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放笑道:“曲庄主怎么就一口认定皇上在马车上呢?”
曲无常冷笑道:“那忤逆之女为了皇上,不惜与整个无争山庄为敌,想必皇上也不会如此硬心肠,扔下她不管吧!”
曲青青红着眼圈,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女儿就真的如此让爹失望吗?”
曲无常道:“我曲无常只当没你这个不肖女了,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传出去我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啊!今日我在此等着,只为了见皇上一面,向他请教一事,其他无关痛痒的事今日就不必说了!”
曲青青伤心的说道:“原来女儿在您心中竟成了无关痛痒之人了!”她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珠,语气变得平淡了些:“恐怕我在您心中的位置一向都是如此吧?今天您不也是在利用女儿找寻皇上吗?是不是我娘在您心中也是如此无关痛痒之人呢?”
曲无常脸色一凛,沉声道:“我没有那么多的工夫和你纠缠,还请皇上现身吧,不然休怪曲某无礼了!”
曲青青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凄凉、无奈,甚至带着些许的决绝,在这个寒冷萧瑟的深秋,听上去令人阵阵心酸。她虽然面露笑容,眼中却满含泪花,不一时,便已是累流满面,她轻喘着说道:“没有工夫,和我纠缠?十八年前,你也是因为没有工夫和我娘纠缠,才那么狠心让我们母子十八年来不能相认?害她容颜尽失,一直被囚禁在百草园中,帮你种植那些罪恶的植物?没有工夫去找她,才令她生不如死,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有家不能回,有儿不能认?……”
曲青青越说越激动,声音逐渐的升高,胸口起伏不定,脸色也变得绯红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大声的说话,也是她第一次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和曲无常说话,确切的说,这是她第一次可以将心中的郁闷发泄出来,在她尽情的爆发时,曲无常呆呆的看着她,表情由开始的愤怒,变得惊讶,然后有些慌张,最后呈现出一种紧张、不知所措的模样。他的属下也是呆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丁放颇为担心的观察着曲青青,再看到了曲无常的表情变化后,他不由得对曲青青的应对在心里大声叫好,虽然他明白她是在真实的发泄着自己的情感,但是他可以确定她也正是利用发泄情感在为原随云拖延着宝贵的时间,原随云为了她不惜伤害到身体,而曲青青为了他不惜伤害自己尘封以久的心,两人的真心情意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曲青青控诉到激动之处,全身不由得颤抖起来,双眼通红,直勾勾的盯着曲无常,似乎眼前站的不再是以前那个令她又敬又畏的父亲,而是一个很她有着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之人!她的愤怒、决然,令曲无常最终败下了阵来,眼神开始躲躲闪闪,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向前几步,又停了下来,迟疑的说道:“我今日想见皇上,主要也是想打听你娘的下落啊!想不到以前的事情你竟都知道了!”
曲青青见他突然上前,深吸了口气,跳下了马车,手扶着马匹,无力却坚定继续质问道:“向皇上打听我娘的下落?据我所知,娘似乎是被连意云强行抓走的吧,你不向她要人算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你都没想到要找她,今天你的谋反之心暴露,却还要以我娘为挡箭牌?”
“你,我……”曲无常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你这孩子!唉!”
丁放心中一阵欢喜,看来铁大人的计谋不减当年,他早预料到这对父女相见时的场面了,接下来该是他和游姨登场了,不知又有什么样的好戏上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