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还是快点带着弘儿离开吧,由我来做饵,他们不会对你们起疑心的,只有我一死,才能保全你们。快点,再迟就来不及了,我们全家人都会死在这里的。”金展栩更是一脸的着急,用力地推开身旁的苏玉瑶,“走,走啊。”
苏玉瑶噙着泪水,抿了抿嘴,“不,我不走!‘十年修得共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这段夫妻情分,可见是百年而修来的。如今,你竟然要我舍你而去,我做不到!亦做不了!”
多情深意重的话,连我这个旁人亦听得鼻子发酸,眼中直打滚着泪水。只闻到金展栩的一声喝到:“走,你给我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又何必与我一同赴死呢?”又随即放缓了语气:“更何况,弘儿还小,若是连你也不在了,那么,谁来照顾他呢?”
“父皇,你莫要说这样的话,你的毒定能解得了的,你定会跟我和母后快快乐乐地过着日子,只要你能坚持便好。”要不是他说话,我基本上也就忘了在这有着一个八岁多的孩子——金锦弘。
“孩儿,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来,乖,快点带着你的母后离开,这样的话,你跟你母后便会没事的了。”一副慈父的模样,看起来,他真的很为他们的安危而担心的。
“不,我不走。”苏玉瑶的态度甚是坚定,她那坚定的眼神,我一生也难忘。
“母后……”金锦弘也看着他的母亲,眼里打滚着泪水,“母后,你也劝一下父皇吧。”眼中透着点点的希冀,在夜色中闪熠着。
“弘儿……”苏玉瑶对上自己儿子的目光,“对不起了。”在说话的同时,她早已举起手刀,一下子网他的颈后劈去,动作迅速得让我无法看清,若不是随着他的一声闷哼,“母后,你……”继而闭目倒下,仅剩下我一人不知如何反应。
我久久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自荐苏玉瑶和金展栩目光交织,目光中只有彼此。我重重地哼了一声来清清嗓子,以表示我的存在。虽然我是外人,但是请别无视我。这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彼此的视线。趁此,我马上就插上了一句,“为何要打昏他?”我指的是金锦弘,想必她也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她果真回答了我的问题,“若是让弘儿亲自目睹了我们的死,你说他会接受的了么?所以,我恳求木小姐你可以帮我照顾我的孩儿。而我,则跟着我的夫君,绝不苟生于世,哪怕落入黄泉之路。生不同时,但愿死能同穴。”
我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苏玉瑶竟是如此地爱着她的金展栩,想起古今之人,又有多少人能够生死与共呢?
未等我从深深的感叹中走出,她便马上唤回我的思绪,“木小姐,有人过来了,快,快点带上弘儿躲在那大石之后吧,一切皆有我和栩挡着,快,快呀!”
她移目到身边的太监,“许子,快跟随木小姐一起躲到那块石头之后!你的小主子还需要你的照顾呢!”
那个叫许子的太监马上摇了摇头,“不,我要跟随在皇后娘娘跟皇上身边,至死不离!哪怕到了黄泉!”果然是一个忠心之人,只见他目光泛着坚定的目光,不移的信念。
“好,许子。但是,我们夫妻俩没办法报答你的忠心。”秀眉轻蹙,瞬间闪过那一道黯然。然而,她马上轻推着我,要我快点躲到那是石头之后。
顺着她的催促,我马上抱起正在昏迷中的金锦弘躲到大石之后,恰好能遮住了我们两个的身影。
偶尔偷望一下他们的状况,果然,有一群人前来。为首的是穿着一身靓丽的宫装美人,身后是一队衣束一致的士兵。那位美人容貌绝不稍逊于苏玉瑶,在精美的妆容下,一丝的不甘若隐若现。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凭着她与苏玉瑶有着惊人的相似,我约摸也知道她是谁。
“姐姐,皇上。”一声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发自那位美人,试问,天下间有多少人能够如此地称呼眼前的两人,亦因此而肯定了我的推测——眼前人便是当今的皇贵妃苏欣瑶。
一身暗红从旁窜出,拦截在苏欣瑶的面前,而苏欣瑶则一巴掌掴了过去,顿时许子的面上正有着一道红红的手印,“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挡在我的面前!你给我滚开!”
