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眈刷着盘子,听着张庆宇的提议,一时之间不说话。
老实说,她家里就是父亲做饭的,张庆宇做的菜有种家的味道,而且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用餐像家人一样,还能聊家常,当然齐墨言是不说话的,不过也温暖了她寂寞的心。
一个人远离父母在外面漂流的孤独,这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张伯,如果我来这里吃饭的话一个月要给你多少钱?”
简眈心动了,但她总不可能天天来张庆宇家里吃白食。
张庆宇听她说钱,连连摆手,“不需要不需要!你来就行了!我只是多煮你一碗饭,多煮你一碗汤而已,人多热闹点,你看我没有妻儿也没有什么朋友了,少爷又不是那种喜欢说话的性格,闷得很,有你这个简丫头来陪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已经很好了!”他没有什么牵挂,自己一个孤家寡人用钱也用不到哪里去,齐墨言还每个月硬要坚持塞给他好几千块当吃饭钱,这些钱和他的退休金加起来都上万了,他都老了,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欲望了,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
多出简眈一张嘴,他的钱也是够花的,而且有她在还能热闹些。
简眈把厨房的大理石桌子也用毛巾擦干净,听到张庆宇的话,说:“可是我不能这样占你一个老人家的便宜,而且才第一次见面,”虽然可以说一见如故,两人是很有话题聊的那种,明明年龄相差那么大,“如果你不收我的钱的话,我是不敢来的。”
“你这小姑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不是少爷的女朋友嘛,以后结了婚就是少奶奶了,来我这里吃饭不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已。”
“女……女朋友?还少奶奶?”简眈被吓得不轻,一脸惊恐的看着张庆宇。
合着是她和齐墨言的关系被他误会了,所以他才对她这么好的。
“不是,张伯你误会了,我和齐医生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同事,他是我的上级,我今天被他带来你家里吃饭纯属是偶然而已的。”她拼命地解释。
“唉呀,小姑娘害羞个什么,谁没有年轻过?我懂得我懂得。”
“可是我们真的是普通关系啊……应该说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关系,真的,相信我,不信你去问齐医生。”。
她闭口齐医生张嘴齐医生的,确实是很见外的称呼,张庆宇看简眈认真的样子并不算说谎,那看来他们真的不是他所想的关系了,但是还有件事情也挺耐人寻味的。
齐墨言竟然主动把一个下属带到他这里吃饭,就连秦子浩那小子都是死皮赖脸求着他才跟过来蹭饭的。
就算不是女朋友,能主动把她带到他这里来,简眈恐怕在齐墨言心中也并不是什么路人级别的人。
想通了这点,张庆宇笑笑,掩饰自己刚刚误会他们关系弄出的乌龙,“没事没事,不是交往关系也没事,是我弄错了而已,你们不是在医院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的吗,那你也可以跟着少爷过来吃饭的。”
“可是……”
张庆宇知道她要说什么,想起刚才看她刷碗,眼睛一亮,“这样吧,我年纪也大了,做家务有点力不从心的,请家政又好像没必要,毕竟也是比较旧的居民房了,你来我这里吃饭我不要你的钱,你帮我弄一下卫生做一下家务保持我这个家干净整洁就行了,怎样?”
“……”简眈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她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做家务这点小事可以说是手到擒来,用劳动换吃的,也好过吃白食,而且还可以帮她省点钱,省点钱下来租房子也容易,这么好的条件她真的很想立刻答应啊!“可是,齐医生不知道同不同意……”
简眈顾虑的就是齐墨言。
张庆宇笑眯眯的,“去问一下少爷不就知道了。”
刚才他们说话的声音张庆宇呆在厨房也能听得见,换过来,呆在客厅的齐墨言自然也听见了厨房的他们的对话。
齐墨言一想到赵霁,只觉得眼前的书也开始看不下去。
如果让她继续在医院饭堂吃饭,又是和他坐在一起……
简眈一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齐墨言翘着二郎腿,坐在那种老式的红木长椅,手里拿着一本写满英文的不知道究竟是类型的书本。
“少爷,我想让简眈以后和你一起来我这里吃饭,你看如何?”
