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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参将
作者:最后一名 时间:2018-05-19 11:50 字数:6287 字

第十六章参将

苏烈的失踪使黑鹰军象没头的苍蝇一样乱了七八天,见到将军与高校尉平安归来,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人们只知道将军与高校尉吵了一架,把高校尉气跑了,然后将军后悔起来,亲自去寻找了。至于他们之间为什么吵架,谁也不清楚,也没有人敢去问将军,可是在问高校尉时,他也是只笑不答。

黑鹰军内部将帅之间的风波也传到了李绩将军的耳朵里,这让李绩十分过意不去,他以为是苏烈知道了高校尉曾给他出主意才生的气,于是自动到李靖元帅那里请罪。李靖虽然不相信苏烈的度量会那么小,却也没有别的解释,就在这时,苏烈推荐高恨男作参军偏将的报告也到了他的公案上。看到这个报告,李靖知道发生在黑鹰军里的风波已经平息了,于是非常满意地批准了。就这样,高恨男由高校尉变成了高参军,而薛礼也由薛旗牌变成了薛校尉,补了高恨男的缺。

根据李靖元帅的安排,李绩带着他的黑豹军渡过黄河占领了麟州,苏烈的黑鹰军驻扎进了朔州城。

朝廷的慰问品由程咬金和平阳公主从太原带了回来,同时带来的还有皇上的圣旨。那张圣旨自然是表彰黑鹰军夺下朔州城为大唐朝扬了威,另外还特地提到了苏烈的英勇善战,加封他为骠骑大将军,而他手下的各位官员也都有赏赐。

过了年之后,各路兵马都在加紧训练。黑鹰军又从河南添进了一万人,总人数达到了三万,已是一支不小的先谴军了。

高恨男成了苏烈带在身边的随从,虽然名义上是个偏将,可实际上苏烈不让她带一兵一卒,几乎把她拴在了身边,起则随起,入则随入,吃则随吃,住则随住。

苏烈本是一个人住独院,但他硬是要高恨男搬过来陪他一起住,走到哪里便带到哪里,就好象是他的影子一般不能稍离。人们只说是苏烈宠爱这位高参军,都十分羡慕她。本来就是嘛,高参军救过苏将军的命,苏将军对高参军好一点也是在人们情理之中的事。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位苏将军与这位高参军之间微妙的关系。

最搞不懂的人是薛礼,他不明白高大哥为什么会对苏烈改变态度,苏烈不是他的杀父仇人吗?难道高大哥对苏烈有什么阴谋,才故意和他这般亲近?他很想找个机会与高大哥谈一谈,可是等了几个月也没有等到,高大哥几乎就没有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苏烈总是和他在一起,一见到他接近高大哥苏烈就会皱着眉头把他支开。高大哥虽然每天还与他见面,可是从言谈举止已远不如以前那样亲切了。

高恨男何尝不是生活在烦恼之中。她虽然从爱与恨的徘徊中逃脱了出来,付出的却是自由。她这才知道苏烈对她的爱是多么的炽烈,每天就这么看着她还是看不够。这位对什么事都异常大度的将军,唯独对她十分苛刻,不让她跟别的人多说一句话,不让她多看别人一眼,更不准许她一个人出去散步,因为这是军营,除了男人之外还是男人,若没有平阳公主,根本不会有女人出现。苏烈这是爱得太深,才会对她这样在乎、这样敏感。

开始的时候,高恨男还可以忍受,甚至觉得有这么个丈夫,这般地爱着她就是一种幸福。但再幸福也不如得到自由。高恨男本是在江湖上浪荡惯了的,渐渐地便腻烦了起来,她知道在这个时代里,女人最大的德行就是安于本分,但是她做不到。于是,她要求苏烈让她带上一支队伍,却被苏烈坚定地回绝了。苏烈说:“你是我老婆,虽然你扮成男人,但你还是我的老婆,我怎么能让你去抛头露面呢?万一有什么不测,我该怎么办?”初时听到这话,高恨男十分感动,后来听腻了,于是道:“我虽然是你的妻子,但别人不知道,你就这样把我养在身边,难道不怕别人怀疑吗?你还是让我有事做的好,就这样整日陪着你走来走去,实在闷死人了。”苏烈便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不愿意陪着我了?”一听到这话,高恨男才发现这个热恋中的将军简直不可理喻。

苏烈虽然对高恨男这么冲动、这么小气,但对其它的人却要大方的多。在士兵们面前,他还是原先那个冷静沉着、井井有条的大将军,虽然他还是那样得严厉,但私下里对谁都十分和蔼,对谁都十分宽容。

苏烈唯一的变化是脸上终于带着了满足的微笑,一改往日冷冰冰的面孔,他的精神十分充沛,面色也容光焕发起来。人们都觉得奇怪:有什么事能使大将军这般开心呢?

