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赵子衿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于是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让那女子下去，顺便叫一下刚刚的嬷嬷。
既然要去谈判，那就敞开身份聊比较好。
二人将各自的身份写在素笺上，交给那嬷嬷，让她递交给羽然，而她二人则在其院子外面先行等待。
只是，二人等在外面站得脚都麻了，一个人也没有出来。
赵子衿心烦，直接自己推门走了进去，拉着有些踌躇的书画，直接朝人声最大的地方而去。
只是，没想到，没见到人时，他们还想着怎么开口，一见到人时，赵子衿瞬间不想说话了。
翻云覆雨，娇喘连连。
……女子不时发出阵阵似喜似悲的声音，媚眼如丝……
“你……你……你……”
或许所见太过震惊，与心中所想出入太大，一瞬间，孙书画连避嫌羞涩都忘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颤抖着手指，指着当众欢好的羽然二人。
羽然自然也看到了这两名不速之客，只是毫不在意的看了二人一眼，就继续……
直到两人结束，男子穿好衣服离开，羽然都不曾表现出丝毫异象，仿若对于他们的出现早有预料一般。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我本来以为你是……”
“你本来以为我什么，纯洁、干净、通情达理，林小姐，别逗了，我可是妓院里的姑娘，你旁边这位小姐可比你看得清楚。”或许是有些乏，羽然懒懒地任由丫头披了一件外衫，沐浴都不曾，半靠在床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孙书画道。
“可是，你已经和玉简……”孙书画话都说不清了，羽然却讽刺地笑了：“玉简？孙姑娘说得是林公子吧，那么，我是和他成亲了，还是他给我赎身了，我现在既然还是红袖居的一员，自然就要履行我应尽的义务了，上床，不是应该的吗？”
孙书画的脸都涨红了，不知道是被羽然露骨的言语气得还是羞得，赵子衿皱着眉头思索现在发生的一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说过要娶你为妻的，他答应过你的，你怎么可以不相信他，你怎么可以，对不起他？”孙书画竭力反驳，声音都尖利起来。
羽然却还是不以为意的模样：“是啊，他是说过，他说过我就要信吗？再说，这不是还没成亲吗？更何况，我要是嫁给了林公子，孙姑娘，那么，你待如何？”
孙书画一下子被气得全身抖了起来，赵子衿心头怪异感更甚。
“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我……我是愿意成全你们的，可是……可是，你……你竟然如此不知洁身自爱、自甘堕落，我要告诉他，我要告诉他！”
如同一个陡然见到世界真相的孩子，身心都受到震惊的孙书画说完之后，也不顾立在她身侧眉头紧锁的赵子衿，掉头转身就跑。
而也在孙书画出口的一瞬间，赵子衿心头刚刚的怪异感一下子就明了了。
她，是故意的。
故意让孙书画撞见她与别的男人换好，故意激怒孙书画，故意让她以为她不过是骗林玉简……
然后，令愤恨的孙书画去找林玉简告状，揭穿她所谓的假面目。
然后，反戈一击。
林玉简，是不会相信孙书画的。
而羽然，也不会在林玉简面前承认的，她会承认的，只会是她和书画带人过来欺辱她……
“姑娘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羽然冷笑，看着赵子衿的眼睛黑白分明，“若这个世界真有报应，怕早已不是如今这个模样，赵大小姐，你说是吗？”
赵子衿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她得先找到孙书画，不能让她落入别人设计好的圈套。
就如同，当年的她一样。
……
“子衿，你不要拦我，我要去告诉玉简，她是……她就就个骗子！”
眼睛都红了，赵子衿死命才拉住疯了一般的孙书画。
“书画姐姐，你听我说，她不是……”
“她就是，你不要替她说好话！”
“子衿，她就是……就是……”
“她就算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你说出去，也得有人信！”
死死抱住孙书画的腰，赵子衿大声地在孙书画的耳边说道。
孙书画全身一震，红着眼睛转过头，看着赵子衿：“子衿，你是相信我的，对吗？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赵子衿心头一酸，但还是强忍着妥协强硬道：“我相信没有用，就算我两都去说，只要没有证据，只要她不承认，林玉简他是不会相信的。”
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绝望的痛哭传来，孙书画身子一下子软了。
“可我该怎么办？我不能任由她骗了玉简，她是骗子，她不是好人！子衿，我该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听我的，不要去找林玉简，不要去找他，更不要告诉他你今天看到的，好吗？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想出办法的。”
……
没一件省心的事儿，赵子衿这几日只能尽可能地让清言利用品香楼尽可能多得收集羽然相关的消息。
然而，除了查处她以前是三皇子的人，其他的竟然什么都没有。
被抹得也太干净了些。
赵子衿气馁地锤了锤桌子，她说了要帮书画，可是，到现在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赵子衿决定先到孙府去看看，希望书画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哪知道，她的马车才到孙府门口，就看到书画的贴身丫头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转圈。
心底暗叫一声不好，赵子衿连忙下车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你家小姐了？”
“子衿小姐，你快去追我家小姐吧，今儿个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人在屋里闷了好久，忽然一个人坐了马车出去了，既不吱声，也不带奴婢，奴婢正担心着……”
小丫头语无伦次地解释，赵子衿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先别急，也别声张，把这事儿瞒下来，装作你家小姐还在府中，我马上去找她，记住，不要让旁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