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在姬慕的搀扶下，苏澄勉强站直了身子。“王爷，苏澄不仅是你的妻子，还是禹国的公主。苏澄的生死早就不属于自己，这件事必须通过鹰皇和禹皇，才能定罪。如果真的是苏澄做的，苏澄当罚则罚，不会有半句怨言。如果与苏澄无关，只希望王爷能够写下休书一封，遣苏澄和允儿回禹国便可。”

“想要本王的休书，门都没有！就算父皇下了圣旨又如何，只要本王一天不承认，你苏澄就一天是本王的妻子！还想带着小孽种离开敖鹰，痴人说梦。”只要一天是他姬夜的女人，一生都是他姬夜的女人！即便他不要了，她也只能永远守在他的身边。

“荣王，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姬慕义愤填膺，朝随后赶来的刘公公使了个眼色，刘公公瞅了瞅两人的眼色，颤巍巍的朝姬夜作揖，“荣王爷，奉皇上口谕，立刻招王爷和王妃入宫。”

“哼，他叫本王去就去吗？”姬夜不屑的冷哼一生，双眼仍然紧紧的盯在苏澄身上。“分明是想为这个女人脱罪。”

“荣王，雅妃滑胎的事情多有蹊跷……”话音未落，立刻被姬夜抢白了过去，“雅儿到底哪里得罪了你，都这样了，你还污蔑她！你知不知道雅儿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育了。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悲痛的一件事。”

“那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天天被自己的父亲骂做小孽种，就不可怜了吗？”两兄弟对视着，字字争锋相对。

“你……”姬夜心头没来由的一动，允儿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两位王爷息怒，烦请先进宫面圣吧？”姬夜不待见苏澄母子的事情本就是街知巷闻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雅妃不是什么好货色，偏偏姬夜就宠到天上去了。只是可怜了苏澄母子，小孩子送到宫中天天盼着能见到母亲。而苏澄，面如土色，瘦弱得一阵风都能刮倒似的。

敖鹰皇宫，乾清宫

“苏澄你没事吧？要不要先请太医给瞧瞧？”德妃和皇上早就了解荣王府发生的事情，眼下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次，苏澄要是真的死在敖鹰，那可是两国之间的大事。

“夜儿，这就是你干的好事？”鹰皇阴沉着脸，稳坐在龙椅上。幸好有姬慕来报，否则苏澄非得被姬夜折磨死。

“什么叫做儿臣干的好事？这个女人用巫蛊之术诅咒雅儿，还居心叵测的撞倒她，害得她小产，害得本王失去了孩儿！是不是应该叫做是这个所谓的禹国公主干的好事。”姬夜挺直了腰板连基本的礼节都省了，强硬的顶撞了鹰皇。

“这两件事情，是否都是夜儿你亲眼所见？或者根本就是你听信一面之词，有意偏帮。”德妃扶着苏澄在旁边坐下来，心疼的拍她的肩膀。

“父皇，母妃，你们可了解儿臣对这个未出生孩儿的期盼，可知道当孩儿知道雅儿小产内心有多着急，可理解当一个父亲手里捧着已经成型孩儿尸骨时候的绝望，那个时候儿臣感觉天都塌陷了，厌弃自己多没用，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

“你的妻是苏澄，你的儿是姬允！”德妃心里也是悲痛，虽然不待见安雅，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始终是姬夜的骨肉，是她的孙子。

“妻子是你们硬塞给本王的，小孽种也不是本王想要的！”姬夜太阳穴两旁青筋凸起，嘶吼出声。

“噗！”苏澄的骨瘦如柴的手掌撑在矮几上，一口鲜红的血迹从淡如蔷薇的嘴里喷出来，洒落在素色的长裙上，星星点点，格外的婉丽。

“澄儿……”

“苏澄……”

“我，我，我没事！”

苏澄抬手间，德妃敏锐的察觉到她腕子上的黑点颜色越来越浓，连忙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别听夜儿的，他只是太着急了，才会胡言乱语。”

“皇上，德妃娘娘。苏澄有一时相求。”

“王妃，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会答应你！”

姬夜不屑的冷哼一声，侧过身子不看她。这个女人，只知道惺惺作态收买人心。

“苏澄只求早日斩断这段孽缘回禹国去。”至于允儿，相信姬慕会好好的照顾的。

“好，朕这就下旨！”前几天已经批下圣旨，只是还未来得及宣读，姬夜便去了相国寺。

“你想离开敖鹰，可以！”姬夜的眸子冷冽，“你欠下的人命债就由小孽种来偿还！”

“姬夜，你还是不是人！到底想逼她到什么程度？你知不知道，澄儿她已经……已经……”袖子被苏澄紧紧的拽住，她是不想姬夜知道吗？

“已经什么？你说呀，快说出来！这个女人毒术了得，她第一步是害雅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下面就是要本王的命了！”手指指向鹰皇和德妃，“知道吗？你们的好儿媳妇，毒术无双，为了给本王侍寝，已经几次三番的给本王下药！现在她下的是春药迷魂药，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你们是不是要看到本王被她毒死才开心啊！”

“她怎么可能给你下毒？姬夜，”姬夜的话让在场的人当即怔住，“她要是给你下毒，就不必……”

“慕！”苏澄大力的喝住姬慕，身上的伤处却被牵扯的无一处不痛。推开德妃搀扶的手，缓缓走上前去。眼眶里连泪水都续不上，她已经为他流干了所有的眼泪。一步步走向他，他的眼里有戒备，有憎恶，有痛恨，独独没有的是当初的深情款款。

夜哥哥呵……

“既然王爷认为苏澄如此不堪，那么苏澄愿意洗清这一身的孽债，但求王爷一张休书，此后，你我桥路永不再续！”

苏澄的眸子里的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即便是如此绝望的话，她的脸上仍然的笑着的，如果雨后的梨花般。姬夜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另外一双眼睛，那双只存在于梦中的明眸。

怔忪间没有留意到苏澄水袖翻飞，锋利的刃口对准她的胸口，狠狠的刺了进去，而她的脸上，却是一缕解脱的笑意，

“放心，我会，会撑到回禹，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