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涧要比白日微凉,怀抱小白虎,独思量。
月亮偶尔探头,如顽皮的孩子。
纪雅清双手举起怀中的小白虎,喃喃道:“以后相依为命的只有我们了。”
本来睡得舒坦的小白虎突然被人举起,似有不悦,蹬着小腿以示反抗。
“娘娘,娘娘。”凝香急步走进帐篷,略显焦急。
这么快就回来了?纪雅清把小白虎放在贵妃椅上:“你没有找着李梦欣?”
凝香扑通跪在纪雅清面前:“娘娘恕罪,奴婢无能,没有拦得住李夫人。”
纪雅清挥挥衣袖,冷笑道:“起来吧,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娘娘此话何意?”凝香有些不明白,明明是王妃让她去拦着李夫人的,怎么现在又说意料之中的事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凝香准备服侍纪雅清洗梳,守在外面的侍卫朝里面禀报:“禀寿王妃,于妃娘娘身边的婢女求见。”
芝兰?这么晚了她过来干什么?
“让她进来!”
芝兰进了帐篷,跪在纪雅清面前:“王妃娘娘,请您快去解围吧!”
“解围?发生了什么事?”
“李夫人正在为难我家娘娘,还请王妃您去主持公道。”
纪雅清早有预料,却也不作声。
“娘娘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凝香读懂了纪雅清沉默中的意思,拒绝了芝兰的请求。
“娘娘,您之前说过,与我家娘娘同仇敌恺,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
“放肆!主子们的事哪由得你这个奴婢指手画脚?”
“娘娘,我……”
纪雅清淡然一笑,扶起跪在地上的芝兰:“本王妃并没有说不去呀?是凝香怕我累着才会这样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而后转身对一旁的凝香说:“给我更衣,本王妃倒要去瞧瞧!”
嘴角转瞬即逝的笑,并没有被人发现。
李夫人帐篷外,一个跪着的背影略显凄凉。
低低啜啜的呜咽声,使夜晚更加诡秘。
“哟,这是怎么回事?”纪雅清装作毫不知情。
她怎么来了?李梦欣回转身,拭去脸角的泪水:“王妃姐姐,您来得正好,您可要给妹妹作主呀!”
“姐姐?呵呵,我可担当不起!你可是王爷最得宠的李夫人,连本王妃我也得让你三分呢!”
李梦欣拉着纪雅清的裙下摆,哭诉道:“姐姐,平日是妹妹不知好歹,妹妹知错了。于姐姐这次做得太过份了,居然在妹妹的地方,与王爷,她与王爷……”
古代女子碍于羞涩,并未直说。
“她与王爷怎么了?”
“她与王爷在……”
李梦欣的话没有说完,帐篷门帘被掀开,于燕怡一脸羞涩地走了出来。
即使心有不甘,碍于彼此的身份,李梦欣也不敢造次,只是怒瞪着于燕怡。
芝兰跑到于燕怡的身边,小声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于燕怡摇摇头,久逢甘露,她的心里还真有些感激纪雅清,现在瞧见李梦欣不爽的嘴脸,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
“芝兰,陪我回去。”
“是,娘娘。”
“慢着!”李梦欣站起来,拦在她们面前,“今天,你得给我个交代!”
“交代?”于燕怡略显疲惫,“不知妹妹何意?”
“何意?姐姐何必装糊涂?这可是我的帐篷!”
“我知道,我也跟王爷说了,可是谁知王爷他执意如此,姐姐也只能委身求全了!”之前憋了李梦欣一肚子的气,今天终于报了仇!
“你……”
“李夫人,既然我家娘娘与您都是王爷的人,服侍王爷自在情理之中,更何况王爷盛情难却,也不能怪我家娘娘。”芝兰说得在情在理。
哪知李梦欣嫌她多嘴,给了她一耳光:“什么时候容你一个小小的贱婢放肆?”
帐篷的门帘再度掀开,疲倦不堪的楚明渊走出来:“吵什么吵?”
“王爷……”李梦欣娇柔地扶着楚明渊的胳膊,“您与于妃姐姐在妾身这儿做这等羞人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叫妾身哪还有脸活在世上呀!”
说完之后,李梦欣竟然轻轻地哭泣。
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尤其是心爱女人的泪水。但是男人又最烦女人的泪水,尤其是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他的不是。
即使再爱,也会怒火中烧:“够了!本王宠爱谁,难道事事还得跟你交待不成?”
“王爷……”李梦欣泪如雨下,“与您相识到成亲,您从未对妾身大声责骂,您难道忘了跟妾身的承诺了吗?您曾说过,这辈子只会疼爱妾身一人,您负过妾身一次了,难道王爷忘了吗?”
曾信誓旦旦,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她的泪水刺痛了他的心。可是骄傲却容不得他承认自己的错误。
“今晚皇上约了本王,晚上不回了!”他逃也似地离去。
现在说什么也是白说,还不如等她冷静下来了再来道歉。
等楚明渊走远,纪雅清才站出来:“好了,天色不早了,各自散了吧!”
“妹妹告退!”于燕怡扶着芝兰的手,朝纪雅清略施一礼,朝自己的帐篷方向走去。
拍了拍李梦欣的肩膀,劝道:“别伤心了,男人三妻四妾,免不了发生今天的事。”
李梦欣紧握双拳:“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心中暗笑,李梦欣与于燕怡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娘娘,您今天为什么……”回到自个的帐篷,凝香不解地问纪雅清。
“你是想问为什么会帮于妃,又劝李夫人?”
凝香点点,她已经糊涂了。
纪雅清嫣然一笑:“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最主要的是,今天看王爷发怒,本王妃的心里爽快无比!”
凝香还是不懂,王妃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别人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纪雅清心里却十分明了。
与其跟她们为敌,还不如中立,使她们反目成仇。王府鸡犬不宁,楚明渊不顺心,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