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了没多久凤穆兰便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内停下来了,左右顾伴着没人便进了屋,易楚选了个好视角在那边偷偷看着。
茅草屋内有一个萎靡不正的男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成条条状。他趴在地上,后背有触目惊心的鞭痕。触目惊心,想必是受了很大的伤。
男子听到周围有动静,连忙一个转身,这次易楚看的清楚,那男子竟是自己要寻找的刘一止。凤穆兰怎么知晓他在这里?而她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凤穆兰将手上拿着的东西放在一旁,走到刘一止旁轻声问道:“你还好吧?”眼神触到伤痕处显露了些哀伤。
刘一止苦笑着:“死不了,对了,红红呢?你不是答应我将她带来看我的吗?”刘一止撑起身子四处寻找,始终没找到他想要的那个身影。
“柳姑娘有事不便出来,她托我把这些东西给你带来,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忘了给你带几件干净的衣裳。”凤穆兰将带来的东西拿给刘一止,有纱布,金创药还有几件干净的衣裳。
刘一止心中虽有些失落但是听凤穆兰这么说还是有些宽慰的,“谢谢你兰姑娘。”他嘴角上扬的看着这些东西。
“我给你上药吧。”凤穆兰双颊生靥,拿起金创药一点一点洒在刘一止的伤痕处,“他们可真够狠的,这鞭痕还真深!不过你们是怎么发生口角的?”
刘一止无奈道:“他们骂红红是贱人,臭婊子,我当然气不过上去和他们理论,没想到那些家仆嘴上说不过便动武了,这才被打成这样。”
撒完金创药后,凤穆兰将纱布绑于刘一止的后背,“你当时是怎么遇到柳姑娘的?”她无心问道。
“当时我正要去醉满楼找红红,路经慕容府门口谁知见到了红红被家仆赶出来,一边赶一边骂的。”刘一止回想当时的情景。
凤穆兰缠完纱布后,将剩余的纱布撕扯断,“这么说你不知道柳姑娘发生了何事?”
“后来红红同我说那慕容云浩强娶她过门,第二天被家中父母发现,就把她赶了出来。”刘一止将柳绿芜告诉他的话转述道,“我受伤之后,红红一个人拉不动我,只能在那边干等着,后来就遇到了你。”
“这样啊。”凤穆兰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裳给刘一止,“你把这件衣服换上吧,我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给你送些吃的来。”凤穆兰起身准备离开。
“兰姑娘。”刘一止欲言欲止。
“什么?”
“谢谢你。”刘一止舒怀一笑。
凤穆兰双生笑靥,“没事,我和柳姑娘是好姐妹。”
凤穆兰出来的时候和易楚撞个正着,她刷的一下把易楚拉到一旁,确定屋内刘一止没看到才重重的出了口气。“你这丫头,吓了我一大跳。不过你怎么在这儿?”
易楚还在细想方才凤穆兰和刘一止的话,出了神,愣是没听见凤穆兰问她的话。
“啊?姐姐方才问我什么了?”易楚好久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凤穆兰。
凤穆兰笑了笑,“你这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走吧,回去了。”
在回醉满楼的路上,易楚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便问道:“姐姐,方才为何要对刘公子说这些东西是柳……姑娘托你带给他的?”说道柳绿芜时,易楚硬生生的把脱口而出的柳绿芜改成了柳姑娘。她猜测凤穆兰定是对刘一止有情,但是却不显现出来,这到底是为何?
“你这丫头,我还没问你为何要跟着我,倒先问起我了。”凤穆兰笑着说道,没了刚发现她时的一丝怒意。
也不知是易楚看走了眼还是怎么的,自己竟在方才看到凤穆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一闪而过,稍瞬即逝。
“和姐姐巧的很,正好也想去瞧瞧刘公子,毕竟祸从我而起。”易楚淡淡的答道。“姐姐呢,妹妹知道定不是柳姑娘托姐姐带的东西。”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凤穆兰亲昵的用手指推了推易楚的额头,“没错,那些东西的确不是柳姑娘托我带给刘公子的,而是我带给他的。实际上,柳姑娘连提都没提过。”
“那姐姐是为何?”易楚喃喃道。
凤穆兰笑着并不说话,只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后看着易楚。
这一笑,易楚什么都明白了,本想问凤穆兰是否对刘一止有情的,看来是没有必要了,再说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大家心中肚明就好了。易楚向凤穆兰投了个眼神,表示她懂。
一路上,她们都没有在说话,只是彼此默默的走着属于自己的路。易楚明白凤穆兰只想默默的守护着刘一止,不想这份默默的爱被打破,所以才编了个谎言。其实默默的守护也好,至少不会受伤。
回到醉满楼时,天已经黑了。门外贴着歇业告示,走进屋内,往日热闹的大堂如今空空如也,果真如红姨所说歇业了。
易楚刚踏入醉满楼的门,楼内就传来激烈吵架的声响,听着语气便知是柳绿芜和红姨。
“红姨,你这是要过河拆桥了?想当初我柳绿芜红的时候给你带来了多少好处,如今我一步错满盘输了,就连你也要踩我一脚了吗?”听起来柳绿芜的情绪非常激动,想必如今已经是争的面红耳赤了。
红姨也是不依不挠,“绿芜,不是红姨也要在你落难时踩你一脚,好听的难听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刚刚已经全部和你讲过了,你还不明白吗?如今关于的你的传言已经遍及了整个大都,你的名声已经大不如前了,大家谁还会来看你?红姨也是做生意的,不是开善堂的。”
“红姨,我知晓现在我的名声臭的很,但是你也不应该让我去当丫鬟啊,好歹我应该还是个主子罢。”柳绿芜对于红姨这个决定很惊讶,也很不满。
红姨似是不理她了,从厨房出来,“让你做丫鬟已是同情你了,这么多年来我看着你是醉满楼的头牌所以不说你,你说说你打伤了多少个服侍的丫鬟,打伤了多少个名气不如你默默无闻的小妓?如今你同我讲起了道理了?当初你又听我红姨讲过道理没有?”
“红姨,你怎么不说……”柳绿芜也跟着从厨房出来,她的妆已经全部都花了,完全没有昔日醉满楼头牌的风采,用落难的凤凰来形容她也是高估了,她的眼眸触到一旁站着的易楚时,内心按耐着发泄不出的怒火霎时喷发,“你丫的!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个圈套对不对!”她箭步向前,一把抓住易楚的头发,紧揪着不放,像个菜市场骂街的泼妇似地,“原来你这么恶毒,我原以为我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了,没想到你比我更毒,更阴!”她撕扯着易楚的头发,丝毫不放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