高恨男可以容忍苏烈对任何一个人的关心,唯独不能容忍他和平阳公主在一起。虽然高恨男知道苏烈对平阳公主也只是应付而矣,他真正在乎的是自己,可是平阳公主对苏烈再明白不过的示爱,却让她实在受不了,尽管苏烈对平阳公主总是装傻充愣。她每天都被苏烈带在身边,平阳公主来的时候,苏烈也不打算让她离开,这让平阳公主恨透了她;到后来,公主下命令让她走,她也只好走开。连苏烈都拗不过公主的,何况是她呢?

对公主虽然满怀嫉妒,但公主的到来却总能让高恨男从苏烈的身边得到解放。

这一日,公主又来了,尽管她再三催促高恨男离去,可苏烈却是千方百计想要她留下来。苏烈不愿意高恨男离开他半步,而实际上他也是希望高恨男能够明白他的心。高恨男何尝不明白他的苦心呢?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要吃醋。

程咬金来了,不由分说,强拉着高恨男出了将军署,皇上要他促成苏烈与公主的婚事,他当然要为公主制造机会。苏烈看着高恨男跟着程咬金这个老头子出去,心便放了下来,他想:“红采绝不会喜欢这个草包老程的,只要她不和薛礼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关系。”原来,他也在无缘无故地吃着薛礼的醋,只不过他不敢在高恨男的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程咬金拉着高恨男上了街,边走边埋怨着:“我说高老弟,你怎么这么不知风向呢?公主到苏烈那里,你就应该早些回避才是,非要让我把你拉出来。”自从苏烈救了他一命,程咬金便把对苏烈的不友好全部变成了感激,一心一意地要撮合他与公主配对。

高恨男心里有苦,口却说不出来,只得道:“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想躲开,将军却不让我走。”

程咬金点了点头,道:“苏烈这个小子也真是的,就算你救过了他,他也不应该把你总带在身边,象他的影子一样。你知道那些当兵的怎么说你们吗?他们说如果你是个女的,苏烈一定会娶你作老婆,哈哈!……”高恨男的脸红成了一片,心也突突直跳,好在程咬金边说边笑,浑没有看到,他还在说着:“自从他把你升为参军偏将,他就没有把你放开过,他妈的!那个臭小子也真可恨,我喝酒都找不到人了。”

高恨男道:“薛礼不是常和国公在一起吗?”

程咬金叹道:“他妈的,那小子倒是个实在人,只是嘴巴没有你甜,没有你会说。对了,你和他也很久没在一起了吧,那小子可是在骂你哟!说你升了官就忘了兄弟,连看都不去看他。”

高恨男惭愧不已,为了不让苏烈起疑心,她几乎是费尽心机不去见薛礼,今日叫程咬金这么一说,才倍觉对不起他。既然公主可以去见苏烈,她又为何不可以去见薛礼呢?当下她心意已决,拉着程咬金就转回兵营。

程咬金不解地问着:“喂,喂,你这是干什么?”

高恨男笑道:“买些酒菜,去找薛礼一起畅饮一番!”她心里却道:“有了程咬金在场,那个冤家也没什么可说的。”

薛礼刚刚领兵巡逻回营,一见到高恨男便喜出望外,三个人就在薛礼的住所中摆开酒菜,畅饮了起来,又仿佛回到了雁门关中。

酒过半旬,程咬金的随从找来,说有要紧事,将老头子叫走了,屋里只剩下了高恨男与薛礼。薛礼的酒也有些多了,不由得坐到了高恨男的身边,埋怨着:“大哥,你知道这些日子我多想你吗?可是却没有机会和你单独在一起。”

高恨男有些感动,笑道:“好兄弟,其实,只要我们是兄弟,心心相映,就是不常在一起,又有何妨呢?”

薛礼道:“我不担心别的,只担心将军发现你的企图,会对你不利。”

高恨男道:“你以为我还会去刺杀苏烈吗?”

“难道不是吗?”

高恨男幽幽地道:“我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

薛礼却担忧着道:“可是你与将军那么亲密,营中的人都说你们就好象夫妻一样,如果你是个女的,只怕将军一定会娶你。”

高恨男的心往下一沉,问道:“他们真得那么认为吗?”

