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富有远亲
早来春
冬寒还未至,
春暖暗偷来。
十月朝阳下,
桃枝红瓣开。
狂风骑过夜,
花落碾成埃。
敢问夭折子,
因何投早胎?
莫佳把心一横,做好与狐王同归于尽的准备,身体使出全身力气往后一撞。狐王未曾提防这一着,一个趔趄,拉着莫佳跌向山谷。舒绝急忙向前扯住了莫佳的手,却因力不够带了下去。敖龙没想到舒绝这么傻,赶忙扑过去拉舒绝,却只抓住了舒绝的后脚跟。
三个人何其重哉!敖龙虽有力拉得起,可趴在地上使不上力。眼看支持不住,敖龙连忙剑插进土中,稳住自己以方便使劲,这才勉强支持住。
狐王大笑道:“临死多拉两个垫背的,真是爽极了。”于是扣着莫佳不停地摇晃。
莫佳着急的道:“舒公子你快松手!多拉一个徒死无益。”
舒绝却双手拽更紧,吃力的道:“我死也不会放手,我死也不会放开我的最爱!”反叫敖龙道:“大哥,你快放手。”
敖龙忙道:“你放开她的手才是!颖儿、韩妹妹和大家都等着你回去。你快放手,我快没力了。”
舒绝道:“我没脸回去。颖儿说父母是我害死不无道理,我有脱不掉的干系。我这个不孝子愧对天地,死不足惜!”
莫佳道:“害死你父母的人是我,你快松开!”边说边使劲推开舒绝的手。
舒绝死不松手,紧紧拽紧道:“与你没干系,是我请你在竹隐楼养伤的。事先你又不知道。拉不了你上来,能和你死一块,我知足了!”
敖龙怒责道:“我看你就是想她做一对鬼鸳鸯,你再不放开她的手,连大哥也赔上了。”
舒绝坚定的道:“大哥,对不起!你成全我吧!我真的没脸活下去了。现在一来报了仇了,二来还了莫姑娘,三来以死谢天下。我死而无憾了。”
“既然都不想活,大家一起死多好!哈哈……”狐王一边狂笑,一边又努力的摇晃。
宝剑旁的土已经松动了不少。敖龙知道十分危急了,却不忍松手。突然,剑旁的土塌了,敖龙失去了着力点,身体向前一倾,只有弃了剑,掉了下去。
狐王见拉下他们两个,更是兴奋地狂笑起来。敖龙无怨无悔,依然拉着舒绝的后脚跟。
就在死神即将降临的时刻,突然甩下来一条长长的粗绳。敖龙赶紧抓住了这颗救命稻草。莫佳也忙抓住了。
乐扬大喊道:“你们都给我抓紧了,别乱动,别说话!有什么事我们上来慢慢解决。狐王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的。现在我和家丁慢慢拉你们上来!”又和丁福等十几个家丁道:“我们一起用力,一点一点,来,一、二、三、拉……”乐扬和十几个家丁同心协力的把粗绳一点一点往上拉着。
莫佳道:“舒公子,你放开我,抓住绳子,省得敖公子那么吃力,让他先上去先,好不好?”
舒绝因怕莫佳会突然松开遂道:“不,我今生都不放开你!”
狐王阴笑道:“本王会让你如愿的!”于是不抓着莫佳,扯住了舒绝,一边拽,一边憋气!
敖龙知道不妙,将舒绝的后脚跟拽得更紧了。乐扬等人在上面也是拼命地拉,加快步伐。
忽然,狐王朝着敖龙嘴里喷出一股大火。敖龙想躲躲不了,只得任由大火扑面而来。大火烧着了敖龙的头发和衣服。敖龙还是没松开拽舒绝的手。
谁知大火还烧着了舒绝的靴子。敖龙忍着灼烧,还是死不放手。奈何靴子燃烧了,舒绝的脚滑了出来。
敖龙失声大叫:“三弟一一”
舒绝往下掉时砸向了莫佳。莫佳哪里支持的住,只得一块掉下了。舒绝顺势抱住了莫佳,一脚踹开了狐王。
马上就要掉到地上摔死了。舒绝大叫道:“二哥,照顾好颖儿和心儿!我对不起她们!”又紧紧抱住莫佳。
莫佳脸红的责问道:“你怎么这么傻?”
