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乌云中躲来躲云,像个顽皮的孩子在捉迷藏。
半睡半醒间,听到敲门声:“娘娘,于妃娘娘和肖夫人来了。”
“让她们先回去吧,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纪雅清从被子中探出头来,眼睛哭得快睁不开了,头很难受,心里更难受。
“于妃娘娘,肖夫人,你们还请回吧,娘娘今天可能身子真的不大舒服,平日里也从未见她这样过,今天午膳和晚膳都没吃呢!”刚才望水轩一片喧哗,凝香也听到了李夫人怀孕的消息,接着这两人不约而同地到罄竹院,想必就是为了此事吧?王妃的不喜争宠,却正是这些女人拉拢的最有利的筹码。不知为何,凝香有些讨厌起她们来。
“姐姐今日进宫,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于燕怡假装很关心地问。
凝香摇摇头:“回于妃娘娘的话,奴婢也不知,当时奴婢正与李姑姑去了内务府,回宁清宫时,娘娘一个人呆在凉亭中,竟然哭得像个泪人,奴婢看了连心都痛了。”
纪雅清可是太后的亲外侄女,在宁清宫,谁会把她欺负的哭了?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不应该呀!若是受了其他嫔妃的委屈,太后也会帮她出头的,这件事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于燕怡努力甩掉脑中的杂念,走到纪雅清的门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本来心情就烦,现在听到敲门声,纪雅清的心更加燥动不安,她怒声道:“说了不出去了,别烦了!”
“姐姐,我是燕怡啊!姐姐若是不开心,开开门,让妹妹帮你分担一些吧!有什么事逼在心里,很容易逼出病来的!”
“我没事,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天这个模样,她实在没脸见人了。
于燕怡朝肖莹莹使了个脸色,肖莹莹也走到房门前,喊道:“姐姐,你这样让妹妹心里好生难受啊!若是姐姐累了,就歇歇,妹妹们给您去做点吃的,等会儿做好了,姐姐起来吃两口吧,千万别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伤了身子。若是您病了,宰相老爷又该伤心了!”
爹!呜呜……爹,你可知道女儿心中的委屈吗?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要注定分离?为什么不爱的两个人却要结成连理?爹,你当初为何不阻止这一切,若是您阻止了,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呜呜……呜……房内传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凝香与景惜对眼,不好!二人很有默契地冲到门前,使劲推门,用了吃奶的力气,门丝毫不动。
“娘娘,您开开门好不好?别一个人担着了,奴婢听着您哭,心里也难受得厉害!”凝香瘪着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呜……呜呜……呜……
房内的声音并没有停,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景惜本就是个孩子,听到纪雅清哭得如此伤心,不由地也大哭起来。
伤心的哭声令肖莹莹想起了自己可怜的身世,她拿出手绢,竟然偷偷地摸着眼泪。
一旁的于燕怡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从小失了娘亲,虽然于府是自个的家,但她总得寄人篱下,想着想着,也偷偷着抹着眼角溢出来的泪水。
奚影本在暗中查看府中安全,不巧来到这罄竹院,听到女人惊天的哭声,狐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女人为什么哭呀?
李夫人怀有身孕,本是高兴的事,她们怎么哭得这般伤心?
“什么?”听到奚影的来报,反映最大的不是楚明渊,也不是李梦欣,而是绿织。
楚明渊不解地望着她:“绿织觉得有何不妥?”
“回王爷的话,奴婢不敢说。”绿织低下头。
“说!”整个王府都是他楚明渊的,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
绿织抬起头,道:“李夫人有了身孕,本是件高兴的事,可她们几个在那儿哭啼啼的,莫不是在咒李夫人么?”
“放肆!”楚明渊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王爷息怒,或许另有隐情还不知道,倒不如把她们全叫过来,让王爷问个清楚?”哼,本夫人就要看看你们那伤心欲决的样子!别以为联合起来就能把本夫人扳倒,没那么容易!
“奚影,你去把她们几个叫来!”
“主子,卑职以为不妥。”
“哦?有何不妥?出来听听。”
“王爷……”
楚明渊用手势打断绿织的话,不悦地望着她,绿织吓得赶紧闭上嘴。
“主子,卑职觉得李夫人现在怀有身孕,若是贸然把王妃她们叫过来,怕是会吓了李夫了,倒不如王爷过去瞧个究竟,然后再回来陪李夫人。”在王府中生活了这么久,他好歹也知道府中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只是碍于身份,他也不好直说。
李梦欣狠狠地瞪了眼奚影,暗骂他多事。然后又娇柔地对楚明渊说:“王爷,妾身不碍事的!”
“本王觉得奚影的话说得对,为了好好保护好你与我们的孩子,还是本王去看看什么原因吧。”他无限温柔地望着李梦欣,仿佛这世上就只有她才是他所有的希望。
“王爷……”那些女人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戏,难道是想把王爷从她身边拉走?哼,门都没有!李梦欣挽着楚明渊的手臂道,“王爷还是不要去了嘛!”
楚明渊无奈地笑道:“梦欣是不是又不听话了?本王说了等会来陪你,就一定会来,你乖乖的,让绿织好好地照顾你,想吃什么吩咐后厨,总之,本王不会委屈了你跟孩子。”
李梦欣松开楚明渊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那王爷可一定要回来,晚上妾身一人害怕。”
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坚定地点点头:“本王一定回来。”
赶到罄竹院时,哭声此起彼伏,没有消停的迹象。楚明渊站在大门处,摇了摇头,摆手让身后的奚影离开,这是他的家事,他自己一人就行了。
“你们在哭什么?”女人的哭声可真是,听着都让人心碎了。
“王爷。”
“王爷。”于燕怡与肖莹莹拭去眼角的泪水。
“这是怎么回事?天色不早了,你们怎么不回自己的院子,呆在这儿哭呢?”楚明渊望着她们两眼通红,竟然也舍不得责怪她们。
于燕怡道:“王爷有所不知,王妃今日从宫中回来之后,便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吃不喝的,我与肖夫人怕姐姐有事,便过来瞧瞧。哪知劝了一会儿,屋中便传来伤心的哭声,一时间,我们大伙便是想到了各自的身世,竟然哭作了一团。还请王爷不要动怒,妾身实属无意冒犯!”
“凝香,真是如此么?”凝香是他的人,她应该不会说慌。
凝香也是一脸泪痕,她哽咽地说:“王妃娘娘哭得很伤心,奴婢,奴婢……”
“好了,好了,别动不动就哭得,王妃的事,本王来处理,你们都回自家院子去吧,凝香,替本王送送她们。”
“妾身告退。”
“妾身告退。”在男权的世界里,女人只有服从的命,即使不愿意离开,她们也不得不离开!
“纪雅清,开门,本王来了!”楚明渊敲了敲门。
他来干什么?来看自己的笑话么?纪雅清哽咽地说:“不开,王爷该去哪去哪吧!”
“哎,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在宫中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隔着门,楚明渊问。
“没有,王爷多心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把门开开,本王与你谈谈!”楚明渊难得的好生好气地跟纪雅清说话。
哪知纪雅清并不领情:“王爷还是请回吧!”
真是不知好歹!楚明渊抬脚,用力一踹,门松动了,连踹三脚,房门算是毁于他脚了。他转身对景惜说:“你,守在这儿,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楚明渊阴沉着脸,景惜惶恐地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