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三小姐。”柳青平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没有以往的恭敬胆怯。
“柳青!”陆婉媛不可置信,顿时尖叫出声。
陆婉心见此从石头上站起来,脚依旧踩在方文靖身上,她跳下来,对柳青笑道:“这六年辛苦你了。”
柳青本叫叶青,是陆婉心六年前从即将把她卖进青楼的父亲手上买进来后又托给人牙子卖给陆婉媛的,因为中途打过招呼,所以柳青也没在人牙子那里吃过苦,而且绝对是听陆婉心的。
叶青摇摇头,恭敬道:“能为小姐做事,是叶青的福分。”
陆婉心只是笑了笑,然后双手背在身后转向来时的路,对叶青和一直站在她身后没说话的如花说道:“好了,剩下的交给你们,我先离开了。”
终于能解决陆婉媛,还让她绝望了一把,陆婉心本来心情不错的,但是,她刚走出树林,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安顾南吓了一跳,还没说话,就被他一把抓住胳膊,听他冷冷开口:“风言墨出事了。”
陆婉心被安顾南带到了她的帐篷里,就看到风言墨躺在她床上。
那一瞬间,陆婉心很想无视他满身的血把他干掉!斜眸瞥向安顾南,陆婉心还是拧起眉,“怎么回事?”风言墨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受伤了?
陆婉心走近一看,风言墨脸色惨白,唇上殷红一片,皆是咳出来的血,黑衣上大片的深色血渍,胸前一道狭长而深的伤口,鲜血不断往外冒,衣服凌乱,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有不少。
“被偷袭了。”安顾南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他随后瞥向安珏,示意他来说。
安珏看到自己主子昏迷不醒的悲惨模样,眼眶微红,但还是尽职尽责的为陆婉心解释道:“主子被偷袭重伤的时候陛下也遇刺了,只有一人逃走。”
陆婉心明白了,这就是明晃晃的嫁祸。只是,风言墨从未在人前露过锋芒,却还是逃不过算计,帝王家,果然纷争不断。陆婉心脑子几转,问道:“偷袭风言墨的人呢?”
“都死了。”
陆婉心闻言心里有了想法,现在皇帝肯定在四处搜查逃走的刺客,风言墨受了伤必定会引起怀疑,她抬头对安珏说道:“你带我和风言墨到围猎森林里去,风言墨他有替身吧?让替身替他回他的帐篷,安西郡王你去找君心,让她易容成我的样子和如花一起留下来。”
不论是谁在背后算计,她都必须先保证风言墨没有嫌疑,安顾南听后不做任何犹豫就出去找魏君心了,安珏也明白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了,当下等陆婉心收拾好一些包扎药物后,就让暗卫留下来把现场的血迹清理一下,他和另一个暗卫带着两人快速离开。
这个黑夜事情似乎特别多,陆婉心瞥了一眼那边灯火明亮声音喧嚷的地方,看样子,三姐那边也被发现了。早知道,就应该把这事也一并推到刺客身上,省得她还要想办法堵住那两人的嘴。
陆婉心现在也没心情去管那边的事,安珏带着陆婉心和风言墨到了狩猎场里面,陆婉心四处看了看,目光停在某一处,说道:“那边有个山洞,安珏你把风言墨抬过去。”
安珏连忙听从陆婉心的话将风言墨抬进山洞,陆婉心看着风言墨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样子,叹了口气,现在也没时间计较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问题了,再不给风言墨包扎,估计本来伤不算太重也要恶化了。
“你去找点水来吧。”陆婉心一边交代一边将带过来的药物拿出来,拿出手帕给风言墨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开始解风言墨的衣服。安珏看了看自己快要名节不保的主子,还是飞速离开了。
陆婉心动手扒开风言墨的衣服,就看到了那深可见骨的伤痕。陆婉心微微敛眉,手在风言墨的伤口处探了探,拧着眉,是刀伤,而且这种切法,对方大概算风言墨信任的人,不然也不会伤到他。
陆婉心在风言墨伤口处摸索着,风言墨闷哼了几声,她眼眸微闪,正好这个时候安珏带了水过来,陆婉心就收回手,用水淋湿了手帕给风言墨擦身上的血迹。
风言墨身上其他的伤都是小事,只有胸前那足有一尺长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安珏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面露出些许痛苦的主子,又看了看从容不迫的陆婉心,双手紧了紧,知道自己现在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在一旁看着,顺便在陆婉心伸手的时候给她递东西。
等陆婉心帮风言墨处理好所有伤口后,她才轻吐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保持沉默站在她身后的安珏,按了按额角,双手本就受了伤,刚刚又沾了水,很快,白色的绷带上就渗出了血色。
但是陆婉心现在没去理,只是对安珏说道:“你先回去,看看那里的情况,照看好君心和小八。”虽然刚才临时反应过来让君心过去了,而且因为魏北华的关系,君心那边估计不会太清楚的查看,不过陆婉心还是有些不放心。
安珏有些犹豫,“可是,小姐您和主子……”
这狩猎场内可不安全,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个猛兽,陆婉心又只是个柔弱女子,实在是不安全啊。
陆婉心抬手止住他的话,“行了,留下那个暗卫和你的外套,我有分寸。”她难道看上去像个没想过安全的傻子吗?自己智商低居然敢质疑她。
陆婉心表示她不开心。
安珏还想说什么,可是余光瞥见陆婉心的手都伸到衣袖里去了,眼皮跳了跳,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就脱下外套递给陆婉心然后走了。
陆婉心把安珏的外套先放一边,对呆在山洞口的暗卫招招手,“你过来,先说说看,你们家王爷让你们在狩猎场布置了些什么?”
暗卫闻言身体一僵,但还是低着头闷声道:“请王妃恕罪。”
“呵呵,不恕。”陆婉心皮笑肉不笑的接口,挑眉道:“难道风言墨没说吗?他不在听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