舒绝也不回答,而是猛地吻住了莫佳的红唇。死的前一刻也要风流一回。莫佳生到死,死到生,还是一个姑娘家,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本能的推开舒绝,不料舒绝抱的更紧,吻的更热烈。
莫佳心道:“反正自己爱的就是他。他虽娶了,可是愿意陪我一起死,也算不负我了。做一对鬼鸳鸯也可赛过活神仙。不如珍惜彼此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于是和舒绝疯狂的吻了起来,燃烧的是身体所有的能量。
在这一刻,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人。倘若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他们将永远是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人。可是为了这最幸福快乐的一刻而付出彼此生命的代价,值得吗?但愿山谷能够再深一点,让他们再多吻一会儿。
敖龙很快被拉了起来,呆呆的一动不动,火烧都不会痛。乐扬忙帮他把身上的火扑灭了,又忙安慰道:“大哥,别太难过!三弟跌入山谷不一定就会死,落到水里不会死,砸在狐王身上不会死,挂到树上不会死……三弟高中状元是文曲星,吉人自有天相。我们现在应该办法下去救才是!”乐扬在安慰敖龙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敖龙呆呆的道:“山谷深不见底。他们掉下去这么久都听不到回声,你说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乐扬知道可能略等于零,却反向思维道:“没听到声音才好了。听到惨叫声很可能摔死了,没听到则很可能是掉到水里去了。”
敖龙虽不信,却选择相信,走到悬崖边一看,问道:“二弟,你轻功那么,你有方法下去看吗?”
乐扬见望不到谷底,悬崖近乎垂直,叹道:“太陡太高了,我有办法下去,没办法上来。”
敖龙道:“山谷四边是山。二弟,你快到别处看看有没有下去之处?”
“好!”乐扬答应一声,急作神速法,跑到山谷沿边的其余各处勘察去了。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乐扬回来了,垂头丧气的叹道:“其它地方都是一样,根本无法下去。”
敖龙失望的问道:“三弟深谷,生死未卜,我们回去如何颖儿他们说?”
乐扬道:“三弟是为救莫姑娘而死的,而且已有死心。我们只宜说三弟报仇心切,要与狐王同归于尽、玉石俱焚,我们抢救不及才跌入山谷的。”
这时,丁福前来报告:“五十多名小妖怪全歼。在洞内没有发现舒家的珠宝,只发现一间密室,但是巨石门打不开!”
敖龙和乐扬到密室前一看,巨石门关的死死的,怎么不推都推不动,机关也找不到。
乐扬道:“舒家的金银珠宝大概都在里面。”
敖龙心里正非常不爽,抽出辟邪宝剑,朝巨石门狠狠的劈了几十下。尘埃落定,巨石门变成一堆碎石。
映入眼帘的是金银珠宝堆成的亮锃锃、闪光光的小金字塔,高约五米,旁边还有满满的百宝箱四十九箱,古董玩器堆满了地。这间密室就是一间大金库,大宝藏。
瞎子见钱眼也开。敖龙、乐扬和一百名家丁的眼睛睁得比灯笼还大。大家都有一种扑过去抢的冲动。
乐扬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好似自言自语的问道:“这里没有外人吧?”
丁福答道:“一百名家丁全是敖老爷的心腹。”
乐扬知道舒家的金银珠宝虽多,也顶多是密室中的十分之一。这里的财宝十分之九如何处置?充公吗?把它送给皇上只是让皇上多添一间金库而已。皇帝又不缺钱。乐扬自认为算是不爱钱财的人,却知道钱财的重要之处。有了这笔宝藏,乐扬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救济许多穷人。
于是乐扬打了一个如意算盘,义正辞严的说道:“这些财宝无疑就是狐王觊觎许久的舒家财产。我们必须一件不少的还给舒家。众位兄弟除妖有功,全都重重有赏。我也会在皇上面前为各位请功。但是追回舒家财宝之事绝不可外露,以免他人再生歹心。若有泄露者,后果非常严重,明白吗?”
一百名家丁齐声道:“明白!”
乐扬吩咐道:“大哥,丁福,事不宜迟!你们带全部家丁快去准备五十个大箱子和十辆大马车。可以分几批,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疑心和关注。天黑之前赶过来。我们趁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些东西运回舒家。”
四更时分,乐扬和敖龙将十辆大马车金银珠宝和古董玩器等陆陆续续全部运到了舒府。一路上只扮作客商,低调行事,遇到的人又少,故而并未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舒颖见东西都搬进来了,也没见舒绝人影,忙问道:“我哥呢?”
敖龙不敢回答。乐扬也不敢说出口。舒颖便有不好的预感,又忙问了乐扬一遍。乐扬怕她一下子接受不了,请求道:“颖儿,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好吗?”
舒颖惊问道:“什么心理准备?我哥是不是出事了?”
为了舒颖心里好受点,乐扬委婉地道:“三弟报仇心切,刺中了狐王,便他往山谷下推。谁知狐王拼死拉住三弟的手一起跌了下去。我们抢救不及。”
本以为舒颖会大哭的晕过去,没想到她异常的冷静。其实冷静是更可怕的,因为痛苦没有发泄,全郁积在心中,一旦爆发不啻于一场海啸,杀伤力多是致命的。
舒颖问道:“你们没有到山谷下看看吗?”
“山谷太深,没地方下得去。”
舒颖又问道:“我哥是不是故意和狐王同归于尽的?”
