲一直在追查尚云博,其实没错。百里晨歌觉得,这个尚云博把姐姐伤害得很严重,不光是因为他杀了他们的父母,还因为他谋杀了他们的爱情。
百里美玲和尚云博是在去年圣诞节认识的,那天晚上百里影视举办了一个圣诞舞会,邀请了全公司的高层和旗下的艺人参加。舞会大厅,华彩飘香,星光熠熠,美女帅哥们喝酒调笑,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伴。
除了百里美玲,那时她刚从法国回来不久,和公司的人不是特别熟悉,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不爱放下架子特别与人亲近,所以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红酒,心里有几分失落,又不想表现出来让别人看到。不知一个人坐了多久,突然有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穿着黑色礼服的年轻男人走到她面前,对她伸出手,“尊贵的公主,可不可以请你跳个舞?”
百里美玲抬头的那一瞬间,对上他注视的眼睛,就没有办法拒绝,她也真的不想拒绝。那晚的舞会,他们因为跳舞而成为焦点,百里美玲在国外就学过跳舞,对方显然也是个中高手,拉着她的手扶着她的腰,每一个动作都优雅从容,呈现享受愉悦的美感。
可是就在百里美玲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拉着她的手往大厅的门口跑。跑出门的时候,百里美玲用力甩开他的手,问他为什么突然要跑出来。他摘下了银色面具,露出眉目如画的清秀面容,笑着说:“因为我是偷偷跑进舞会的,当然也要偷偷跑出来呀。”
他的笑容落拓不羁又透着纯净,让百里美玲愣了愣,“你不是百里影视的人?”
他笑着在唇边竖起修长食指,“小声点,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叫尚云博。”
事后很久以后的现在,回想到这段浪漫的邂逅,谁都能猜想得到这是一个预谋的相遇。可是在当时,百里美玲就是被尚云博深深吸引了。
那个圣诞夜晚,百里美玲和尚云博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一边聊天一边逛到凌晨两点,才各自留下电话号码回家。
认识尚云博之后,对于百里美玲都是全新的生活,充满了她从未体验过的新鲜和刺激,对于那个时候的她来说,尚云博简直是枯燥生活里的阳光。每次约会,尚云博都像个绅士一样温柔地照顾她左右,却又会给她很多意外的惊喜。他每天都不断地电话短信给她,不管她回不回,每天跟她说早安和晚安,每天告诉她自己的行程。只要她答应和他约会,他会仿佛买断了她的时间一般,从她起床、出门、坐车、到目的地一路电话追踪,直到见到她还要告诉她不许离开他的视线,接着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为她细心安排,每次去的地方都充满新意,她只能由着他引领照顾,可是又有一种他完全是围着她转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直到回家躺在床上好久都难以平静,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尽管百里美玲一直处于被动,尽量保持着公主的高傲姿态,也还是挡不住他的浪漫攻势,终于在一个月后,答应当他的女朋友。在一起后,百里美玲对尚云博的感觉越来越好,非常相信和依赖他,所以还很用心地把他介绍给家人认识。
尚云博在场面上谦和有礼温文风趣,百里雄健夫妇和百里晨歌没有谁对他印象不好。只是百里晨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姐姐和尚云博的感情发展得太完美,尚云博这个人也太完美,完美得就好像假的一样。
那次姐姐带尚云博回家吃饭,百里晨歌注意观察他,发现他除了略显纤瘦,层次漂亮的黑色短发、光洁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都堪称完美,美得都有点让人联想到女性,但是他优雅又满带气场的言行举止会毋庸置疑否决这个联想,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和眼神,走路的姿势,都那么从容淡定,似乎没什么能影响他的主观情绪。
“晨歌弟弟,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百里美玲和佣人去后面厨房处理餐点的时候,尚云博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眼睛含笑着打量他,“听你姐姐说你还没有交过女朋友,你不会是喜欢男生吧?”
百里晨歌吓了一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坐得离他远点,不高兴地说:“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值得我姐姐喜欢的,现在发现也不过如此!我没交女朋友是因为还没遇到喜欢的,宁缺毋滥!”
“我逗你玩呢,你其实不用这么认真解释。”尚云博的笑意更深,“不过,我挺喜欢的。”
百里晨歌更加汗颜,瞪着他,“开玩笑不要太过分!”
“你们在聊什么呢?晨歌你生气了?”百里美玲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笑着坐到弟弟身边,百里晨歌闷着气扭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