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凌和卓林追了一段路，天色已沉，慕离歌的踪迹已无法再循。

  卓林不敢再前行，只好依照千凌与公主的约定，就地生了一堆火，静静等待。

  千凌嗔道：“怎么你现在不怕被虢国人发现了么？”

  卓林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说：“那还能怎么办？万一真被虢国人发现，你我就等着掉脑袋吧。反正找不到公主是死，被敌人抓去也是死，死就死了！”

  “呸！”千凌斥道，“干嘛老把死挂在嘴边？说点吉祥话不好么？”

  卓林又好气又好笑，对她说道：“别站在那里了，坐下来，烤烤火，暖和一下吧！”

  群山在身后，似乎还是那么远；月儿挂在半空，看起来就没移动过。慕离歌越走心越慌，直到她看到地面上的火光，这才算放下心来。

  听到马蹄声，卓林很是警惕，迅速将篝火踢灭，“嚯”地拔出军刀，严阵以待。

  千凌也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火光骤然熄灭，慕离歌不觉心中一紧。但见月光下立着两个人影，她方才释然。想必是这马蹄声让他们误会了。

  “千凌！”她试探地唤了一声。

  “殿下！”千凌又惊又喜，迎着她跑上前来，“殿下！你可回来了！”

  慕离歌喝停枣红马，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一把抱住千凌，激动地说：“千凌，你可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人！”

  “殿下……”千凌刚要接话，却突然打住，眼睛朝旁边瞟了瞟，一脸无奈。

  顺着她的目光，慕离歌看到了卓林那张紧绷的脸。

  “卓将军，那个……”慕离歌自知理亏，就算面对自己的臣子，她也神气不起来了。

  卓林一眼看到了那匹马，惊得瞪大了双眼，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卓将军，你怎么了？”慕离歌觉得很奇怪。

  “没，没什么。”卓林急忙低下头，极力掩饰着他的慌乱，“殿下出来得太久，快随小人回营吧！”

  他居然没有追问这匹马的来历。

  也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懒得解释。

  “嗯。你稍等等我。”

  慕离歌说着，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素色丝带，系在了马的辔头上，系成蝴蝶结的样子，这才拍了拍马背，学着它的主人的口吻说：“宝儿，回家找你的主人去吧。”

  那匹马仰天长嘶一声，撒腿跑掉了。

  直到再也听不到马蹄声，慕离歌这才怅怅地说：“我们走吧。”

  回到军营里，慕元成正在大帐里同将军们开怀畅饮，根本没有人发现公主偷偷出营。

  卓林护送着慕离歌进了营帐，随即告辞。

  慕离歌的声音追上来：“卓将军！”

  卓林低声问：“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慕离歌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多谢你。今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希望你也……”

  “殿下放心。”卓林行礼道，“今晚之事，小人一定守口如瓶。”

  慕离歌“唔”了一声，放他去了。

  千凌说：“殿下饿了吧。奴婢这就叫人送晚膳来。”

  “等等！”慕离歌抬手招她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殿下是要告诉奴婢今晚上遇到的那个人吗？”千凌好奇地问。 

  “这个一会儿再跟你说。”慕离歌压低声音道，“我觉得那个卓林怪怪的，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但他却不肯告诉我。”

  “这个嘛……”千凌狡黠地一笑，“殿下是想让奴婢去探探他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