如果说是,她肯定会认为舒绝想死是因为她指责他害死父母。于是乐扬忙道:“不是的,我们都看见,三弟是被拽下去的一一对不对?”
敖龙和家丁们忙说“对”。
乐扬又道:“跌入山谷不一定会死。三弟是压在狐王的身上的,生还的可能性很大。”
舒颖冷笑道:“你们都下不去,我哥还能上得来吗?”接着又就是不停地狂笑。
“也许有别的出口!”乐扬看舒颖笑的样子太可怕了,一副绝望的表情,生怕舒颖会疯掉。而舒颖越笑越狂,丝毫没要停的迹象。乐扬觉得很不对劲了,忙叫道:“颖儿,别笑了!”一连叫了几遍,舒颖好像都听不见。
众人开始着急了,都说舒颖可能已经疯了。乐扬却不这么认为,觉得只要舒颖能静下来休息就会没事。于是乐扬捉住舒颖的双手,盯住她的眼睛,想催眠她。可是舒颖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继续狂笑。催眠术对于近于疯狂的人是起不了作用的。
该怎么办?
敖父见多识广,忙道:“听说突然疯掉的人,被生平最怕的人打一下就会好。”
舒颖有最怕的人。在舒家,舒颖一直是小霸王似的人,无法无天。她会怕谁!
乐扬急道:“颖儿根本没有怕的人。”
冷月道:“没最怕的人就是用最爱的人。看看反其道行之行不行?乐公子,你快打她一下。”
乐扬是不打女人的。这样情况下,不能讲原则,只能试试了。乐扬立即闪了舒颖一耳光。见没用,有大力闪了一下。舒颖脸上有五个手指印了,还是在狂笑。
冷月道:“打只是为了刺激。乐公子,你看还有没有别的刺激的方法?”
别的刺激的方法?乐扬第一映入脑海的是和百合在神鸟背上的情景。爱的刺激最让人兴奋了。可是这样的话,自己能在关键时刻刹车吗?乐扬觉得没问题。那股亲情会极力抵制的。而且乐扬尝过那种味道,不至于会冲动的无法控制。
这里人太多了。乐扬抱起舒颖就往房间里跑,并道:“你们不用进来!不行,我再叫你们。”
到了房里,乐扬便抱紧舒颖强吻。舒颖只是笑,没反应,也不挣扎。可能刺激不够。乐扬便将她压到床上,一边吻,一边宽衣。
舒颖头撞到床上时,一下子清醒了。见乐扬又吻自己,又脱衣服,虽然吓了一跳又害羞,但这毕竟是自己渴望得到的,便任他摆布了。
乐扬乱弄了一阵,发现舒颖不笑了,尴尬的看着她,半天才道:“好啦?”
舒颖羞得满脸通红,茫然的问道:“什么好啦?”
“你刚才一直在狂笑啊!”
“有吗?”舒颖那时心是迷的,根本记不得。
乐扬见舒颖好了,忙下了床,穿好衣服。舒颖含羞问道:“二哥,你刚才干嘛呢?”
乐扬解释道:“刚才你心迷了,他们说要刺激你才会好,所以我出此下策了。”
舒颖嗔道:“刺激方法有很多,你干嘛就选这个。你根本就是趁人家病了占人家便宜。现在看人家好了,自己害臊了才不敢了。你都已经对人家那样了。你叫人家以后怎么见人?”
乐扬含压冤道:“我对你哪样了?不过就是亲了一下,并没有肌肤之亲。更何况是救人。”
舒颖狡辩道:“嘴上没肌肤吗?你承认亲了,还说没肌肤之亲。”
“肌肤之亲指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
“儿童不宜,不能告诉你。”
“你在忽悠我。占了人家便宜就想赖账。”
乐扬严肃的道:“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在这样说,我生气了。”
舒颖暗然道:“这个时候你还对我这样。”
乐扬歉疚道:“对不起!二哥太没耐性了。”
“让我一点,不行吗?”
“我敢不让吗?”
“多陪我一会儿,不行吗?”
“你不叫我走,我好走吗?”
“那你今晚一直陪着我?”
“这……”
舒颖见乐扬犹豫,翻旧帐道:“记得那次赶集吗?我说你必须赶来陪我看日落。你答应了的。可是日落了你才来。现在要你兑现不过分吧?”
乐扬得讲信用,不好拒绝。而且舒颖急需安慰。“你要我怎么陪?”
舒颖指着床里边道:“躺着陪我说说话,好吗?”乐扬依言爬了过去。舒颖又道:“二哥,借我一支胳膊!”乐扬伸出了右手,舒颖枕了过去,对着床顶道:“二哥,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没有父母,没有哥哥,我才十五岁,都还没学会独立生活,世事一概不懂。你说我该怎么活?”
乐扬道:“你还有大伯大娘,大哥和我啊。我们都是你的家人,都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