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飞快裹好外袍,随手绾上头发,暗自庆幸女子没有更早些过来。“绿翘姐姐,这时候到若离房里来,莫不是想非礼我?”她调笑道。
“死小子,连你绿翘姐姐也敢戏弄,来了自然是有事,将紫烟阁的客人吓跑就算了,偷了我的丝帕拿来。”绿翘伸手轻轻拧了一下若离小巧的耳垂,心里叹息这么个妙人儿若是女儿身,会惹得多少男子争相吃醋。
“什么丝帕?哦,是上面绣了姐姐心上人名字的那条?”若离嚣张地大笑,依旧坐着不动。
“死小子,还不快拿来。”面对这幅面孔实在难以发火,绿翘有些苦恼地摇摇头,视线突然落到屏风上,吃惊地尖声大叫:“李若离你这死小子,好好的想不开作甚,那布条用来上吊吗?!”
若离先是吓得不轻,唯恐这绿翘姐姐发现自己的秘密,却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暗自好笑,一时戏瘾上来,顺着她的话头道:“姐姐,若离感叹人生无常,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枕边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何意思。”她垂下眼眸面露慨色,好像真的那么回事,心里却早已乐翻天。
绿翘被她一惊,站起身,又立刻坐下,半晌才伸手试探地拍了拍垂着头的若离,安慰道:“原来我们若离思春了啊,看上哪个姑娘,跟娇姨说一声,她那么疼你,一定给你想办法。”
若离依旧一语不发,裹着一身素白衣袍的她没有平日张扬,却多了分儒雅,看得绿翘心猿意马,她娇笑道:“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居然能让我们若离公子动了心思,我说呀一定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臭小子,她们无非是身家清白些,要是咱有那好福气投胎在大户人家,比她们强哪去了呢。”
“绿翘姐姐总是笑我,好啦,不过一时想不开,我怎会真的去上吊,舌头伸出来,多丑。再说了,我可不舍得绿翘姐姐,要不,今晚就在这边歇下吧。”若离装得一副暧昧相,纤长的食指轻轻撩起绿翘圆润的下巴,冲她深情凝视。
绿翘大方一笑,嗔道:“臭小子,没正经的。要是动了你,娇姨还不把我骂死,长这么俊还怕没个姑娘家共度良宵,帕子还我,还有客人等着呢。”
“好姐姐,要拿回帕子总得,嗯?”若离纤手一挥,不知何时手上多出条帕子,冲绿翘趾高气昂地笑。
“还我。”绿翘起身欲夺回帕子。还没近前,若离一个闪身,早远远躲开,气得绿翘粉面含怒,双手叉腰誓不罢休。
“好姐姐,赚那么多银子,赏些茶钱给若离不行吗?”若离娇笑,挥手将丝帕一扬,毫无重量的丝帕竟被她丢到房梁上。
“你!好小子,什么时候学了这等本事,看我不告诉娇姨去。”绿翘抬出娇娘来,心里却嘀咕着娇娘怎么也胳膊肘往里拐,哪会站在她这边。
若离吐了吐舌头,调皮道:“姐姐尽管告诉,姑姑盼着我文武双全呢,这点本事算什么,下次手快些,直接偷你的宝贝梳妆盒,那里面银票不少吧。”
“臭小子,算了,拿去。”绿翘抬手扔过去一锭银子,无奈地摇头,“怕了你。”
若离稳稳地接住银子,旋身飞过去取下丝帕,风度翩翩地将丝帕送还绿翘,同刚刚那无赖小子判若两人。
“死小子,娇姨那几招功夫没这么厉害吧,你怎么这么好的身手?”绿翘拿了帕子,心里惊奇,也忘了还有客人在等她。
若离懒洋洋倚到窗边,伸手拨弄垂散在额前的发丝淡淡道,“姐姐要多读些书,青出于蓝的道理都不懂。好啦,客人等急了可不好,姐姐又要怪我吓走你的恩客了。”
送走绿翘,她突然推开窗子,对着外面喃喃自语,“又是月圆夜,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