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哪一件?如果你苏澄想要她死,她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你忍了那么久,岂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姬慕宽慰一笑。
“慕,还是你了解我!”他能信的,她很开心。
“我了解根本没有用,主要是皇兄!他已经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澄儿,你的处境。”
“放心,为了允儿,我也会撑下去的!”如果没了她,谁来照顾允儿呢?
“澄儿,你真的觉得把允儿交给德妃就安全了?”姬慕的语气里透出几分不确定。
“嗯?”她是允儿的亲祖母!
“凡事,你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别太相信人!”顿了顿,又道,“我先送你回王府。”
苏澄忍痛抿唇,点头应了声,心里却腾起不好是预感。姬慕绝对不会是开玩笑,难道她的手会伸到宫里?
回到王府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情,姬慕自然被挡在荣王府的大门外,王府里肃杀的气氛让苏澄喘不过气来。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什么不能承受呢?
还未回到竹园,苏澄便看见平日里服侍自己的丫鬟们被按趴在长椅上受着杖刑,凄厉的哭喊声不觉于耳。刚踏进院子,便看见黑袍裹身的姬夜悠闲的喝着茶,半点也不着急。
那一抹素色出现在门口,只是微微抬手,“谈好情,说好爱了?要不要本王再多等一些时候?”
“贱妾不敢让王爷久候,只是那些奴才们,与此事无关,还请王爷高抬贵手。”苏澄强忍着疼痛,走近姬夜,微微福身。
“高抬贵手?”姬夜亲自倒了一杯茶,“王妃请坐,陪本王一起欣赏欣赏……”
“贱妾已经不是你的王妃了,没资格陪王爷欣赏。”她从未曾陪在他的身边,比肩而立。
“是与不是本王说了算。”唇角略勾,“这音律怎么样?好听吗?或者王妃觉得还不够好?”
苏澄诧异的看着他,他欣赏的竟然是挨打人的声音?
“来人,让他们下手重些!就说是王妃听不到声音!”
“王爷,”苏澄赶紧制止,“放了她们。”
“理由?”姬夜挑眉。
“她们是无辜的。”苏澄倒抽了一口冷气,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不要连累其他人了。
“那王妃的意思就是,你不是无辜的了?”姬夜的眸子里准确扑捉到她的怔忪,他讨厌她连屈服都透着倔强的样子。
“王爷问的是哪一件?”苏澄见他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讽刺,“先放了她们吧。”
姬夜不耐烦的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站起身两指抬起苏澄的下颚,“放了她们当然可以,只是本王不想那么费事。”
“你想要知道什么?”对上他的眼眸,那里是因为势在必得外露的霸气。耳旁没有再响起哭喊声,大概是丫鬟们都被押下去了吧,苏澄心里是小小的欣慰。
“比如你的身上为什么总是有股淡淡的药香?到底是从何而来?比如你的院子里的密道入口究竟在哪里?”
他的眸光闪烁着魔魅的光芒,一个优雅的转身,苏澄的身子已经离开了远处,被他拖着往屋里走。
“根本没有什么药香,也没有什么密道!”这两件事情都不能被他知晓。苏澄被他拽了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撞在书架才稳住无处不疼的身子。
“没有?”姬夜吸了吸坚挺的鼻子,“是没有药香还是没有密道?香味自然可以用鼻子嗅到,至于密室,院子里的奴才都招了,你还嘴硬。是不是非要本王用刑才会说实话?”
院子里的奴才眼见着苏澄进了房间,随后进来却找不到她的身影,那么只能说明这个院子里有密室。再则,当时修葺王府时候动用了不少来自禹国的工匠,暗自修有密室也是极有可能的。
“王爷不是应该询问巫蛊和下毒的事情吗?至于药香和密室,又有什么关系?”苏澄反诘。
“是不是本王还要感谢王妃的提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抵住她身子在墙上,唇边是一抹得意,“本王还要感谢你呢?你在王府里面待了五年,可能不太清楚敖鹰和禹国的形势,只需要一个借口,本王就可以指挥敖鹰的将士们直接冲进你禹国的皇宫!而现在,你给了本王这个借口。巫蛊?哼……巫蛊,敖鹰皇族最忌讳的就是巫蛊,更何况你加害的还是我敖鹰的皇嗣!”
苏澄浑身打颤,他说得一点也没错,这些年的深居简出,她根本就不清楚局势。如果真如姬夜所说,那么这件事必将卷起一阵风暴,苦的是两国的百姓。
“至于下毒的事情?本王能够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等你,肯定就是雅儿没有大碍。巫蛊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明。只要下毒是你干的,那么你就有了绝对的动机,就一定是凶手!”
“你够狠!”苏澄咬牙切齿,这件事她根本就说不清楚。只要在她这里找到任何的药粉,她都会被认做巫蛊的始作俑者。姬夜根本不会去证明最重要的事情,或者他根本就不愿意去证明。
“你知道巫蛊的事情非贱妾所为,故意避重就轻!”苏澄冷笑一声,她根本不能怪谁,要怪就是自己太笨了。
“重?自然雅儿肚中的孩儿最重要,何以认为是本王的避重就轻?”姬夜的眸子里充斥着阴冷,能够对她说这么多话,已经是恩赐了。
“她肚中的孩儿最重要!她肚中的孩儿最重要!”苏澄傻傻的呓语,双目渐渐失了焦距。好讽刺的一句话,因为她的一句谎言,他就连家国也不要了,百姓都不顾了。而自己呢?允儿也是他的孩儿,可有半句的嘘寒问暖。
姬夜见她的深情,雾霭在他的窄目里越集越多,最后一掌劈向她的肩,苏澄身子一歪,胳膊正好撞在墙角鎏金的鹤头上,身后的石门轰然洞开。
苏澄来不及遮掩,姬夜已经闯了进去,点燃烛火,小小的密室里,放置着一张榻,那是她痛极的时候把自己关起来睡的地方,床头有一方小小的案几,上面只余一个精巧的黄花梨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