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看到了，我没有骗你，我的耳朵就有这么灵。”他的双臂背在身后，语气里充满了扬扬自得的意味。

  “呵，真是大言不惭。”慕离歌执着嘀呤在手中把玩着，故意揭穿他，“不是你的耳朵灵，是你的鹰耳朵灵～～”

  “殿下懂得跟着它来找我，殿下真是冰雪聪明。”他向天空伸出胳膊，那只雄鹰便听话地飞下来，歇在他的手上，温柔得像只鹦鹉。

  这样的客套话她已听得够多了。

  她莞尔而笑：“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人人都懂得只会说奉承话的人是小人，但人人都还是喜欢会阿谀奉承的人。”

  “殿下这是在骂在下是小人了？”他抚了抚长须，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扑哧笑出来：“先生多想了。我意思是，你刚才夸我聪明，我很高兴。”

  “殿下高兴就好。只要殿下高兴，在下就算当一回小人也无妨。”他的语气明显变得轻快了。

  她被他的轻快所感染，跟着又笑了笑，随口问道：“对了，你的马回去了吗？”

  “当然。”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他的手腕上系着她系在马辔头上的那根发带，“谢谢你的礼物。”

  “我……我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但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才拿了它给你，算是留个纪念吧……”慕离歌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辩解。她万没想到他会把这枚发带随身携带，还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礼轻情义重，我懂的。”他温和地笑。

  “你养的马会认路，你养的鹰会带路，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商人，是训兽人吧！”她故作轻松地笑着打趣，“之前在宫里，也曾会请到一些能人异士来表演，那里面就有训兽人，再凶猛的野兽到了他那儿，都会服服贴贴，像那些娘娘们养的小猫小狗一样听话。”

  “随你怎么想好了。”他抚了抚雄鹰的羽毛，将它重新放回天空。

  那鹰扑扇着翅膀，很快飞得无影无踪。

  “那，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现在他们聊得正在兴头上，慕离歌鼓起勇气提出了这个要求。

  这是她进行下一步行动前的首要条件。知道了他的名字，那他就不再是陌生人了。他若不再是陌生人，他就有机会完成她的夙愿。

  “在下埜九。”他倒是说一不二，向她拱手行礼，干脆利落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埜九？”她轻轻嘟囔，“你们虢国人的名字真奇怪。是不是因为你排行老九呀？”

  他只是笑笑，对她的置评不予回复。

  她咬了咬嘴唇，心中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那你这次做生意，要往哪里去？”她试探着问。

  “呵，你不是不相信我是生意人吗。”他笑着打趣。

  “不告诉我算了！”她佯装生气的样子，以退为进。

  “我没有说不告诉你呀。”他似乎上了当，急急地说，“这次我准备去西方的大息国，换点上好的马回来。”

  “大息国……”她喃喃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地名，试探地问，“我从未去过呢。你……你能带我去吗？”

  话音未落，她的脸上已飘来一片红霞。所幸在这月光下，他看不出她脸上颜色的变化，她只是觉得脸颊烧得厉害，下意识垂下头去，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脸，更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