齐墨言优雅的翻书,像是毫不在意一样,眼都不看他们一下“这里不是我的家是你的,做饭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愿意让她来就让她来,不需要过问我。”
“少爷这样说的,听到了吗,你以后想过来就随时过来,张伯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呃嗯,谢谢。”她本以为齐墨言会直接的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的,现在看来他选择了无视。
确实他也不是房主,做饭的人也不是他,所以他并不能干预张庆宇的决定。
不过今天她选择和齐墨言来这一趟还真是幸运啊,以后吃饭能省下一笔钱,然后她要把钱放进手机的理财软件里,再让钱生钱,好过放银行,利息实在太低了。
简眈自从从张庆宇那里出来之后,直奔值班室,然后埋头看今天她要做为齐墨言的助手出手术的病人的病历。
这次的手术是在骨科里面是属于一级手术的,这种手术技术难度较低,手术过程简单,风险度也很小,如果不是因为其他医生正好都排满了手术空不出时间,这种小手术应该也轮不到让齐墨言来操刀。
齐墨言也或者是考虑到了她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上手术台,才会接了这种一级手术的。
病人是昨天夜晚入院的,虽然是简单的手术,但是不得不说手术过程还是有些风险的,因为这个病人是个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就算平日身体如何健康,器官功能也在因为人开始衰老而逐渐衰退,别在手术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就好了。
手术时间在下午三点开始,简眈把病人的病历看得自己已经差不多能倒背如流,然后又再翻开自己的记事本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的流程操作,心臟跳到嗓子眼,让她差点说不来话。
眼睛紧紧的盯着值班室的挂钟,然后来回踱步,现在她的焦虑不安,既兴奋又害怕,还不停到洗手台那扭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拍上自己的脸,冰冷的水冻得她哆嗦个不停,不断的刺激着自己,好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三点在她那既期盼又害怕的心情时候如约而至,简眈换上手术服戴上一次性的口罩和帽子,跟着同样穿了手术服的齐墨言一起去手术室,好像他们两个人是最先到的,后来的那些才陆续来齐,然后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医护人员推着不锈钢的手术推车,把病人送到手术室,然后把他挪到手术台的床上。
病人的家属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候手术结束。
一进来手术室首先打开了手术灯,好像在这些人之中有个护士和那个病人认识,戴着口罩和病人聊天,“今天好像脸色很好啊,一点都看不出来在生病的样子,安心点,你睡一觉过后身体就好了,就能出院了。”
“对啊,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精神特别好,感觉很放松,老了以后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特别的精神。”
手术之前,如果病人是清醒的话都会紧张,所以会有护士和他们说说话,让他们放松然后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麻醉师看好了时机打下了麻醉针。
麻醉针的作用是让人感不到痛觉,不用人多说也知道,这毕竟是常识。
毕竟就算简眈是做手术的那方,她也不敢保证当自己有一天清醒的躺在手术室的床上,会不会真的一点恐惧的感觉也没有。
其他医护人员做着准备,打开所有手术中要用的仪器,拿起手术中要用到的消毒过的用具,把监护仪器的心电片放在病人身上各个部位。
手术开始,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简眈不是没有见过齐墨言手术的时候,那次的那场车祸他允许了她在旁边观摩,这一次可是和那次的观摩不同,所以她的心境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呼吸声会影响了医生让医生出错,说是让她当助手,其实也并不可能一来就给她亲自上阵,那跟拿别人的命玩有什么区别?简眈只是做些递工具或者齐墨言没有注意到只能由她来做的事情。
因为这是一级的手术,参与这场手术的医生护士也不算多,初步预判没有特别情况发生的话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之内就能够解决。
手术原本进展顺利都要到收尾工作,可以把病人从手术室推出去再住院观察个几天就可以让他回家了。
可是就在此时,那监护仪却忽然发出了‘滴滴滴’的声音,响个不停,那负责监测监护仪的医生看着监护仪上病人的心跳图逐渐从波浪线到平行线,看着病人的心臟逐渐骤停。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病人的心跳竟然开始骤停了……
“护士,立刻准备心肺复苏仪器,准备抢救!”
“是!”
不知道这些医生护士是不是平时突发情况见多了,倒也没有慌乱,动作更是有条有理,好过慌慌张张的出错反而更加拖延了抢救时间。
这个说话的医生是心外科医生,因为简眈和齐墨言就算懂这些,本行也还是骨科,还不如交给专业的医生,也只能尽力去帮忙。
然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