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李桂花家的门，手里是被硬塞过来的一串铜钱，塞在一个小小的荷包里，背后还背着半人高的包袱，许慕言深深地感叹人生真是诸多磨难。

李大娘家和她家不远，只隔了两户人家，现在她看过去，还可以看到她家窗户后幢幢的人影。

那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许慕言留恋地看了一眼，然后义无反顾地走出了巷子。

她也很想回去，但是地契屋契都被夺去，那里已经不属于她了，即使侥幸可以留下，那对狠心的叔婶也必定会狠狠地磋磨她。

既然早知道后果，何必还去受那个屈辱。

此时已经中午时分，热闹的大街上人流如织。许慕言顺着人流东张西望，目光触及到肉包子摊的时候，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昨晚晕倒之后到今早上都没有任何的进食，也难怪会觉得饿。

捏捏手里的一串铜钱，她上前问卖包子的大娘，“大娘，您这包子怎么卖？”

“肉的两铜，素的一铜。”卖包子的大娘热情地回答，倒也没有因为她是个孩子就怠慢，“又大又香，包你吃了一个还想要吃第二个！”

许慕言咽了咽口水，渴望地盯着散发着浓烈香气的肉包子，狠了心掏出两个铜钱，“来要两个素的！”

“好咧！”大娘用纸麻利地将包子包好，笑的慈祥：“小姑娘下次还来啊。”

包子热气腾腾，足有成人的拳头大，闻一口香气便垂涎欲滴，胖乎乎白嫩嫩，看了就叫人食指大动。

许慕言拎着包子愉悦地找个了角落走去，打算先把肚子填饱再来慢慢地规划以后。

突然，“咻”地一下，一颗不大的石子击中了她的脸。

许慕言下意识捂住脸惨叫，随即目光凶狠地扫描四周。哪里来的流氓阿飞，没见过厉害是不是！

找来找去什么可疑都没有发现，最后只在墙角发现了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屁孩，时不时心虚地看她一眼。

许慕言眯起眼睛，大踏步走到那小孩面前，叉起腰：“刚才是不是你拿石子扔我？”

坐在墙角的小孩浑身上下脏兮兮，一张脸糊满了灰，只剩双黑湛湛的眼睛倔强地盯着她：“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扔的？”

许慕言瞟了一眼他面前的那几颗小石头，气笑了，指着石头说：“那这是什么？”

小孩呆呆地看着地上零散的石子，脸上闪过错愕，随即便是懊恼。大概是后悔怎么忘记了消灭罪证。

他紧抿起嘴唇，打死一声不吭，稍微干净点的耳朵却泛着可疑的红晕。

许慕言越看越有趣，环顾角落周围没有什么人，便耐心问道：“小孩，你今年几岁了？”

小孩板着脸，面无表情，“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这是不知道自己今年几岁吧？”他的身上臭烘烘的，许慕言嫌弃地隔了两米，坐在包袱上挑衅地问道。

“十三岁！”小孩扯着嗓子大声回答，恶狠狠地瞪眼睛，瘦小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带着不服输的执拗劲儿。

十三了竟然，比看上去大很多，难道是因为营养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