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但他已经变了,他无法像当年一样坦然地跟着老师高声承诺:音乐是神圣的,我永不违背我的音乐梦想。
怎么会变成这样?刚毕业的时候他明明意气风发,满怀雄心壮志,想要成为圈内一流的音乐人,想要做出最好的音乐,可是那时候他急于向爸妈证明自己,走错了第一步,后来想要拨乱反正又没有足够的勇气,两年的时光弹指一瞬,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耗费心血、才华写出来的那些歌,都署着别人的名字,听着那些熟悉的旋律的时候,他无法骄傲地对别人说:这是我写的,因为作品卖出去之后就跟他无关了。
他这两年间创作的作品本应成为他的财富,但他现在两手空空,尽管有了大房、好车,却比两年前更加贫穷。
萧云泽的内心极度空虚,又不知道如何排解,简直难受得想要仰天怒吼。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正处在自厌情绪的顶端,根本不想开门,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然而门铃依然锲而不舍地响着,萧云泽又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恹恹地起身开门。
门外是个陌生男子,体格优雅健壮,长手长脚的样子像极了丛林里的野豹,眼神不驯,头发有些凌乱,被他一把捋向了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身上有股矛盾的特质,明明是成年男人的身体,却又拥有着介于少年与成年人间的眼神。
非要形容的话,好像是那种小说里顺风顺水的中二少年才会有的,睥睨天下般的眼神。
如果一般人拥有这种眼神,萧云泽一定觉得他是神经病,但眼前这个大帅比拥有这种眼神,萧云泽只想大叫:真特么太帅了!
在一秒钟之前,萧云泽还不知道自己找对象的标准,现在,在那张清单上,除了八块腹肌之外,又多了一条:一张帅裂苍穹的脸。
萧云泽心想:他果然是个肤浅的gay。
那男人看着萧云泽的眼神特别诡异,透出一股子兴奋劲儿,萧云泽骚动的色心平复下来之后背后直发凉,礼貌地问:“您好,请问您哪位?”
那男人沉思片刻,道:“岑彦之。”
萧云泽差点一个趔趄扑到他怀里,正常人被问到名字需要想那么久?不是诓他的吧??而且,岑彦之明明是个小黄文里小攻的名字!!!
萧云泽想到那篇文的剧情,整个人都不好了,对面的男人一脸深沉,毫无异样,萧云泽自愧弗如,脸都替他尴尬红了!
帮你揍他
小攻叫岑彦之的那本小黄文,它不是一般的小黄文,它是一本教科书级别的小黄文。其实它的情节算不上新颖,只能说是某点种马文的男男肉版,小攻岑彦之逆袭的同时睡遍天下美男,高冷的、妩媚的、温柔的、纯真的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小攻睡不到的。
这样的情节设定在肉文界只能算中规中矩,而这本小黄书之所以被誉为教科书,也不是因为情节,其实是因为作者,作者是个肉文大手,文笔犀利老辣,写肉尤其香艳,文中小攻小受的姿势层出不穷,时常让人产生"啊,还可以这样?"的感觉,作者还因此被怀疑过职业。
不过作者也就只写了这一本书,无论读者怎么哀求,都坚定封笔,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任何读者。萧云泽的小号还暗戳戳地关注了作者,是那五万多嗷嗷待哺里的饥渴读者中的其中一员。
萧云泽并不怎么看肉文,只是某一天无聊找小说看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这一本,大为惊艳,从此被作者圈粉,让这本书成为手机内存的常驻用户。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如果被人发现看这种小黄书,真的是太羞耻了。
萧云泽耳朵都在发烧,瞪着眼前的岑彦之,尴尬得无以言表。眼前这男人恰好也叫岑彦之,简直让他有种仿佛没穿衣服的羞耻感,不过他想,应该只是巧合吧,总不可能是因为知道他看过那本小黄书,所以他才说自己叫岑彦之。
萧云泽对眼前男人的一点好感,被他的名字破坏得一干二净,他挡在门口,一点也没有放这位岑彦之进门的意思,他礼貌地问,:"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岑彦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耀眼得让萧云泽头晕,他骨节分明的手拽过萧云泽的手,将一只金属优盘放进萧云泽的手心:“你的,还给你。”
萧云泽对这个优盘眼熟得很,因为这就是他给赵梦经纪人的那只优盘,里面有他刚写的《沦落人》。
萧云泽表情怪异,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他微妙地皱着眉头,问岑彦之:“你优盘从哪里来的?”
岑彦之眉毛微微往眉心聚拢,无辜道:“拿的。”
萧云泽抽抽嘴角:“方不方便告诉我,怎么拿的?”
岑彦之躲开萧云泽的视线,含含糊糊道:“就……拿的,这是你的东西,你很喜欢它,所以我替你拿回来。”
萧云泽的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直接推开门往外走,边走边给赵梦的经纪人打电话,电话被秒接,萧云泽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就开始破口大骂:“萧云泽你王八蛋!先把歌卖给我,再找人来抢回去,是不是还要找我要尾款啊?你真是打的好算盘,我告诉你你等着,除非你以后别遇到我,不然有你好看,整不死你是我XXX没本事!”
萧云泽试图打断他:“不是……”
赵梦的经纪人愤怒地啐了口痰,以一句“限你今晚十二点之前,把收我的预付款三倍还回,不然我找人堵你家门口,见一次打一次,也让你尝尝门牙掉了的滋味!”
萧云泽试图解释:“不是……”
赵梦的经纪人迅速挂断电话并且拉黑了他,他再拨回去已经通不了话。
萧云泽愤怒地转头盯着岑彦之:“是不是你做的好事?你打了那个经纪人?”难怪他觉得那经纪人说话有点奇怪,原来牙齿漏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