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元年(前二〇九),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振臂一呼,揭竿而起,项羽随叔父项梁在吴中刺杀太守殷通举兵响应……
“大泽乡起兵……嗯,造反!”闾丘一燕兴味地摸着华丽的书皮,嘴里刁着根没点燃的烟,“话说,这造反关我屁事!让我背这些鸟拉屎都不管用的屁历史,这跟我有毛关系呀!”
“此役项羽独自斩杀殷通的卫兵近百人……”
“爱斩不斩!”看也不看将那历史书扔到不知名的角落,“奶奶的!说让你丫的给我带点好看的动漫小说游戏机来,居然给我带了臭历史,可恶呀!”
锤了锤身边白色刺眼的床单,闾丘一燕愤怒地大吼一声:“臭腿!臭腿!你再不好,我就杀了你!可恨,都不能出去玩……”
“哥哥,你们都不来陪我!讨厌,讨厌你们!”
猛地将身子摔回床上,闾丘一燕皱成一团的小脸叹息一声,都怪哥哥们,锁着自己不让出去玩游戏,结果自己跳窗把腿给摔断了……可恶,摔了自己的腿,这两个家伙也不来道歉,可恨啊!
其实她不知道,当她昏迷在院外时,那两个哥哥几乎要急死,送往医院时两人还自责了半天,这两天之所以不来见她完全是惩罚她不听话任意妄为,而且见着妹妹打着石膏的腿,他们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惟有等到妹妹睡了这才来看一眼。
“姑娘家的脾气这么大,早晚有一天会嫁不出去的哦……”
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闾丘一燕以为是那伙朋友的恶作剧,想也不想哼了哼,“本小姐年方十五,怎么着,要嫁人远着哩!是哪个家伙装鬼吓人,给我滚出来!”
等了半天没等到那个有着飘缈声音的家伙现身,闾丘一燕也不着急,扭动着身子侧睡过去:“再不出来我就睡了,哼,别来打扰我!”
她住的是加护豪华病房,偌大的房内家俱布什应有尽有,但是却显得没人气,角落里零星地躺着她扔出去的崭新的书本,偷偷地瞄一眼门,哪有一点人的影子。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那群家伙没一个过来看我的,只知道玩自己的……等我腿好了,我就——”
“我可以现在就让你的腿好了……”
又是那个飘飘悠悠的声音,闾丘一燕火大地锤着身下的床:“给我滚出来,藏着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这话倒有点他的味道,不错,不错!”
闾丘一燕白嫩的小脸不服气地撇向一边,“个死老东西!”显然她听出这声音已是极老之人所有。
“哈哈,能让你骂我一句,还真是三生有幸!小姑娘,我为你治好腿,你却不心存感激?”
闾丘一燕冷冷地看了看虚无的半空,其实她什么也看不到,“让你治好我的腿,还不知你有什么条件!你是猪啊,没看到我腿断了,没看到我在医院啊!”
“小姑娘,你猜对了!我来这里就为了你的腿,并且我还要把你送走!”
“送去哪?我只对游戏感兴趣!”不屑地翻回了身,乌黑的长发撩过她的脸颊,那与这拽拽口气极不相符的柔和多情的容颜此刻正惨白如纸。
实在有点困,闾丘一燕瞅了瞅自己手臂上的细针管,这药是不是有镇静成分啊,为什么她就是想睡呢……
“呵呵……走吧走吧,你去了我就安心了……”空气中又飘来那苍老的声音,可恨啊,还没看到他的脸,自己就想睡想得要死。
朦胧中似乎很温暖,比躺在医院那张冰冷的大床要好太多。闾丘一燕笑然地睁开了眼,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了呢,一直以来她都是玩游戏,打牌,泡吧,跟那些哥们混夜店……算起来似乎好久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兴冲冲地抬起身子,闾丘一燕利索地爬了起来,瞬间身子停滞不动了。这是什么情况?
周围一片荒野,绿油油的一大堆长草地,而她,正睡在这草地的中央,头顶是每天看得都烦腻了的太阳公公……
可恶呀!咬了咬,双手握拳,给她知道谁敢把她闾丘财团的大小姐给劫到这里来,她非扒了她的皮,做成足球给乞丐踢!
恨恨地踢了通脚下的鲜嫩的绿草,她大姐到底是犯贱还是怎样,睡在荒野居然会感觉舒服!使劲晃了晃脑袋,抬腿往有烟火的地方走去。
刚出了绿长草地,闾丘一燕就意识到一个十分明显的问题,这腿……不是包着石膏吗,为什么现在——看着小西装下细长出挑的双腿,她迷茫了。
“老头子,这、这是位姑娘吧?”
“老伴,看着倒像个乞讨之人。”
“嗯。看这披头散发的……估计是逃荒哪。唉!”
彼时闾丘一燕正在低头研究自己的长腿,耳朵里就冒出这么一通男女对话,什么意思!她斜眼看了看自己飘逸柔顺的长发,披头散发?敢情是这两人说的是我了?丫的,还乞丐,我他娘的……
刚忍不住要发火,抬头就看到面前有一座破烂茅草屋,草屋前站着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两只袖子长长的,垂下来估计能耷拉到地上,两只手抄在长长的袖内,这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携着,嗯,倒挺有夫妻相!可这头发就……
闾丘一燕别扭地看着这俩人,擦了擦脑袋上流下的汗水,这是夏天吧?这是很热吧?既然热,这俩人还穿这么多,裹这么严实,切,难不成谁还会看你啊!
“我说——这是哪?”走上前问。
“呀!老头子,果真是位姑娘,长得还挺俊俏哩!”
那中年妇女说话了,一咧嘴露出满口白牙,看着倒是挺亲切。不过,闾丘一燕可没忘记她刚刚说自己是乞丐这个严重问题,而且自己这长相叫俊俏?怎么着也是绝色美人啊,这人是什么眼光,到底是不是现代人,这么没见识!
“老伴,你先回屋,待我问问这位姑娘……”那中年男人说话了拍了拍身上的污尘正襟威严地走了过来。
闾丘一燕眉毛一挑警惕地看着上来的这男人,妈妈呀,虎背熊腰的,两只拳头攥在身后,一脸的黑颤色,怎么看怎么像要过来打自己的!
她可是懒得练功夫,因为两个哥哥都是黑带加散打冠军,她是依靠山依靠水总之依靠惯了,所幸只练成了三角猫,今儿遇上这么个高大结实的正当年的男人,这,往后退了步,心中盘算,似乎应该先投降才是正道!
想了想这才止住不断朝后退的脚步,整了整笔挺的小西装,她咳了咳嗓子,壮着胆子大喊,“你要打人可以,但必须得先报家门,否则我闾丘一燕也不是好惹的!”
“哦?姑娘以为老汉要打你?”那男人停下脚步有些可笑地看着面前娇小女子,“也罢,男女授受不清,老汉便站在这里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