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就你的嘴最甜。”她当过丫鬟,自知丫鬟的苦楚。若是主子喜爱,你便能似个人般活着,若是主子心情不佳,你活的简直连街边的狗都不如。她想好好待这厮,不为其他。
娉婷满脸无辜的瞧着易楚,“姐姐又取笑我。”
“我哪敢啊!”易楚笑着挠娉婷痒痒,娉婷怕痒,只好满屋子乱窜。
“姐姐别闹了,我有一样好东西要给姐姐看。”娉婷神秘兮兮的对她说。
易楚一听是好东西,也忙正经起来,“是本舞谱。”从她手中接过舞谱,易楚随意翻看。听娉婷说,这本舞谱原本是天姬的,上面记录的都是她生前所跳过的舞。听她说,舞谱是她一次在打扫房间时无意间发现的,见好玩便收藏着。
易楚想起方才红姨要她准备三天后的第一登台,可自己连一支舞都不会,这本舞谱还真是雪中送炭。这娉婷一定是我命中的贵人,易楚心里想。
只要能把舞跳得好,自己就有和红姨谈只卖艺不卖身的筹码了,所以这一次自己只能大获全胜,不能出一点岔子,决不能。
挥手让娉婷退下后,易楚开始专心研究舞谱。舞谱之中共记载着十支舞,其中有一支便是慕容贵妃跳的舞墨画。
舞谱研究了一个通宵,直到早上才睡下,所以一睡便是一天,到了傍晚才醒来。桌上放了一碗还有一丝温热的红豆羹,易楚早已饿得两眼发直了,看到有吃的东西就饿狼看到食物般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碗红豆羹给吞了。
“姐姐醒了?”娉婷推门进来。看到那只空空的碗和我嘴角的红豆渣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姐姐是否还饿着?”
易楚看到她盘子里端着什么,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拿了过来再说。掀开瓷盖,绿豆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原来是绿豆羹,便端走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姐姐慢点,厨房还有呢!”娉婷笑着将食盘置于桌上。
易楚傻傻的抬头笑着看她,“姐姐快饿死了,把厨房所有的全部都乘过来。”娉婷笑着出门替她乘绿豆羹去了。
一番折腾下来她终于饱了,舒服的倒在床上,这滋味真是神仙都享受不到的。“姐姐可是准备好了两天后的登台?”娉婷提醒易楚。
遭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易楚翻开那本舞谱,“娉婷你看这支舞如何?”她指着那支名叫‘舞墨画’的舞问娉婷。
“这支舞轻柔,需要体态轻盈。妩媚但不失纯真,是支好舞。”娉婷认真的回答道。
对于娉婷的这般点评,易楚很吃惊。娉婷挠挠头羞涩的说:“在这里看得多了也就耳濡目染的会那么一点了。”
易楚打算晚上就在这里练这支‘舞墨画’,力争在后天登台时让所有人为之一动。心里也暗暗的自己打起气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可易楚始终在后半段的舞中卡住,因为这支舞的后半段几乎是在空中完成的,没有轻功的刚毅,更多像是落叶般在空中飘荡。脚尖蘸墨,让墨顺着脚尖滴下,浑然天成。
她练得心烦意乱,丢下舞谱就扑倒在床上,眼皮重的很,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睡梦中感觉被人抱起,然后在空中缓缓降落。
一阵幽美的笛声使易楚醒了,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醉满楼的厢房内,而是在一条小溪旁,自己靠着溪边的一条杨柳,眼前不远处是一个灰袍男子,气宇轩昂。“你是?”易楚朦胧问道。
“你醒了?”男子朝她走来,眉宇间有些暗霜。
他有一双能摄人心魄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你会不自己的相信他所说的所有话,“我这是在哪里?”易楚不再抬头看他的眼睛,低着头问他。
他将笛子悬于腰间,“此处是宜兰牥后的一条小溪旁,怎么,姑娘不曾来过吗?”
宜兰牥?如果是宜兰牥后的小溪,那么这里自己来过,和‘他’一起来过。
“是你带我来的吗?”易楚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男子长得剑眉星目,好生俊朗,“是。”
“你带我来这里有何目的?”易楚想着自己和他从未见过,并无过节,为何要大半夜的把自己挟持到这里。
他站在易楚身旁说:“为了帮你。”
“帮我?帮我什么?”易楚好生奇怪。
男子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然后人有风在空中飘荡,就像流水般柔美,像落叶般凄凉。“这才是舞墨画的要点。”
“你怎知道我在练这支舞?”易楚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他究竟是谁,为何知道自己的事?
他蓦然在易楚身旁坐下,“这有何难。只要我想知道的就算隐藏在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我还知道你是定国公主。”
他,他怎会知道,他究竟是谁,怎么知道自己这么多事?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见易楚警惕,他补充道。
“记住,这支舞的关键在于气冲丹田。我走了,你登台那天我会来的,告辞。”他丢下几句话就嗖嗖嗖的御风而去,他究竟是神仙还是凡人?易楚在心里默默的想。
一个人慢悠悠的步行回到醉满楼,一路上都在想他所说的‘气冲丹田’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好像是武功秘籍里的名词,叫自己怎生懂得。走到醉满楼门口天已经微微亮了,正门还没开,易楚发现厨房的门向外开着。
刚进去就看到娉婷忙碌的身影,“娉婷,你在忙什么?”
易楚的突然出现着实让娉婷惊了下,“姐姐,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她看看四下无人,连忙把易楚拉进来,“小心被红姨看到可就惨了。”她小声的对易楚说。
“这锅里煮的是什么?”易楚掀开锅盖,一阵浓郁的玉米香迎面而来。是玉米粥,怪不得这么香。“我来帮你吧。”
“这可如何使的。”娉婷把易楚拉到大殿,“姐姐你就乖乖在这里坐着,一会儿就能吃到香香滑滑的玉米粥了。”说完便笑着就往厨房去了。
娉婷的手艺真是不错,这玉米粥好吃得很,娉婷都被易楚夸得不好意思了。“姐姐,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娉婷到门外看看四下无人,把门关上小心的问易楚。
易楚将事情告诉了她,当然其中省略了一部分,比如灰袍男子认出她是定国公主那部分。
“那个灰袍男子极有可能是江湖上传言笛声就能杀人的玄冥宫宫主玄冥公子。”听完她的描述娉婷猜测道。
易楚对那个知道自己所有事的男子人心有余悸,“玄冥公子?”
“没错,玄冥公子。但是江湖上传言他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会半夜出现在姐姐房内将姐姐掳走呢,这好生奇怪。”娉婷像背书一般将她知道的说给易楚听。
易楚有些疑惑,“娉婷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娉婷惭愧的挠头,“都是听对面酒家的说书先生说的。”
原来如此,说书先生说的大多都是胡乱编写的,但有些却是真的,易楚不确定娉婷听来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了娉婷,气冲丹田是什么意思?”易楚突然想到他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
“这个娉婷也不知道,好像是武功练法里的吧。哦,对了,我记得前面拐角处的王瞎子以前练过武功,要不明天我们去问问他?”娉婷建议道。
易楚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