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衿惊讶:“所谓家丑不外扬,爹爹宠妾灭妻,不知嫡庶,妹妹知道也就罢了,怎么还说出来了。”
说着,一幅十分难过却又要维护嫡女风度的模样,端庄地坚强着。
而赵子琴,立刻被赵子衿的反击气得眼都红了,嘴角都抖了起来。
我不装,我就说实话,我看我们谁能演。
众人顿时被他们搅得糊涂了。
有站在赵子琴那边坚持认为赵子衿利用嫡女身份欺负压迫庶女的。
有认为这不过是赵子衿盗窃的缓兵之计,也有一少部分认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最重要的是,大家如今都看出来了:赵御史是个嫡庶不分的蠢人。
“两位姑娘各执一词,不如这样,两位以真假为题,现场各做一首诗,当场报出,由众人共评,不就可以分出孰高孰低,谁真,谁假了吗?”
眼看大局将定,赵子琴写淫诗的香艳传闻、赵御史宠妾灭妻的名头就要扩散开去,赵子衿万万没有想到。
这个节骨眼,竟然有人忽然出手,打乱了她好容易布局的一切。
一抬眼。
冷不丁撞见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赵子衿顿时了然。
冷笑一声。
难怪了,赵子琴的脑残粉之一,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厉害身份,竟然能在一品楼有一言的权利。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今日的三局才开,第一局便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但此事关系两位姑娘的名誉,其中一位还是众人心目中白莲花似的才女,就算后两局因此而耽误,众人也十分愿意。
于是,众人便依此言。
苏老依旧作为最终评鉴,在圆台中央摆了桌椅和屏风,隔开赵子琴和赵子衿,以半炷香为限,写诗辨真假。
冉冉的檀香升起,眼前的景物又开始变得朦朦胧胧,连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开始随她远去。
“诶,你们看,那赵家嫡女竟然握着笔睡着了?”
“怕是草包一个,怕丢脸,干脆睡过去算了。”
“赵御史真可怜,偏生这样一个蠢货当嫡女,要是我,怕也是要宠爱庶女了。”
“就是,不过,赵子琴小姐似乎有些困难。”
“此题太难,时间也颇短,莫说子琴姑娘,要你,你行吗?”
……
赵子琴的真实水平到底怎么样?重活一世的赵子衿十分清楚。
因而,当身侧的屏风外传来赵子琴志得意满的呼吸声和提笔书写的声音,赵子衿瞬间就醒了。
也瞬间,就明白了。
什么叫脑残粉呢?
你杀了人认为你是受害人的还不算,你杀了人替你毁尸灭迹的才是。
赵子衿抬头。
果然,那位桃花眼薄唇微微翕动的嘴唇。
对于自己投来的目光,只是懒洋洋地一笑。
回以一笑。
赵子衿瞬间燃起了斗志。
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赵子衿还如前世一般,那么好欺负!
檀香将尽。
身侧屏风处已经传来苏老点头称许的声音。
嘈杂的怀疑和而恶意地揣测毫不收敛地朝慢慢提笔的赵子衿而去。
赵子琴也干脆得意洋洋地垂首站在纸上全白的赵子衿身边。
满满地沾满墨,赵子衿抬起手,不高不低地来了句:“我这是在菜市场写诗吗?真是有趣。”
话落皆静。
有人又羞又愧地捂脸后退,有人想被抓了尾巴似的羞恼不一,恨恨地啐了一口,等着看赵子衿才笑话。
倒是苏老摸了摸胡须,嘴角含笑地点点头。
负责主持的年轻先生,闻言也羞愧地作揖道歉。
然而,赵子衿也毫不在意。
她此刻的重心,全在这首诗上。
她之前所布局的一切,全在赵子琴那首淫诗之上。
如今,若是她输了,赵子琴不仅可以全身而退,还能因她此举和那桃花眼的帮助,获得比前世还要高的名望。
而她自己,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输了不说,抄袭、欺负庶女、无才无德等等恶名,全会如大山般地再次全部压在她头上。
所以,她绝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