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若水神色慌张,待她回到住所看着跪地请安的一群人,她才发现芯儿并没有和自己回来!西若水深知,如若她把此事伸张出去,自己和花离必定逃不过制裁,纵使他未婚她未嫁,纵使他乃王朝三王子...一入宫门深似海,只要进了这个门,你都只能安守本分,仰望着唯一的光辉,承受那灼热的光芒。
西若水深思,觉得此事实在不得张扬,只得转身想去找芯儿,乘着她还未到达君主上报之前。
刚转身,西若水就发现芯儿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卑微却沉稳的走向西若水。西若水一惊,冷汗直冒。“姑娘,站在门外为何?”
西若水胡乱应允,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问道芯儿:“芯儿,你,适才...”还未说完,芯儿接过话头,“姑娘方才观赏风景,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回到了住所,奴婢追赶不及,还望姑娘责罚。”说完就要跪地,西若水一听慌忙上前扶起芯儿下跪的身体。
“芯儿这是?”西若水也知道不是自己能深入询问的事情,但人终究还是好奇的动物,什么都想知道。
芯儿抬眼看着西若水,“还请姑娘回去再说。”
看着芯儿,西若水才知自己的荒唐,眼神感激芯儿,随即带着芯儿走向内厢。途中,西若水也看了嘟嘟,确认它没有任何出现的征兆舒了口气。
“呃,芯儿,不知?”
“扑哧...姑娘还真是急性子。”芯儿笑靥绽露,看的西若水一脸迷茫。也许,这才是她的真性情。
芯儿看着从犯傻中回神的西若水,摇了摇头:“姑娘有所不知,芯儿虽为奴婢,但也是从太后那里调出来侍奉君主之人,这皇宫之水到底有多深,不用奴婢说姑娘也知道吧。”
“芯儿姑娘说的极对,一入宫门深似海。”西若水点头说道。
芯儿笑笑,“妃嫔之间的斗争葬送了多少无辜之人的生命,芯儿虽是奴婢也知这有损阴德;但为了那些虚无的假象,人们前仆后继...”芯儿说着便转身,但是西若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的全是悲伤。
西若水发现,这深宫之中,将一切看得透切却无能为力的也许就是这些宫人吧。
“深宫之中,能看到真性情之人屈指可数,”芯儿说完看向西若水,“姑娘是奴婢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何况三王爷真是极好,所以奴婢一定会帮助你们,让这深宫也能感受到你们的这份情意。”
西若水听着眼泪簌簌直落,她摇摇头,“不,兮兮并不勇敢。”是啊,如果她真的勇敢就不会把离抛弃在身后,自己慌张逃离。
“姑娘此言差矣,勇敢不是一个人敢爱敢恨,而是建立在为了自己喜欢的人隐藏起自己的敢爱敢恨。”芯儿上前递上绣帕,轻抚西若水。
西若水接过绣帕,看着绣帕呆呆出神。
芯儿叹了口气,福了福身,“姑娘好生歇息,奴婢下去准备晚膳。”
西若水抬眼,看着逐渐关闭的房门,喃喃:勇敢真的是隐藏自己的敢爱敢恨?
夕阳落下帷幕,它像一位吝啬的地主,贪婪的收拾自己最后的金子,不留一点儿余晖给人们。皇宫各处早已点起宫灯,供各位主子遥望皇宫的中心...
西若水对着满桌的可口晚膳实在难以下咽,她知道也许一会儿就会传来宫人的宣召声,即使她知道她要见的人是谁,但面对这样一个身份,这样的场景,稍有差池,还是会人头不保吧。
芯儿在听到西若水的叫声进入内室,桌上的食物丝毫没动,芯儿微微皱眉,“姑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吃点怎么行呢?”
“芯儿,不要叫我姑娘了,既然你要帮我和离,你就叫我兮兮吧。”转头,笑靥如花,天真无邪。
“这...姑娘,芯儿不敢造次,倘若被外人听到还了得。”
“如若这般,我怎么敢相信你是真心想帮助我和离的?”西若水皱眉,佯装生气。
“这...兮兮,这般可是相信我了?”芯儿毕竟比西若水大,入世经验终究深。西若水听到芯儿语气中略带着无奈的神情,笑嘻嘻的扑进她的怀里。西若水心中把她当成了半个姐姐了,这样的深宫,姐姐是不是也这样担心自己呢?
金碧辉煌的宫殿,明晃晃的灯影下站着两个人。“王兄,如今你还有和可说?”
背对着的人转过身,龙袍加身,尊贵之气流露。听到面前之人的说辞,他紧抿的嘴角嗫嚅,终是没有说出一言半句,叹了口气,挥着衣袖告诉面前的人可以退下了。待到宫殿没有一丝的声响,原本紧抿唇角的人嘴角流出一身嗤笑,眼里满是光亮:弟弟,这次真是...
西若水这头吃的甚欢,原本还有些拘束的芯儿也被西若水这小丫头带动的活跃起来。“来人啊,再给我拿壶...”西若水摇了摇玉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东西。
“姑娘,你喝多了,明日还要觐见君主,还是早些歇息吧。”对于西若水的坦诚芯儿很是高兴,但是眼下这种节骨眼,她知道不能出错,更何况明日太后肯定会给西若水一个下马威,就凭着她的身份...
西若水听到芯儿的话扑哧笑出声来,“芯儿,你看这是几?”西若水说着数出一根手指,芯儿答曰:一。西若水来劲儿了,“对嘛,就是一,所有我没醉嘛。”说着还捣鼓手中的玉壶似乎意犹未尽,看半天也没有半滴酒水下来撇撇嘴倒在了圆桌上。芯儿看到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找人一起服侍西若水睡下才出门。
睡着的西若水并不老实,她总觉得身体很难受,翻身,辗转,直到酒意又来袭才缓缓睡去。西若水并不知道在自己辗转反侧之时有人一直在暗处细细观察,直到她睡熟才走出黑暗。
“你这个笨蛋,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皇宫的难不成忘记了,还敢喝这么多酒,你还真是....有恃无恐。”花离从王兄那里出来,鬼使神差的很想看到她来安抚自己不安的心灵。看到她喝酒的样子,傻乎乎的一点儿防范之心都没有,不禁心中一暖。
花离随手从衣袖中拿出小瓷瓶,边说边把东西塞进西若水的口中,“喝这么多酒,如若没我的药,唉,你就等着明日头痛欲裂吧。”看着西若水不满的嘀咕,花离摸了摸西若水发丝,莞尔。
花离方要离开,似又想起什么事情,折身看着西若水,眼神如一潭深水,“兮兮,明日一切都会正常的。”说完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于西若水的闺房。
院内一片祥和,孤清的月光洒下丝丝银光想得到文人看客的垂青;院外一片肃杀,佯和的风儿伪装成微风伺机闯入孤寂之人的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