薛礼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大哥不是那种人,可是我却禁不住别人的嘴。”

高恨男喃喃地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愿意这样,但将军那个人你是知道的,他不放我我也没有办法。”

薛礼面露忧色,担心地道:“是不是他已经发现了你的秘密?”高恨男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只听他又说着:“将军一定是猜出了什么,才会这样来束服你的手脚,连兵也不让你带了。哎,我真不该让你答应我的话,如果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有什么顾虑了。”

高恨男道:“就是我没有答应你,我也不会去做天下人大不违的事。”

薛礼还是叹着气,道:“我一直在想,我们还不如离开这里,我愿意随着你到江湖上去闯荡,那样,就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该有多好哇!”

高恨男倍觉温暖,正要开口说话,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苏烈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高恨男和薛礼都惊呆了。

苏烈象老鹰捉小鸡一样把高恨男提了起来,揽住她的腰搂在自己的身侧,大声警告着薛礼:“薛礼,你以后再要敢单独和我的老……老高在一起,看我不教训你!”他本来想说“老婆”的,刚一出口马上反应了过来,于是改口叫成了“老高”。

薛礼张着大嘴还没来得及合上,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又哪里做错了,难道是刚才与大哥所说的话被他听到了?这怎么会?苏烈的脚步那么重,只要一走近他们就该听见的呀?哦,是了,看他进来时横眉怒目的样子,今日一定是与谁生了气,正好要找个碴来发泄发泄火,他一定是怪我不该与大哥在此喝酒。

高恨男觉得自己象是被一股气流抛了起来,然后就撞到了一堵肉墙上,她的鼻子碰到了苏烈胸前的护甲,苏烈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苏烈青筋暴突、肃杀萧索的脸。她一把推开了苏烈的手,在这里,当着薛礼的面,他怎么能对她这般轻薄呢?她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但这在苏烈的眼中简直是标准的做贼心虚而畏罪潜逃,他真想立刻追上去质问她,转头一想,反正红采也跑不了,回去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现在,他要解决的是面前的这个薛礼,他凭什么和他的老婆坐在一起呢?

看着高恨男跑远,薛礼也跳了起来,“大哥!”他叫着追出,想让她当着将军的面说个清楚,他也不是怕事之人,一直在为她打抱不平。可是,他才到门口,就被苏烈一只大手拽住了脖子给扔了回来。

苏烈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平静下来,冷冷地问:“你是不是这些日子闲得难受了?”

薛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道:“将军,我只不过是和我大哥在一起喝了几杯酒,你也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而且现在正是开晚饭的时候,难道有什么错吗?”本来,他最敬佩苏烈,但喝了几杯酒,加上他本身又不识实务,还想为大哥叫屈,就顶撞了起来。

苏烈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的确挑不出薛礼的错,但他还是霸道地道:“你平日里喝点酒我不怪你,但你绝不能跟高参军在一起喝酒。”

“为什么?”薛礼不服气地问:“我大哥又不是你的影子,非要陪着你。”

“他妈的,这个臭小子还真难缠。”苏烈心里骂着,嘴里却说着:“不为什么,我就是要她陪着我,就是不让她和你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薛礼愤愤地道:“你不让我大哥领兵也就罢了,你还管得他那么紧!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嫉贤妒能,我大哥比你聪明,你怕他抢了你的功劳,会比你的威望高,是不是?”

苏烈又是气又是恼,同时又觉得好笑,这个浑小子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到高恨男其实就是他苏烈的妻子的,不过,让他在这里瞎搅和实在叫人不安。不行,一定要让他离得红采远远的,他灵机一动,当下道:“看来,你确实是闲得慌了,明日就派你到云州去探听敌情,三日后我听你的消息。”说完转身就走,不理会薛礼的惊讶。他已经有了计划,心中暗道着:“嘿,等你三日后回来,我再派你去挖护城河,让你没有一天的空,看你还想不想占我老婆的便宜!”

薛礼望着苏烈渐渐走远,自言自语着:“这算什么?让一个总校尉官去当探马?”

夜灯初上,苏烈来到高恨男的屋里。他们本来就住隔壁,只是高恨男的房间要比苏烈所住的小了许多。

高恨男坐在床前,手里拿着那支青凤钗在烛光下发着愣,也没有在意苏烈的到来。

苏烈随手关上了门,依然醋意浓厚地冷笑着:“那小子邀你一起去闯江湖,你准备怎么办?”

