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吾王!”步入内殿,宸妃盈盈一个欠身,恭敬的行礼到。而眼角却不经意瞟向床榻之上的二人。
她还未见过云画,却早已听闻过她的美貌与贤淑,只见冷煜傲怀中的女子惨白的毫无血色,却丝毫没影响到她的美貌,只多了份病态,使人徒生怜爱之心。
“恩,”冷煜傲无心于此刻的宸妃,随意的一抬手示意她起身,可眼神却始终牢牢的锁在云画身上。五碗了,他已经灌了她五碗药了,可是她却依旧毫无起色。惨白的脸此刻似乎更加惨白了。
“扑……”忽的原本柔弱成一滩软泥的云画猛的前扑吐出一口黑血,之后便又颓然的倒了下去。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左掌的无名指上出现了一条红色经脉顺着藕臂直线而上,停留在臂弯处。
“摄心蛊?”宸妃猛的脱口而出,随即忙已手掩口,四下张望了下,来确定刚是否有人听得。
“何谓摄心蛊?”冷煜傲怎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只要是有关于云画的,哪怕虫吟之声他亦可听的一清二楚。
宸妃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摄心蛊是他特用的一种蛊毒。被施蛊者若已死般,在第一口淤血吐出之时便是毒发之时。毒发七日之后毙命,就是说那红色经脉抵达心脏之处时也便是云画香消玉殒之日。但第七天被施蛊者会清醒,而清醒之后的一个时辰之内便会真正死去。死时,心若被抽空般,毫无知觉,便这么闭目而死,死后那条红色经脉亦会消失,让人不知其死因为何?
可是他为何要对黑圣国皇后使用此蛊?想着便一脸的茫然,难道……
“说!”冷煜傲若发了疯的雄狮般,怒吼出声将宸妃的思绪拉了回来。
“臣妾亦只是略有耳闻而已!”被他的一吼宸妃自然的下跪战战兢兢的回到,眼前这男子为何变化如此之大?当面对怀中之人时,他眼波若水似是可融化每一颗冰封的心。但是当他面对他们之时那冷冽的眼神似是千年冰霜般欲冻结每一颗火热的心。
“把你所知的尽数说出来!一字一句皆不可有所遗漏!”此刻冷煜傲的表情让人看不懂,不知是喜,是悲,是怒,是笑,抑或是所有的表情皆一股脑的涌出来了,至少他知道云画为何昏迷不醒的原因了。只要对症下药说不定她就会醒了,画儿别怕,我定会救你的。
“摄心蛊是西域塔拉族独有的蛊毒,被施蛊者七日之后便会丧命,不过被施蛊者死前毫无知觉,也并不会痛苦,因为无心之人已不知痛为何物了……”
“无心?”冷煜傲不可思议的看向宸妃,她说无心,何谓无心?
“对,无心,被施蛊者于第七日醒来,而在醒来的那一刻,她已是无心之人,只是一具躯壳了。”宸妃也不回避冷煜傲那若寒冬深潭的眼眸,毅然的迎了上去。
“你既知如此之多,想必因知道如何能救画儿?”忽的冷煜傲那深若寒潭的双眸中竟闪过一丝惊喜的涟漪,他的画儿有救了,他的画儿不会离开他了,想着便又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不知!”简短的二字却将原本略带喜气的味道再度冰封,一室的人皆惶恐的低下头,等待再一次狂风暴雨的来袭。
心碎了一地,原本的希望一下子坠入万丈深渊。画儿,为何,为何,我当真留不住你吗?抚着她苍白的脸,泪水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滴在了她的唇角,容着淤血顺着她的轮廓缓缓而下……
屋内静谧的可怕,人人皆惊恐不安,他们的娘娘真要离开他们了吗?谁都不愿相信,亦不肯相信。
“娘娘,是黑儿对不起你,都是黑儿的错,若今日你不去御花园,便不会如此了,是黑儿对不起你啊,娘娘,皇后娘娘……”黑儿跪在床榻前,死命的磕头,恨不能在额上磕出一个洞来。哭喊之声更是响彻整个画凝轩,若云画当真有个什么的,她怕是恨不得亦随了她去吧。
“皇后娘娘也并不是没的救了,臣妾不知,但是不代表无人知啊?皇上何不广招名医,说不定能救活娘娘。”就在殿内只剩下那阴森森的死气时,宸妃缓缓道来,柔柔的建议着。
她对这个皇后其实并不怎么排斥,只是她们已注定是敌人了。但是她想看她是如何输在自己的手上,她可不想这皇后便这么死在摄心蛊之下,她那公主的尊严绝不允许如此。想着嘴角不由上挑,似是不屑般。
冷煜傲若大梦初醒般,每次遇到云画的事他便无法冷静思考,“还不快去!”再度朝着殿外喊道。画儿,画儿,你在撑着点,你定要撑着,如若你真的走了,我真会让所有人替你陪葬去,我说到做到……
怀中之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静静的,静静的,让你感觉不出此刻她是死是活,只是那虚若游丝的气息向世人宣告着此刻她还是活着的。
魂无所归,魄无所依,云画便这么在那片仿若梦境般芙蓉花海中飘飘荡荡。何处才是她的归处啊,难道又是哪一具躯壳?她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解不开命运的枷锁啊,归了,归了,可是不知归路的她,该往何处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