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微臣想做个顺水人情,求皇上成人之美。赐了越梁两家婚姻,岂不美哉?”
“原来信王是为了替他人成事,既然这样,你与朕共同前往,备份厚礼。这文臣与武将喜结连理,也是为这朝堂和睦做个表率,喜事一桩呀!”
赵祯龙颜大悦,立刻起身。
信王赵祉面带笑容紧随其后。
半人多高的土堆上,用石碑刻了姓名与亡时。
“天色已晚,你随我上路。兴许半夜能赶回去。还能准时送妹妹礼物。”
“对不起,少爷,彩云无亲无故,连累少爷了。”虽然哭的伤心,可是也不能耽误行程。
梁雨望走在羊肠小道,手里牵着马绳。马上是他半路所救之人,彩云姑娘。
梁府刚刚备了晚餐,香儿小姐还未回来。
“没事,肯定是和子良玩去了。”梁山看着夫人总是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想减轻夫人的担心。
“皇上驾到!信王驾到!”
梁山听到门口万全独特的嗓音,是皇上没错。
“快迎驾!”梁山率领全家上下跪在院中扣首接驾。
“臣梁山叩见圣上!”
“梁候平身。”
“皇上突然来访,臣真是惶恐。不知皇上前来,可有事吩咐?”
“起身正堂说话。”
信王过来与梁山互相作揖,官品同级。
“看来朕是赶上了梁候的晚膳,若不嫌朕吃的多,不介意添上朕与信王两双筷子吧?”
“皇上说笑了,微臣哪敢与皇上平起平坐?”梁山确实不知今天是吹的什么风,皇上竟然有这雅兴,来府山吃这家常便饭。
“那就坐,信王也坐。”赵祯指挥两人坐下,确一直未说明来意。
梁山一头雾水,确不敢冒昧讨问圣上。
信王心里,却有另一种打算。
“皇上亲自前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梁山心里七上八下,终是没忍耐住。
“说来也简单,就是听信王提起,梁候家千金今日寿辰,朕也是来祝寿的。带了薄礼,聊表心意。”
梁山承受不起扑通下跪:“老臣受宠若惊,只是老臣并未透漏小女今天生辰,信王如何得知?”
“本王也是路过时听见梁候家园丁叮嘱小姐,说是今天生辰,不可玩不吉利的东西。哪知,皇上有心,非要来看看。梁候不怪本王多嘴吧?”
“不……不怪。”
“朕是送礼物来的,为何不见寿星?这礼,朕如何赏赐?”
“皇上抬爱,小女年幼。皇上礼品贵重,心意老臣收下了,礼就请皇上收回,怕小女因此傲慢。”
“梁候起身回话。”
梁雨香与越子良漫步于市,人来人往,街灯高照,酒肆茶坊高谈阔论。
翻过一条街,终于是清净整洁的砖石路面。中间,是梁候府的大门。
“子良,为何我家门口停了轿辇?”
子良不敢与她太近,只是紧随她左后角,两步之遥。
“这轿辇有龙腾图,天子才能用,莫不是皇上来了?!”子良突然站住了。
皇上来,所为何事?梁候爷公正廉明,并未做出违章乱纪之事!
“香儿,若真是皇上去了你家,你切记长跪不起,谨言慎行。”
“为何要长跪不起?”她扑闪着如亮星的眸子,确实不解。
“你太鲁莽,说话从不思量后果。今天你已经让信王不高兴了,切不可触犯龙颜。那是要杀头的!”
子良的心都在她身上。眼睛里那种担心,急切,疼爱,都是子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
“记下了。”她似乎懂了。可是十六岁,果然懂吗?未必。
“那是皇上的轿辇,我不能过去,得绕道而行,香儿快回去,一定不能口无遮拦。”
“记下了……”她还是未懂。只是真的记下了不可胡说,还要长跪。
“香儿自己过去。”子良不动,看着她一步一回头的走进府门。
门檐的大红灯笼上,方方正正的写了梁府二字。
子良拐过街角,实在担心,就越墙而入。
梁雨香进了府门,满叔立刻冲正堂内喊:“小姐回来啦!”
“哦?”皇上竖起耳朵:“寿星终于出现了。”
她还未看清门口两旁的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正堂的父亲赶紧跑出来。
“香儿……”他还未来得及让女儿跪下,就被打断了话。
“见了皇上,为何不跪?”万全在门口尖声问到。也算是提醒了她。
梁雨香扑通一声跪下,将头埋下。连最起码的叩见皇上都忘了。
赵祯起身出来,还未看清这姑娘的正脸,就听见磕头声。
台阶下的姑娘身材高挑,头上那点点紫玉流苏,青丝泄于肩上。
“为何不向皇上问安?”梁候是干着急使不上劲儿。
“香儿叩见皇上。”她还是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皇上即便再温顺,毕竟是一国之君,不怒自威。
“香儿不敢。”
皇上突然大笑。如此单纯,倒也有趣。
梁候爷满头大汗。
“现在朕让你抬起头来,你有何不敢?”
“香儿鲁莽,口无遮拦,怕触怒龙颜。”
这头弯的自己肩膀都酸了。
信王突然也不管有伤大雅了,笑到眼泪都快流出来。
皇上也是无奈至极。
“香儿,皇上让你抬头,你怎能抗旨不遵?”
梁山已然被汗水浸透了衣服。
李婆婆搀扶着季娘,也是急坏了。
“香儿啊,朕听说你今日寿辰,特意送了礼物来的。朕今天给你免死金牌,任意说话,无论对错,既往不咎。”
赵祯是给了最大权利了。
香儿只是扭头看了一眼箱子心里好奇的很。到底是什么宝贝?不是说皇上给的,都是稀饭玩意儿吗?
大家都看见她扭了头,却还未抬起。
越子良在房顶真是操碎了心。这丫头,这么墨守成规!皇上让你起身,起身就是了!
赵祯刚要张口,信王开口了。
“微臣去试试。”
“信王有办法?”
“一试便知。”信王胸有成竹的走下台阶,半蹲下去,低头凑在梁雨香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到:“子良毁了皇上的玉,现在又在房顶偷看,你若是还不起身,我可让锦衣卫抓刺客了,满门抄斩的罪。”
话音未落,她嗖的一下就直起了腰。
眼睛往旁边的房顶看了一眼――子良果然在。
“呦!朕都不如信王有威严呀!信王有何秘诀?”
皇上幽默的语言,让大家都开心了一下。
“当然有秘诀,对症下药。”信王得意的看着香儿那倔强的眼神。
他终于又看见她了。半日不见,心里跟丢了魂一样。
“怎么是你?”香儿有些不满。
“你我的恩怨私下解决,现在你面前可是天子,不可胡言乱语!”
信王调皮的低声提醒他,眉宇之间,尽显怜爱。
5
“上前来,让朕看看。”赵祯实在好奇。信王说这姑娘亭亭玉立,绝不夸大。
走路时迈小步,轻落地,尽显轻盈娇媚。高腰长裙,婀娜多姿。脚踩金缕鞋,步香阶。借着屋檐下的烛光,赵祯看清了她的真颜。
柳眉细长如翠羽,杏眼如一汪清泉,干净清澈。她忽的调皮一笑,明眸皓齿,名艳动人。
赵祯竟然一时丢了魂,眼睛迟迟不肯从她身上挪去。她竟这般撩人心玄!
“皇上,该赏赐了!”万全眼明。这种时候,不能让皇上乱了方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