高恨男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反问着:“我若真和他去闯江湖,你怎么办?”

苏烈怔了怔,心中虽然懊恼,脸上却装作不屑一顾地道:“那有什么,你走了,我还有一个平阳公主呢。”

高恨男猛地被刺了一下,她霍然站起身来,便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不想哭,但忍不住,她毕竟是个女人。她仰起头,装出十分坚强的样子,冷冷地道:“你既然有个平阳公主,又让我回来干什么?”

苏烈却道:“你是我老婆,我总不能让你跑到外面去,让别人笑话我吧!”

原来他想得是这个,高恨男愤怒了,猛然把手中的青凤钗丢到了他的脚下,泪水滚滚而落,咬牙切齿地道:“苏烈,你原来是为了这个,你怕我丢尽你的脸,好,这枚钗子还给你,你我从今往后一刀两断,你就把它送给你的公主吧!”说着便要冲出门去。

“红采!”苏烈一把抱住了她,深情地叫着,喃喃地道:“红采,你这个小坏蛋,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什么臭公主,让她滚一边去,我只要你一个。”说着把她紧紧搂住,仿佛真得怕她跑掉,一边用自己的头抚摸着她的头,是那么得温柔,那么得怜惜。

高恨男伏在他的怀里辍泣着,他怎么样会舍得她的苏烈呢?她也知道苏烈刚才的话是气话,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伤心。

“红采,告诉我,说你永远也不离开我。”苏烈低声恳求着。

“我永远也不离开你!”高恨男柔声地说着。

苏烈激动起来,捧着高恨男的脸凝视着,不相信一样地道:“你再说一遍!”

“我……”高恨男刚一张嘴,便被苏烈吻住了,原来他在骗她开口。高恨男哪里知道,苏烈等这个吻已经等到了十天。

苏烈的吻是那么有力,那么热烈,高恨男觉得一阵窒息,她感觉得到苏烈一双强有力的双臂正在干着什么,她再也没有了矜持,只觉得浑身酥麻,大脑一片空白。苏烈有舌头伸到了她的嘴里,她狂乱地吸吮起来,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头,恨不能整个地钻到他的身体里。她觉得自己被他抱了起来,然后就到了床上。苏烈的喘息声越来越急,简直成了呻吟。她的手触到了他的脊背,滚烫得就象是烧红的炭。她也喘息起来,身体里充满了一种猛烈的、原始的渴望,就这么任由苏烈摆布,任由他的手滑到自己身体的禁区……

苏烈在脱她的衣服,一层层地剥下丢在地上。她蓦然间觉得自己赤裸了,也蓦然间惊醒了。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苏烈一丝不挂地在吻着自己的脖子,并往下移去;他隆起的肌肉上已布满了滴滴晶莹的汗水,他的喘息就象牛一样粗壮,让她害怕得要命。终于,苏烈趴上了她的身体,她吓得猛然使劲一推,“篷”得一声,苏烈已被她推到了地上,她连忙坐起身来,用被褥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苏烈恼怒地爬了起来,浑身的肌肉就象石头一样暴突着,可是当他看见高恨男如此瑟缩着、一双受屈的眼睛正可怜而害怕地望着自己之时,他的怒气消失了,代之的只有羞愧和怜悯。他笑了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沉声道:“我……我是你的郎君!”可是高恨男不说话,紧闭的双唇在微微地颤抖。苏烈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不碰你,你让我睡在你身边行不行?”他乞求着,就象是一个孩子。

高恨男点了点头,她不能拒绝他,他毕竟是她的丈夫,她早就该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

苏烈在高恨男的身边躺下来,蜡烛也渐渐地熄灭了。

“苏烈会不会又在耍什么诡计?”高恨男想着,不敢躺下来。可是半天之后,苏烈已经发出了均匀的齁声,他是睡熟了。高恨男这才躺下去,用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确实是睡熟了。

苏烈与高恨男同在一条被子里,谁也没有侵犯谁。但是高恨男却睡不着了,她的心跳成了一团,长那么大,她还从未和一个男人同睡在一张床上。现在,她就和她的丈夫同睡在一个被窝里,她有些激动,甚至有些后悔,她想,如果苏烈再象刚才那样来一次,她一定不会拒绝。

可是苏烈是一个君子,这一夜他非常安静,就和他保证得一样,没有再碰过她。其实,对于苏烈来说,只要能与红采同衾共被,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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