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后,我尽量的克制自己不再去想今晚所看到的那一幕,将何远给我的那张符放在
胸前,然后方才闭上双眼,心中也踏实了不少。
然而,我刚刚闭上眼睛不久,却立马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
那张苍白的面孔上,挂着阴冷的笑容,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那双如同死鱼一般的眼睛,此时就那样紧紧的贴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但意识却无比的清醒。
只是我想要睁开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我想要大叫,但张开口,却难以发出声音。
恐惧,无尽的恐惧这一刻在心中蔓延,整个人从上到下,冰冷一片。
我认的眼前的这张脸,这张脸正是夜晚在皖河的水面上我所看到的那个一身大红衣服的女尸所拥有的。
此时距离我竟然是如此的近!
她脸上浮现着诡异的笑容,披头散发,忽然那散落的头发竟然诡异的悬浮了起来,一根两根,眨眼间密密麻麻。
那头发此时就好像活了过来一样,一下子将我的脖子紧紧的缠绕了起来,然后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我双手掐着脖子,剧烈的喘息着,但无论我如何挣扎,却都挣脱不掉。
忽然,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被浸泡在了水中,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好像脑袋马上就要被冰冷的河水淹没一样。
我拼命的挣扎,却越陷越深。
那一张苍白而又阴冷的面孔始终都浮现在我的眼前,诡异的笑着。
我整个人好像都在慢慢的向河底沉入,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忽然我一股冰凉的感觉从脖颈出一下子流转全身。
这种凉意沁人心脾,让人猛然一惊。
而随着这股凉意的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也随之传进了我的耳中。
“快点醒过来,这只是一个梦,快醒过来,不然你会死的……你会死的……”
“是他,这是他的声音。”我瞬间听了出来,这正是寄身在我脖子上那个吊坠里面的男鬼的声音。
他的话让我浑然一惊,他说这是一个梦,但这个梦未免也太过真实了一点吧!
这种感觉就好像感同身受一样,就好像我此时已经快要沉入河底一般,被冰冷的河水所淹没。
如此真实的感受,这难道真的就只是一个梦?
但不管是不是在梦中,那强烈的窒息感使得我不得不去拼命的挣扎。
我紧憋着一口气,好像是一下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坐起来的那一刹那,我睁开了双眼。
伴随着一道道鸡鸣,外面的天色早就已经蒙蒙亮了起来,养父和养母此时正焦急的站在我的床前,不断的拍打抚、摸着我的额头和身体。
见我醒来,养母的双眼中都是闪现出了泪花,连忙问道:“晓兰,你没事吧?快告诉妈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养父紧紧皱着眉头,同样盯着我,见我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面色低沉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剧烈的喘息着,眼见养父和养母都在身边站着,心中明白这的确是一个噩梦,心中瞬间松了口气。
只不过这个梦未免太过真实和可怕了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这毕竟只是一个梦,见养父和养母一脸担心的站在我的床前,甚至是养母的眼中都流出了泪水,我心中一暖,连忙对着他们摇了摇头说道:“爸妈,我没事,只不过刚才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真的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养父眉头皱的更深了,似乎是意有所指。
我微微疑惑,这的确是做了一个噩梦啊!
我看了看养母,但却见她也是一脸不信的样子,这不禁让我感到有些疑惑了起来。
不过当看着他们的目光此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我的胸前,我也循着看了过去,瞬间一惊,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他们会这么问了。
因为在我的被褥上,此时还残留着何远给我的那张用黑狗血画的黄色符文的灰烬,几乎燃烧了一半。
这张符是昨天晚上何远在离开的时候给我的,说是能够辟邪,让我夜晚睡觉的时候放在胸前。
为了让自己安心,在我睡觉的时候也得确实按照何远所说的那样做了。
但为何如今那张原本好好的符文却燃烧了一半,有一半化为了灰烬?
这未免也太过可怕了一点吧!
说真的,当看到这一幕以后,我当时就傻眼了,整个人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呆怠。
在诡异的同时,还让人无法理解,不可思议。
见我一脸的茫然,明显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养父瞬间叹了口气道:“哎,你也不要太担心,这张符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一定是何家那小子给你的吧?
