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若唐的睫毛微卷,很长。扑扇着,带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他轻轻地拥住小翠,听她问道:“若唐,你就这样喜欢那个莫笑么?”她问,小心翼翼。唯恐他一个不高兴就又会推开她。
梦若唐抬起眸子,看向她,说道:“你是怎么觉得……我喜欢她的?”话一问出口。就见小翠哭的更加梨花带雨,她伸手够到地上的画卷,一字一句的与他说道:“这难道就不是她的画像?若唐,难道就连你自己都不清楚么?”
梦若唐看了看她手里卷曲着的画卷,只一眼,手便覆了上去。摸上的位置恰好就是莫笑的伤疤所在。他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她和他还未相识。
那个时候,大约还是大雨纷飞的时节。
山路极不好走,马车匝地,飞溅泥土的声音清晰可见,梦若唐当时因为北方瘟疫爆发的缘故而举家迁到南方来,只是这条路十分的不好走。大半的人都因为没有做足安全措施,而遭歹人抢光了钱财,再是杀人夺命。
饶是如此,这也未曾能阻止梦若唐想要举家南迁的念头。
乌云密布的山路。花草通体都是墨色一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谓是苍凉到了极点。梦若唐的家眷们一路上皆是提心吊胆的过活着,因为他们正驶过一条山寨土匪们据占的领地。反观梦若唐本人,却是十分的悠闲自在,作为天下间少有的兼且名副其实的剑客和医毒双能的人物,他的这份淡定从容倒是值得称赞的。
但,天意总是不会辜负人的最坏念头,正是应了那句——怕什么就来什么。一群劫匪以稳如泰山之势齐齐出动,手里拿着家伙,一脸的刀疤,通身都是兽皮做成的衣物,当他们大喝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的时候,梦若唐的刀剑已是被他自己紧紧的握在手上。
漫天的雨,马车上,梦若唐的家眷哭的梨花带雨。
这一哭泣更加引起了山寨土匪的***,他们便不再稀罕钱财,他们还要杀光车上的男丁,将女子俘虏和钱财带走。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梦若唐悠闲的坐在车上,还未打算出手,手里的武器却是已经换成了毒药。他在等那些山寨劫匪过来,只要进入到梦若唐和他的家眷十步之内的范围里,他就要将毒药洒在半空之中。这种毒对梦若唐和他的家眷们自是无事,因为梦若唐早已在他们每个人的吃食里下了解药,为的就是对这种毒药能够免疫。
劫匪们一步两步的走了过来。就在双方彼此之间积蓄待发之势的时候,一把弯刀就从某个地方飞了过来,直至将劫匪们全部一刀抹喉杀死,那把弯刀才重回到那个女子的身上。
过程可畏是十分的干脆利落,几乎就是瞬发的事情。
女子一接到弯刀便大声的对马车上的所有人说道:“前方山路已经坍塌,你们要想活命的话就不要再走这条道了,在你们的左手边有一座小山,越过它一直往前走,便可到达你们想要去的地方。”
梦若唐和着他众多的家眷都齐齐的掀开了车帘子,都看到那女子如山一般宏伟的模糊影像。因是雨天,所以势必会看的不大清楚。
但对练武之人来说,却并非如此。当他们达到某一境界的时候,便会变得耳聪目明,哪怕是方圆几百里外的事物,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这其中当以梦若唐为翘楚。
而,那个女子就是莫笑。
那天。关于莫笑的形象已是被一车子的人传的神乎其乎,却只有梦若唐一人能看清那人的长相甚至画了一幅画下来。
而这幅画,便是梦若唐每每午夜梦回,思念至极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