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唐若年问过我,为什么当晚会突然情绪失控,嚎啕大哭,我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腐女思想一直都在脑海荡漾,他和苏锦音相爱的画面,我已经在大脑模拟了无数次。
后来,我也问过唐若年,为什么当初选择的人是我,他也没有告诉我,如果爱情只是游戏的话,为什么不找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人来组队呢?我们走过的每一条路,面对每一个设置的关卡,顺利过关,打倒终极BOSS,也许,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吧!
告别梦旅人
①生活又不是无间道,为什么要那么累
放学的铃声欢畅地响彻了整栋教学楼,闫青未必是为了避免拥挤,才等到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慢吞吞地从教室里走出来,走到楼梯口,他顿了下脚步,掏出裤兜里断了表带的手表,看了一眼。
继前面几次的失败之后,这又是一次全新的秘密行动,我以为他是有所察觉,急忙把身子贴得跟某教室的后门更近一些,生怕校服裙摆漏了陷,确定闫青没有起疑心之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闫青没有下楼回家,而是绕着楼梯扶手上了顶楼的天台。
据可靠线人提供的线索,不出意外的话,五分钟之内,一定会有一个女生紧跟其后,带着或欢快,或紧张的脚步,与闫青到达同一个目的地,他们需要干一件事,闫青说那叫生意。
学校里很多女生都知道,如果想尝试恋爱的感觉就可以去找闫青,先从牵手开始,到勾肩搭背,接吻,到此为止。每近一步,收费就往高一层,底价五块,和校门口的快餐店饭盒一个价,每往上一个阶段加十块,一阶段时限二十分钟。
闫青说自己是廉价劳动力,熟客的话,还可以打九九折,适当延长时间。大部分人会识相得不再讨价还价,因为他的客人大多数是从未接触过男生,但却内心寂寞的女生,她们或是长相不过关,或是体重超标,总是让人望而却步。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是恋爱途中受了挫,找闫青来弥补内心的空缺,或拿来刺激她们的负心汉,闫青不管她们是出于某种目的,反正这个收费是另当别论的,以分钟计算,一分钟一块钱,只有遇到这样的生意,闫青才觉得稍微找到了一点做人的价值。
不过,大多数的时间,闫青发挥着廉价劳动力的价值。闫青说自己是思想觉悟高,行为纯洁,解决了这一部分人空虚的青春幻想。这些话当然不是闫青的广告词,这是他对我说的后话。
接生意的时候,闫青有自己的职业操守——一视同仁,好像他的眼睛分辨不出美女与丑小鸭,他做到“绝不看不起客户,做到不刺激,不嘲笑”三不政策,每次接完一单生意,他还会带着职业微笑对客户说,你真美。
我躲在天台门后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把中午食堂吃下的一碗凉面全吐出来,闫青的手撑着墙壁,他看上去薄而湿润的嘴唇刚刚离开那女孩满是青春痘打结的脸,我真是半点都没有看出“美”的味道,要说只是皮肤差点,五官都精致的话,那还好说,但是,这个女生的长相真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鼻子塌,眼睛小,还配上安吉丽娜朱莉的厚嘴唇。
“太雷了,人要不要虚伪成这样。”为了不打击人,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心想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十六年,总算是遇到了一个妖孽,如果不铲除他,恐怕以后我们班都要遭人背后耻笑。
可是,说归说,我还没有找到将他就地正法的措施,所以才会在那个“美女”怯怯望着我的时候,差点趔趄滚下楼梯。但这年代讲的就是气场,我不能在阵势上让闫青这妖孽和眼前这厮蹲位硕大的痘美人小看我,我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摆出了一班之长的架势,义正言辞地说:“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
咳,其实我差点忍不住爆粗口说你们两个狗男女在这干什么,还好嘴巴比大脑灵活,没有自毁形象。
闫青或许早用余光打量了我的存在,他一点也不惊慌,反而是很大方地侧了侧,说:“班长,这厢有礼,您管得真宽啊,放学后的私人时间都不给人活动了。”
我白了他一眼,一步跨上了天台,说:“闫青,你不要太过分,你干的那点事我还不知道吗,同学们私下都传开了,等到传到老班的耳朵里,我看你是吃不了兜着走!”
闫青哈哈大笑了一声,他是面不改色,只见痘美人憋红了脸,推开闫青撑着墙壁的手,想逃离现场,但闫青可不做赊账的生意,他把我扔在天台上,追下了楼,离开之前,还不忘恶狠狠地说:“班长,她要是跟我分手,我跟你没完!”
靠,闫青,你要不要这么会演,我宋遥在偷袭失败六次之后,再也不会相信你每天换一个女朋友的假象了!你是想说如果今天做不成这单生意就找我要钱吧。
我也锲而不舍地追着闫青跑下了楼,为了整顿班里的不良之风,我拼了,可生活又不是无间道,闫青不是贼,我也不是警察,却搞不懂为什么要你追我逐那么累。
②我们都在努力地装好人,唯有他想做坏人
闫青是一个特别会装的人,就像我们所有的人,唯一不同的是,我们都努力地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好人,而他却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坏人,但他这个坏人做得也不够专业,不够彻底。
他不像学校里受过处分的那些小混混一样,抽烟酗酒,也不跟期末考试次次挂红灯把读书当作混日子的差生一样,迟到早退甚至旷课,他每天都会踩着点准时走进教室,校服总是整洁干净得像汰渍洗衣粉广告里的最佳代言,那么,我说他是坏人,你们一定都会以为我看人的标准太苛刻,又或是太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