许子原是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只听到苏玉瑶的一声,“许子,就顺着她的意吧。”他才微微侧身,让路。
在看向苏玉瑶那边,他与金展栩十指紧扣,平静似水地看着那个带着士兵前来的皇贵妃。“人是你带来的吧?”这是,苏玉瑶那如清风般的沉寂的声音响起。
“是,人是我带来的。”对于她姐姐的问题,她不畏地回答着。
“何必呢?”轻轻地一声叹息,苏玉瑶的脸上尽是惋惜。
“何必?一切只为了铲除你!只要有你一天,他的心就不会在我这里!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比我优越,而我,则什么都比你低一等,凭什么?论容貌,我容貌可不比你差,论学识,也不见得你比我好到哪儿去!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却只在你那里呢?”苏欣瑶像疯了一样地对着她的姐姐苏玉瑶吼着,心里的不甘由此而爆发,她甚至举起了右手,向苏玉瑶劈去。
这时,原是一声不哼的金展栩突然发话,“欣儿,莫要怪玉儿,要怪的话,就怪我吧。”他抢在了苏玉瑶的面前,而苏欣瑶见到他挡在苏玉瑶的前面,那掌只离金展栩一寸之距,硬生生地停在那里,随后一下子将手甩开,其气势可见得凌厉。
“怪,我当然要怪你,你耽误了我四年的青春,不,不止四年,而是八年!为什么,为什么我从见了你的第一眼就毕生难忘,为什么你爱的人是姐姐而不是我!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可以成为你的妃子时是多么的开心吗?我以为可以和你成为夫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但是,当在洞房花烛夜之时,你告诉我,你不能接受我的时候,我的心是多么的痛吗?”她似乎用尽力气去嘶喊着,就是为了告诉他眼前人,她一直以来的感受,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这些,你都知道吗?”
“欣瑶……”苏玉瑶轻轻地唤着她妹妹的名字,轻得飘渺,向她伸手。“啪”的一声,苏玉瑶的手被打掉了,“姐,这注定我们两姊妹不能共存。你可以知道,我到现在可还是处子之身!”
这个消息真的很有震撼性,除了金展栩低着头之外,在场的人无一不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金展栩。而苏欣瑶却在此时笑得疯狂,“哈哈……好笑不?堂堂皇贵妃居然还是一个处子……哈哈……”
“欣儿,莫要再笑了,想哭就哭吧,若是你想发泄的话,我也可以任你出气的,只是你,莫要再如此地笑了。”他抬起头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怜爱。
“哭?我为何要哭吖?”她像一个毫不知情的人那样问,“这样的笑话,难道就不值得笑吗?”
就在那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士兵从中传出来,“苏贵妃,主子不是白让你带我们前来的,要事要紧。你主子才给予你兵卒的条件是要你亲手拿取金展栩的首级去见他的,希望你不要忘记了。”
什么?居然苏欣瑶居然是奉命来取金展栩的首级!这恍如一道天雷击溃了我神经。
不难看出,从苏欣瑶的目光中,满是对金展栩的爱意,但是,什么原因能让她竟有那样的冲动,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带兵前来夺得他的首级?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细想之下,又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只因金展栩与苏玉瑶那无法割断的羁绊,有时,因嫉成恨这是后宫中永远咏唱的乐曲。
“呛”的一声,苏欣瑶从身旁的士兵的刀鞘里拔出一把锃亮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插进了苏玉瑶的身体里,痛苦的表情,双目依然注视着苏欣瑶,不改的溺爱。“这下子,你总该泄恨了吧?”
空气中漂浮着点点的血腥味,顺着吹过来的风飘散着,分不出敌我。
而在刀插进苏玉瑶的身体里的时候,金展栩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兽在吼叫着,“啊……”这一声似乎摇撼着天地,回荡在这个悬崖周围。只见苏欣瑶迟迟未将刀拔出,而金展栩则怒意盛然地对着她吼:“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我……”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不难嗅出她阵阵的恐惧。
“你?你还如何了?”他低头下来看着怀中的妻子,“玉儿,生不同时,死能同穴,这真的是你的愿望么?”微弱的声音不能顺着厉风传入到我的耳中,但是答案是肯定的。只见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不断慢慢地向悬崖靠近,他们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莫非,他们想寻死?心瞬间地冷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盖遍了全身,双目不移地看着那不断网悬崖移动的两人。怀中的金锦弘睡得如初生的孩子一样的陷入美梦中,不知道周围的四伏危机、杀机,不过这样,对他来说,没有目睹自己亲生父母死在自己的面前,也许是一件好事。
悬崖的最高点上,两道相拥的人影,风势之大吹得我眼睛干涩,视线一片的模糊。只觉得他们恍如幻觉,在我的视线之内如幻如真。只是眨眼的时间,两道人影突然地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