闻言,我点了点头。
养父同样点了点头道:“一场梦,竟然能够让一张好好的符燃烧一半,这未免太过诡异了一点……”
皱着眉头,明显养父也想不明白,也正是因为想不明白,才让人感到可怕。
养父接着说道:“我已经给何家那小子打电话了,估计他很快就会来了,到时候让他看看,或许会知道原因。”
“爸,你已经给何远打过电话了?”我问道。
“刚刚你挣扎的厉害,我和你爸可是吓坏了,可无论我们怎么叫你又都叫不醒你,你爸看天也快亮了,于是就赶紧给何远打了电话。”就算是此时说起来,养母还是一脸的担心。
养母的话,不禁让我心中生出一丝凝重。
不过为了不让他们过于担心,我还是强自挤出一个笑容道:“好了妈,我这不是没事吗?”
“嗯嗯,没事就好,你要是有事的话,妈可急死了!”我妈点了点头,揉了一把眼睛。
我再次笑了笑,安慰了她一句。
不过当心里面想起梦中的情景,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
尤其是当梦中的情景和在皖河所看到的那一幕接轨到一起的时候,心中的那种害怕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忍不住让我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养母说道:“一定是何远来了,我去开门。”
我爸点了点头,我心中有些乱,没说什么。
不多久何远一脸担心的跑了过来,见我没事才松了口气,然后看着我问道:“咋回事?”
我没有说话,指了指散落在被褥上的那半张残符和灰烬,循着我手指的地方,何远看了过去,眉头顿时紧紧皱了起来。
先前养父打电话过去叫他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我好像在做噩梦,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
所以何远这才匆匆的跑了过来,当看到这张燃烧了一半的符文以后,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凝重。
他走到我旁边,然后伸手从被褥上捻起一丝黄符燃烧过的灰烬,放在手指上捻了捻,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问道:“这符是自己烧成这样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太清楚,不过我按照你昨天跟我说的话,睡觉的时候是把这张符放在胸前的,刚刚醒来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是自己烧的,而且我和她妈是亲眼看着这张符烧起来的。”养父这时候插了一句。
“是啊,蹭的一下子就着了,这……这也太可怕了一点吧!”说着,养母又是一脸的担心,但心中却又透露着一抹未知的恐惧。
“我知道了。”
闻言,何远点了点头,但脸上的神情却更加凝重。
“何远,你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何远一脸的凝重与严肃,养父沉声问道。
虽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何远此时的脸色,再加上这诡异燃烧的符文,却也知道很明显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何远看了我一眼,露出询问的目光。
我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说。
养父见状,瞬间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怎么,还想隐瞒吗?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爹,但一直都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你难道要我担心死吗?至少也要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爸!”
我有些无语,但却也知道养父这是较真儿了,也是真的担心。
于是只好不在说话,然后何远将昨天在皖河我所看到的诡异显现,跟养父养母说了一遍。
这不禁让养父和养母瞬间更加担心了起来,因为他们清楚,这样的情况出现在我的身上,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如同二十岁那年一样,我再次被鬼给缠上了!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唯一不同的是,或许这一次会比二十岁那一年更加可怕。
知道实情以后,养父和养母的神情显的格外的凝重,外加着一丝恐慌,尤其是养母,几乎急得都快哭了,一个劲儿的求何远帮忙。
此时在养母看来,我要真的是被皖河中的那个红衣厉鬼给缠上了,那么也只有何远能够有那个本事救我了。
何远当然是不会拒绝,连忙安慰他们,说一切都是猜测,并且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让我出事,让养父和养母尽管宽心。
然后将他们支了出去。
将他们支出去以后,何远的脸色再次变的凝重了起来。
他看着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从他随身背着的那个包包里拿出了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玻璃瓶,打开盖子倒出一滴水滴在自己的中指和十指上。
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道:“待会儿或许会有些疼,但你要忍耐一下。”
我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但却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他将那一滴透明的液体均匀的涂抹在中指和十指上,伸向我的脖子,在我的脖颈上闪电的划了一趟。
在他的手触碰到我脖子的时候,一股针扎般的疼痛瞬间传来,脖子上就好像闪过了一道闪电,火辣辣的疼。
更加可怕的是,伴随着何远指尖的划过,在我的脖子上竟然好像是冒出了一层淡淡的黑色烟雾。
不过随着何远的手指收回,那种剧烈的疼痛感也随之消失,就连从我脖子上冒出来的那一层淡淡的黑色烟雾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我一脸的惊恐,目光看向何远愣愣的问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在我看向何远的时候,何远此时的脸色早已经变的无比难看,他有些木讷的道:“完了,你被那河中的红衣厉鬼留下了这种索命的印记,不管你跑到哪里去,这都是要死人的!”
说着,何远将我床头桌子上放的一面镜子拿了过来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虽然不知道他指的印记是什么,但那接过镜子的手却还是微微的颤抖着,当我将镜子放在面前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